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来之前,肖玉成左思右想,对于大哲能够请动金爷感觉十分的意外。虽说进十年来这个老头都不显山不露水,一副在养老院等死的样子,不过这老家伙的面子确实还要给一些。
比较庆幸的是,他那几个白痴一样的手下昨晚迷路去到了别的地方了,没有动手,不然今日被这个老家伙约的和头酒,可就不好应付了。
只是……天南地北的两个地方,一路上都有路牌,那几个家伙好歹也是本地人,居然还能够迷路?
见鬼了。
肖玉成脸上堆出了笑容,然后推开了包间的门,立马便大笑道:“哎呀,金老爷子!金老爷子,好久不见啦!不好意思,迟到了,等会我自罚三杯!怎么,还没有点菜啊?服务员!”
大哲和金爷已经早到了一步,坐在了这里喝着茶。
“肖玉成啊,先不要喊了。”金爷呵呵一笑,便朝着肖玉成招了招手。
肖玉成便直接坐了下来,但由始至终并没有正眼地看过大哲一眼,“来,金老爷子,我给你敬茶了!”
“呵呵,难得你还有这个心啊。”金爷皮笑肉不笑。
肖玉成也皮笑肉不笑:“什么话!当初我出来混的时候,虽然不是您老下面的人,但好歹咱在的堂口和您老的山头也算是兄弟同盟嘛。您是长辈,什么时候都也是嘛!”
“真有心,现在的年轻人啊,很少有你这样的了。”金爷点了点头,“肖玉成啊,既然你也说了,怎么说也有些渊源,那你是不是做事情也悠着点啊?”
“金老,您看您这话说的。”肖玉成笑道:“我是那种做事情没有分寸的人吗?要是的话,我早就混不下去了嘛。”
金爷眯起了眼睛,“那你和大哲今天就不是来摆和头酒的喽。”
“那当然!”肖玉成一拍桌子道:“咱今天不就是来陪您老人家聊天喝茶的嘛……那个,大哲,你说是不是?”
大哲深呼吸一口气,点了点头,朝着肖玉成举杯道:“肖总,多有得罪,你不要怪。这一杯是我敬你的。”
“小事情,大家文明人嘛。”肖玉成也不摆姿态,直接喝下,然后却忽然一脸不悦道:“不过我说大哲啊,你也真不够意思。你要说你是金爷的人嘛,咱昨天也不用闹这么僵是不是?得了,原本的工作呢,我找别人去做好了,你要不想做就不做!以后还大把机会,哥哥我给你留着!自家人,有钱一起赚!”
“以后再说吧。”大哲淡然点头。
肖玉成此时又道:“金老爷子,您也不对了!”
金爷倒是好奇问道:“怎么?我这老头子也有不对的地方?”
肖玉成道:“可不是吗?您老怎么不早说大哲也还是您的人呢?要是早知道,我那能让他做以前的那些累活儿啊!您这不是在坑我吗?万一那天说出去了,说我肖玉成对您金爷的人一点儿不好,我这还怎么做人呐!您说,是不是您不对了?”
“好,行。”金爷呵呵一笑,“听着还真有点这个意思。那好,等会我也自罚三杯。”
“三杯怎么行啊?”肖玉成一脸不悦,看着金爷微不可察的皱眉,大笑道:“当然是不醉无归啊,对不对!”
……
这一顿饭吃了好长的时间,说是不醉无归,但基本上都是酒量很好的人,只能够喝个三分醉意而已。
等肖玉成找来的司机接走了他之后,大头才敢冒头,悄悄地把金爷和大哲给接上了车。
车上,金爷一边数着佛珠,脸色红润,笑眯眯地道:“这个肖玉成是个人物,今晚你也看到了,这条毒蛇……这事估计没这么简单,不过量他也不敢真的乱来。这人有些膨胀了,早些年道上的人来给我祝寿的时候见过,可还没有这么狂。嗯……大哲你以后尽量和他少接触。”
“我也看出来了。”大哲点了点头。
“老爷子,咱现在去哪?”大头回过头来问道。
金爷淡然道:“回去我哪儿吧。大头你今晚也在我哪儿过夜,今晚有些事情要你帮我做一下的。”
“好咧!”大头呵呵一笑道:“老爷子,我给您搓背?”
“怎么,想在我这儿讨工作了?”金爷笑眯眯道:“是不是见我这糟老头子这张破脸还有点儿用,就又来心思了?”
“这……这……嘿嘿。”
“开车吧,有事情以后再说。”金爷挥了挥手。
大哲并没有掺合金爷和大头之间的对话,他只是默默地靠在一边坐着,手上拿着了一把钥匙——这是洛邱给他的。
这时候会想起它,是因为肖玉成的事情算是暂停了的话……大哲忽然不知道如何把这钥匙还给人家。
这种家门的钥匙。
……
……
敲门的声音。
这会儿的洛邱正在自己的家中看着从楼上翻出来的相册,这里有着更多他父亲和他爷爷奶奶小时候的照片。
现在看来,他的父亲长相还真是和爷爷奶奶都不怎么相似……自从意外地从小春奶奶的口中听到了这个事实之后,洛邱就有了一种自身和现世只见联系被斩开了不少的感觉。
很微妙的一种感觉……似乎并不怎么可惜,心中意外的程度也远比自己所想象的要少得多,放佛潜意识之中很能够接受这种改变。
但同时,另一种和现世的联系,却又像是在不知不觉间建立了起来……
但敲门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这么晚来找他的人不是别人,而是堂叔洛山的儿子洛正。
“正哥,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洛邱开门迎客。
“这两天累坏了吧?”洛正走了进来。
洛邱给招呼倒了茶水,摇摇头道:“也没做什么,倒是你们才比较累,你也好几几晚没有休息过了吧?”
洛正吁了口气,然后就默默地坐在这里,“那啥,我就坐一会,静一静……家里的气氛有些不太好,心烦。”
“没关系。”洛邱便又坐下来,看着手上的相册。
洛正看着洛邱,怔怔地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洛邱便抬头问道:“是有什么事情吗?”
洛正这会儿靠坐了过来,吞吐了一番之后,才问道:“唉洛邱啊,你读书人,要不你给我参详一下呗?”
洛邱合上了相册,笑道:“说说吧。再说,我的意见也不一定好。关键还是你自己本身是怎么想。”
“我就问问。”洛正摇摇头,然后正色道:“我说洛邱啊,你说我到底要不要把奶奶的消息告诉一下大哲?哦,就是我的那个前姐夫,你见过一面的,在你来的路上那个,还有印象吗?”
洛邱点了点头,忽然问道:“那为什么你会为难呢?”
“还不是因为家里人都不喜欢他。”洛正无奈道:“可说老实话,大哲虽然在外头干了不少混蛋的事情,但他对咱其实挺好的。你也看见了吧?接你的那天,他还塞给我东西,而且从来也不要求什么,有时候还会给我塞钱,让我当零花钱给我姐那孩子。”
“所以你是想要叫他?”
洛正点点头道:“是啊,毕竟就算是隔壁村子的人,怎么着也会来添香吧?更何况大哲怎么说也有过一番心意,不告诉他……我感觉有点对不住他。甚至不让他来吊唁的话……唉,不舒服啊。可我又怕我老爹老妈和老姐不舒服,闹不愉快。”
洛邱笑了笑道:“你好象挺在意这位前姐夫?”
洛正吁了口气道:“我姐嫁给大哲的时候我才这么点儿吧?那时候会天天跟在他后头乱转,感觉他就像是一个英雄一样。那时候大哲自己开了一家修车场的,虽然不大,但照顾家人是没问题的。嘿,不瞒你说啊,我小时候还想过等长大了,也跟着他学修车的。”
“你现在不也是过得不错。”
洛正道:“不也是讨点生计而已,有什么好不好的,人嘛,总得为自己打算,不能一直原地踏步。”
洛邱顿了顿,轻声道:“可你,到现在还是放不下这位姐夫吧?不然也不会来找我谈这种事情。”
“大概是家里没个能说话的吧?”洛正道:“其实本来也不好谈……而且感觉反正你也见过大哲,至少也是旁观者什么的,聊天也就没有什么压力……当然啊,我不是说咱们不亲啊!就是有点少联系嘛。”
“那你是怎么看他的?”
“怎么看?”洛正一怔,失神般想了一会儿,才吁了口气道:“感觉有点可惜了吧……说老实话,我到现在还是想不明白大哲怎么这些年都这么混帐。在我印象之中,他不是那种人。其实我姐最开始的死后坚持过一段时间的,经常地往监狱去看他,可他就是谁也不见,什么话也不说,整个人就像是……就像是失了魂儿一样。对了,离婚也是大哲在狱中自己提出的。后来,后来我也给说过了,出来,又进去,再出来,再进去,整个人像是自我放弃了一样。”
“你没有问过他吗?既然想不明白的话?”洛邱道。
洛正叹了口气道:“有啊,怎么没有?可聊到这个话题,他总是躲着我……倒是有一次和他聊着聊着,他好像是喝多了,说什么……要还什么东西给人的,必须要还回去的之类。然后就倒下去了,醒来之后什么也没说。我琢磨着可能是大哲和他的兄弟当年绑架害死了那个小孩的关系吧。”
说到这里,洛正看着洛邱,挠挠头道:“你不知道吧?我之前也没有仔细说。”
洛邱笑了笑道:“其实我有找过这旧新闻看了一下,手机上。”
“亏你能找啊。”洛正摇摇头,然后变得神色复杂道:“那件事情,当初闹得挺大的。后来还听说那小孩子的母亲哭瞎了,然后小孩的父亲服装厂破产了,他就扔下了自己的老婆一个人跑路了,剩下一屁股债下来。听人说过吧,那小孩的妈都自杀好几回了。好像那个老板叫什么成功来着……忘了。所以就这样呗,不但害死了一个孩子,还弄得人家家破人亡。你不知道啊,那些年我姐工作上班都不好,整天让人指指点点,回家还老哭……也是后来啊,碰到了现在的新姐夫,日子才慢慢好了起来,我姐也就算是开始新的生活了。其实有时候我也想,或许我姐不坚持,也是一件好事情,不然也没有这样的好日子……跟你说个事儿吧,我姐最近刚刚怀上了,两个月了,不过人是有点小胖了,毕竟也三十五六了,身材走样很正常,你估计没看出来吧。不过我跟你说啊,我姐年轻的时候很漂亮的!”
“吃夜宵吗?”洛邱站起身来,看了下时间,便看着洛正问道。
洛正摸了摸肚子,“唉这主意挺好!你弄呗,我去弄点啤酒过来?你喝的吧?大学生不怕啦!反正咱俩好歹也是兄弟!”
“可以。”
……
……
回到了金爷的别墅级的养老院住所之后,金爷什么话也没有说,就让大哲一个人独自地去佛堂那边呆着,然后就带着大头去了另外一间房间之中,指挥着这个,指挥着那个。
大头是搬东西搬得一身的汗水,可不敢有半句怨言……倒是好奇道:“老爷子,这些桌子啊,黄布啊,是什么啊?还有这个是啥啊?木剑?铜钱?您老还会开坛做法啊?”
“不是开坛做法,驱鬼你信不信?”金爷笑眯眯地道。
大头看着这里头的东西像模像样的,“驱驱、驱鬼!?老、老爷子,你可别吓我,我大头胆子小!”
大头听说过这位老爷子有些不寻常的本事……当然只是传言。
“放心,有鬼你也看不着。”金爷取来了毛笔粘上了一点朱砂,开始在黄纸上写着什么,一边道:“你这人肮脏、龌蹉,鬼也不回来找你的。”
“可、可真有鬼的话,我看不着就不管啦?鬼能看到我啊!老爷子,这心里发毛啊!您是开玩笑的吧?”
金爷懒得和这家伙多少,而是忽然问道:“对了,大哲最近还有没有去看那个林嫂?”
大头这会儿连忙走到了金爷的面前,压低声音道:“老爷子,您可千万别和哲哥说这事情啊……尤其是别说是我说出来的啊!”
“怎么?我这老头子有出面有出力,就差没趴下了,也不够格知道这事情?”
“我不是这个意思,老爷子,您肯定够资格啊!”大头连忙道:“那会儿大哲找我办事,要我注册什么十字会啊,让我办什么房产啊……我去哪儿弄啊?你要是说找妞泻火的话,我随便能弄一打啊,可这事情我还真的不知门路啊!要不是实在没办法找到您老,而您老又念旧情肯帮忙照顾着这些事情的话,我大头那会儿能办得了这么多事情吗!可是,可是我哲哥的性子您老又不是不知道,要不是弄房产给林嫂的时候他又进去了,没办法也不会找我的。”
“行了行了,我是问你,大哲最近有没有去找过那个林嫂,你说这么多做什么?”金爷不悦地瞪了大头一眼。
“找了,就昨天。”大头点点头道:“不过说起来,这林嫂也真是怪可怜的,她这会儿都完全记不起来自己还有个儿子,还有个老公早就跑路的这些事情了,就以为自己是一个命不好,瞎了眼无亲无故的老婆子。明明也就四十不到的人,现在看上去像是个五六十一样。”ωωω.χΙυΜЬ.Cǒm
“果然找过……”金爷点了点头,忽然道:“大头,你哪儿还有林嫂的生辰八字吗?”
“啊?给她办房产的时候倒是有身份证的复印件留下来,可是这不是生辰八字吧?”大头愕然道:“您老要找个干嘛?”
“身份证也行,你用万年历给我推农历时间出来。”金爷瞪了一眼,“别的你就别问了,按我说的去做!另外,这个符你拿好,给你的!”
“这啥?平安符?”
“对!你背后有个女鬼看中你了,等着和你风流呢!”
“女鬼!”大头目光一亮:“这个好,我喜欢……”
金爷翻了翻白眼,拿着一个瓷碗就跑到了院子外,说是去弄点儿子时的露水。
……
佛堂前,大哲正按照金爷的吩咐,站在观音像前,闭上眼睛,放空自己的思想。
越放空,越是有些声音变得清晰起来。
还是在监狱的时候。
“大哲……你有没有听见?那个小孩,他来找我了!找我了!!找我了!!!”
“哲哥,哲哥……我昨晚在舱里头睡觉的时候,看到了……看到了……阿龙说,是他来找我们索命了……他也看见了……洗澡的时候……水,水……”
“我们怎么办……怎么办……小虎他……小虎他昨天上吊了!趁着狱警不注意的时候……上吊了……它,它来找我了!下一个是我,是我……是我……是我……”
……
“我的孩子啊!!我的儿啊……还给我啊……还给我!!老天爷……还给我啊!我的儿啊……”
……
“大哲……你真的要跟我离婚吗?”
……
“救救我……”
……
“别过来!你们都不要过来!!!!”
“小虎!!别冲动!!”
……
“哲哥,听说阿龙也在里面死了,说是病死的……唉,又少了一个认识的了。”
……
“甘敬啊,谢谢你啦,林嫂给你做好吃的啊……林嫂要是真能有你这样一个儿子就好喽。你多好啊,好孩子。”
“林嫂,其实我……”
“怎么啦?”
“没、没什么……”
……
“像你这样,警察的儿子,难道不会对我这种监狱犯有什么看法吗?”
“可你现在不是出来了吗?”
……
大哲猛地睁开眼睛,观音像前,他噗通一声跪了下来。
佛前青灯业火,香烟袅袅。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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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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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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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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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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