确实,暗红色的夜空,如同正在滴血,异常诡异,要是这样都无动于衷,神经得多粗。
啊楠看着第二刀皇,沉吟道:“不过你说,一路走来只是碰见了我们两个,是什么意思?”
第二刀皇有些不喜这个上来就摸他的女人,但也没有到不理的程度,“字面意思,我们一路过来,一个人也没有,所以上楼。”
【红孩】惊诧道:“这怎么可能,刚才大家都还在餐厅里的……”
第二刀皇无所谓道:“不相信,你们可以自己去看看。”
啊楠皱了皱眉头,忽然道:“你们进来之后,有没有尝试出去?”
“什么意思?”第二刀皇皱眉。
“你自己试一下就知道了。”
第二刀皇相当干脆,转身,随便找了個走廊里的房间便走了进去……不一会儿,第二刀皇脸色阴沉地回来,显然她已经明白是什么意思了,“我们被困在这里了?你还知道什么?”
屑楠想了想,便稍微将自己目前掌握的信息告诉了他。
“可能相同的两个公馆,一明一暗?”第二刀皇脸色并不怎么好看……方才他已经是尝试过,破窗而出,却瞬间被撵了回来,整个过程他甚至一点反应都来不及做,仿佛刹那间被夺取了意识。
他的神念锤炼得相当身后,韧性也足,却在那个时间失去了任何的抵抗……这是一件相当恐怖的事情。
“我都说了,不要进来的……”小夭此时一脸懊恼,脸色苍白道:“这里根本就是凶宅!”
第二刀皇沉默不语。
凶宅?
如果仅仅只是凶宅还好,高阶的修士自然又对付鬼怪的手段,虽说历来都有【第九狱】负责这方面的事情,但这并不意味着没有修士会私底下学习这方面的知识。
况且只要神念锤炼得足够强大,灵力足够精深,一样可以对鬼怪产生伤害……怕只怕并非凶宅那么简单。
“伱说凶宅?”啊楠此时好奇地打量着小夭,不知道为何在这少女身上找到了一丝相当熟悉的感觉。
这怕死有狡猾的模样,简直和老娘当年一模一样……呸,是谨小慎微!
小夭此时欲言又止。
第二刀皇沉声道:“你如果知道什么,就说出来,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如果因为你隐藏了什么从而导致有更大的危险出现,吃亏的只是你自己。”
小夭顿时保住了脑袋,惊恐地蹲在了地上,“诡异…我们可能碰上了诡异!”
“诡异是什么。”【红孩】皱了皱眉头,“这里本来就诡异,用不着你说了。”
“不是的。”小夭极其慌张地道:“我说的诡异,不是指环境形容……而是指一种状况,诡异的状况。”
【红孩】越听越糊涂了。
第二刀皇此时也有些疑惑,“你最好能说清楚些。”
“它来了!”小夭突然惊叫了一声,随后一咬牙,从怀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盒子,便飞快地冲入了另外一个房间之中,“跟上我……快!”
见她如此着急,屑楠二话不说就跟上,只是悄悄地往地上撒了一枚钮扣。
此时,等几人都进入了房间之中,便见小夭飞快打开盒子,从里面取出三注白香,两长一短,随后插在了房间的门前。
她开始念念有词,看起来像是个神神叨叨的跳大神巫婆。
等到两长一短的白香突然燃起之后,小夭才停了下来,长长地吁了口气,旋即疲惫地瘫坐了在地上。
第二刀皇见她此时竟然已经被汗水打湿,皱起眉头道:“你这鬼道之术,是【龙婆】传给你的?”
小夭点点头,“我娘说,这都是义父指点她的……有些则是她从义父留下的书里自学的。”
第二刀皇点点头,“虽然只是外室,不过你那个素未谋面的所为义父倒是对你养母还算不错。鬼道之术只有【幽冥大圣地】才有,轻易不会外出。不过现在向来,大概是他知道无法给你养母一个名分,所以从别的地方补偿。”
“【幽冥大圣地】?”【红孩】怔了怔,她第一次听说。
“【第九狱】与【幽冥圣地】,合称【幽冥大圣地】……另外,【幽冥大圣地】里,同样也有一尊还活着的圣皇。”第二刀皇淡然道:“你知道这些就足够了。”
【红孩】皱了皱眉头,这小妞是暴脾气的,不过最近收敛了不少,屑楠的调教已经相当成功,她没有吵闹,只是沉吟道:“所以说,公馆的异状,与鬼道有关?”
“看她怎么说了。”第二刀皇面无表情地看着小夭,“也该说了。”
小夭此时抿了抿嘴唇,最终吁了口气,“你们可曾听过,人死为鬼,鬼死为【聻】?”
“鬼魂都死了,还能再死一次吗?”【红孩】不可思议地张了张口。
“有的。”小夭凝重地点了点头,“不过我也是从我娘那里听说的,鬼一旦演变成为了【聻】,就会变成产生【诡异】。我娘说,这是一种很特殊的环境,只要陷入【诡异】当中,许多我们认为是正常的事情都不会适用……在诡异之中,如果找不到正确的方法,是无法击败聻的。”
“天尊也不行吗?”【红孩】不屑道。
“我…我不知道行不行。”小夭摇摇头,“但我娘说,就算是帝阶,面对强烈【诡异】的时候,也会中招。”
第二刀皇沉吟道:“关于【聻】的事情,应该是从【幽冥大圣地】之中流传出来的,也就是你义父告诉你娘的?联盟里唯有【第九狱】一直掌管阴司……你娘可有说过破解之法?”
“没、没有。”小夭摇摇头,“关于聻的事情,我娘知道也不多……她说,从前义父也不怎么说起这些事情,甚至有时候心情还会变差。”
“你刚才在门前插的香是怎么回事?”
“那是一种避鬼之术。”小夭哭笑道:“我也不知道对聻有没有作用,姑且一试……现在看来,应该还有点效果。”
“你能感觉到【诡异】的靠近?”第二刀皇想起了小夭方才的动静。
“我…我猜的。”
“哼。”第二刀皇冷哼一声,“如果你只是从你养母口中听过,你如何能够分辨?除非你有比【幽冥】一族更敏锐的天赋,否则的话……”
“小姑娘,你其实不止一次碰到过【诡异】吧?”啊楠此时眯起了眼睛,接过了第二刀皇的话。
小夭沉默不语。
第二刀皇可不惯着,男的女的他都不惯,打算收养是一回事,教育也相当的重要,“知道从前在福利院的时候,院里的孩子做错了事情,我都会怎么教育他们吗。”
“怎…怎样?”小夭下意识地哆嗦了一下。
第二刀皇淡然道:“你不会想体验的。”
“啊……”小夭惊恐地缩了起来,怎么自己碰到的大叔都这样的凶神恶煞……闻多粗暴,这个第二刀皇更坏,一点都不怜香惜玉!
“还不说是吗。”第二刀皇直接走前一步,像极了那种突然解开自己皮带的老父模样。
“我…我是碰到过一次。”小夭颤声道:“大概是两年前,我娘把我带回去不久……当时在白虎大街的一处废弃老宅之中,我看见了死了好多的游神,后来枷锁将军一级的阴司出现了,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解决的。我当时躲在了旁边,那时候的感觉,和刚才是一模一样的……而且,更加强烈,五倍…不,十倍不止!”
屑楠直接问道:“那么你看到他们是怎么解决的?”
“具体我不知道,我害怕极了,一直躲在了角落之中。”小夭颤声道:“知道他们离开,我都不敢出来。”
“枷锁将军没有发现你?”第二刀皇似是不信。
小夭苦笑道:“游神有规定,不能随意向生人动手的…再说,我邋邋遢遢的,他们怎么会在意睡在废宅里面的一个小乞丐模样的家伙。”
第二刀皇怔了怔,当下语气稍微缓和了些,“你回忆一下当时的细节,什么都好,或许有帮助。”
小夭顿时抓头,抓的头发乱糟糟的,“我当时真的没敢上前去看,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情真的不知道……等等,我记得后来进去的游神好像,好像都统一蒙上了自己左边的眼睛。”
“左眼?”第二刀皇疑惑地皱了皱眉头,“为什么。”
小夭摇摇头,无奈且哭,“真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你就算现在抽我也没用,我就一个在白虎大街讨生活的小混混而已,那够得着大人物的事情啊!”
“吃了吧。”第二刀皇忽然掏出了一瓶丹药。
“这是什么?”小夭狐疑警惕。
“恢复精神的,你可以不吃。”第二刀皇淡然说道,鬼道是一种很特别的术,不单纯地以灵力修为来衡量,硬要说鬼道修的【神】,与精神力有关。
小夭的修为很低,但精神力却异于常人,这点第二刀皇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感觉出来了。m.χIùmЬ.CǒM
此时,却见屑楠不知道何时走到了窗边,默不作声地打量着公馆外的环境。
【红孩】很少见小楠老师这般专注地想事情,因此暂不敢上前打扰……难道,小楠老师已经发现了什么?
……
屑楠还真是想到了一些不怎么好的东西。
“【聻】?【诡异】?这玩意听着和幻象侧的规则怪有点相似啊……”
“小夭第一次碰见游神清理【聻】的时候,游神蒙住眼睛,应该就是遵从某种规则的关系……”
屑楠此时确实是真的陷入了沉思之中。
关于幻象侧,她知道的事情并不算很多……作为魔女,当初她最主要的两处活动地方,一个是魔法侧,一个是科技侧,神话侧与幻想侧也只是偶尔想起来换换口味,才去打一下秋风——尤其是第一次进入幻想侧的时候,体验感其实非常不好。
“如果【聻】是类似规则怪的存在……【苍蓝】是怎么会诞生处规则怪的?”
“【第九狱】已经有了对付规则怪的经验了吗……”
就在此时,本应该昏暗的房间,忽然之间亮了起来……墙壁上的灵能晶石主动打开,灯光在窗户上倒影更亮,甚至遮盖住了原本暗红的夜空。
给人的感觉,就好像这座公馆忽然就【活】了过来。
咯咯。
咯咯。
咯咯。
小夭插在门扉之前的白香有三注,而此时最短的那一支分明已经燃烧殆尽。
听见了敲门的声音,小夭一下子如受惊的野猫般跳了起来,浑身哆嗦。
“你都学了半吊子的鬼道了,害怕这些?”第二刀皇眉头一皱。
小夭哭笑道:“就是因为修了鬼道,才明白鬼的可怕啊!”
第二刀皇冷笑了声,“我倒是要见识一下,所谓的【聻】,是否当真如此可怕!这座公馆,是否真的能够困住我!”
说罢,第二刀皇直接一拳轰向了房门。
这一拳气力非凡,竟有虎咆之声,骇人无比,区区一扇房门,如何能抵挡得住这可怕的一拳……木质的房门,似乎下一瞬将会彻底化作木屑!
然而诡异的是,第二刀皇的拳头,最终竟然只是轻飘飘地抵在了房门之上……那可怕的气力仿佛消失无形!
第二刀皇目光一凝,一柄破刀片似的直刀直接入手。
他瞬间挥刀斩去。
直刀却在这瞬间直接从第二刀皇手中脱手飞出,直接扔在了地上!
第二刀皇大惊,本能地想要将武器抓起,却不料直刀竟然瞬间融入了地板之中,消失不见!
“!”
第二刀皇倒抽了一口凉气。
只见房间的门前,此时正在歪歪斜斜的血字一个个地浮现。
【公馆内不得使用暴力】
虚空生字并不困难,第二刀皇灵力一振也能够随便做到……可此时血字竟是在他接连轰击房门之后,如同警告。
“什么人,在装神弄鬼!”第二刀皇胆气盛,只当作是面对一个强大的对手,顿时沉声一喝!
【公馆内不得喧哗】
第二刀皇正要冷笑,却骤然感觉不妥……只见小夭此时带着恐惧看向了自己,缠斗的手更是直指着他的脸庞!
“你…你的嘴巴……”
第二刀皇下意识往嘴巴抹去——他并没有摸到自己的嘴巴,整张嘴巴,此时竟然已经彻底闭合……就像是被抹去了嘴巴这个器官!
玄学世界不信邪…可如果太邪乎了,依然会引来不安……【红孩】此时就不禁重重地抽了口寒气。
屑楠此时眯起了眼睛:好,知道两条规则了。
就在此时,第二刀皇瞬间冷静了下来,他甚至眉头都不皱一下,做出了一件让小夭目瞪口呆,几乎窒息的事情!
第二刀皇指尖凝聚刀气,竟是直接在自己的脸上横着划了一下,硬生生地隔开了完美闭合的嘴巴!
就像是割开了一个实心的皮球般,嘴巴内腔的血肉纷纷往外翻出……
“谁说,不能喧哗的!”
第二刀皇的声音再次出现,满口……鲜血!
他给自己割了一个【嘴巴】出来!
门前浮现的血字似乎也惊呆了,血光一闪一闪,闪个不停!
窗旁出,啊楠顿时眨了眨眼睛……是个狠小伙!
——这个第二刀皇太猛了!
——咦?看来可用这家伙不断地试错,试出这公馆的其它规则啊?
终于,房间门前的血字又有了变化。
【不能拒绝敲门的声音,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咯咯。
咯咯。
咯咯……
它从刚才就一直在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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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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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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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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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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