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穿越小说>唐末狐臣男主做弓干嘛>第三百二十章 耿府一片鸡飞狗跳
  秋风吹渭水,泾河老龙潭。

  十月中旬,渭水两岸青黄相间,清清渭水河延伸并入东流黄河,河流上小船静谧的来往,清晨的日头渐渐明媚,鸬鹚立在船舷梳理羽毛,船家闲暇躺靠篷中,瞥着手脚粗大的婆娘在船尾腌着从篓里提出的鱼儿,惬意的哼着不知哪儿听来的曲儿。

  水案相连,官道繁盛,车辕、驽马、人声吆喝混杂而热闹。走南闯北的商旅年年月月都会来一趟长安,在一年的最后时节与西域来的商人买卖货物,赚取一笔相当可观的钱财。

  两汉至晃晃大唐已是世间商人通晓的道理。

  最近西面陇右发生了一些争端,官道被陇州官府封锁,传闻陇右节度使被党项人所伤,四处都是抓捕党项人的士兵。

  事情发生的突然,原本来往西域的商贩,或多或少被波及,能回来的大多身形消瘦、衣衫褴褛,用他们话说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

  一时间,长安商贩云集,与乡绅、大户一起向官府请愿,甚至向陇右捐去粮秣希望能陇右能维持商道,剪除党项人威胁。

  物资囤积、银钱难以流通,同样也影响到长安及周围郡县普通人的生活,以至于不少书生将这些事拿出来做文章,或激励官府,或嘲弄一番。江湖绿林偶尔也会成群聚集,联合起来与商队达成协议,护送出钱最多的商队前往西域。

  几月间,长安各处时常能见背刀负剑的侠客出入酒肆、客栈,江湖人聚集多了,便惹事生非,或碰上寻常的,街上顿时爆发斗殴,被官府四处缉拿。

  令得主持刑部的屠是非颇为头疼,如今京城已迁往洛阳,长安反而成了陪都,他曾经刑部侍郎的职位已经卸下,转为上州判司,辖司功、司仓、司户、司兵、司法、司士,对应朝中尚书省六部,管一州官吏考课、礼仪、赋税、仓库、户口、驿传、刑狱和工程水利各方面事务。

  相比之前的刑部侍郎,官阶下降,权利反而提升。

  毕竟往日也是刑部侍郎,乃是朝官,落到一州之地,总不能去做司法的职位。何况他与耿青也是熟人,述职时,稍稍透露两句,洛阳那边也很斟酌一二。

  晨阳升上云间,照着窗棂,缝隙间光尘飞舞落在案桌,屠是非翻过一页案侧,听到脚步声走到门外,不等敲门,便说了声:“进来。”wWW.ΧìǔΜЬ.CǒΜ

  将近两年过去,他身形依旧魁梧,越发显得威严,手中毛笔并未放下,听到推门声,头也没抬,只是问道:“又是江湖人在街上闹事?”

  “回判司,府尹着人送来消息,雍王可能今日下午就到长安,让判司做些准备,好一起去迎接。”

  那边,伏案批阅公文的身影停下毛笔,屠是非抬起脸来,目光有些出神,差役问了句:“判司?”时,他才回过神,放下笔墨笑了笑:“听到了,你先下去。”

  差役拱手退出时,房里有着明显重重呼气的声音,案后魁梧的身影搓了一下脸,按着桌面起身,负手走到了窗棂前。

  “雍王啊......”

  屠是非望着窗外的庭院,叹了一口气,将近两年,从只是虚职的尚书令坐到了雍王,这天下还有谁升官有他快。

  ‘当初真是看走了眼,好在我也能及时弥补。’

  当初刑部总捕三人,王飞英也在府衙当差,做到了参军录事;而最后一人,杨怀雄脱离了刑部,靠着耿青踏入军伍,半年前传回的消息,已经是一军军使了,大抵是三人里混的最好,与耿青关系最好。

  ‘当真看走了眼。’

  屠是非又重复了一声,往日的思绪让他微微出神,稍许,他放下手中公务,只带了几个心腹,骑马出了刺史府,一路穿行过长街来到大理寺牢狱,递去令牌核实了身份,独自一人进了大牢之中,走过潮湿昏暗的甬道,墙壁火把延伸的深处,有着单独的牢房,这里大多都是跟朝堂有关,而没判决的重犯。

  哐当的锁链落去地上,屠是非推开沉重的牢门,阳光正从上方的小窗照进昏暗,斜斜的光束背后,墙角靠坐着蓬头垢面的身影,听到开门声,他动了动,像是偏过头来。

  “有半年没来了,今日判司忽然过来......可是判决下来了?”

  身影声音沙哑,从知道梁代唐后,整个人变得死气沉沉,“终于可以解脱了,何时动手?”

  屠是非抿着嘴唇抬手让牢头离开,他沉默走进去,将牢门关上,解下佩刀靠去墙脚,顺势坐到了旁边,从袖里掏出红巾头塞的小酒瓶递过去。

  “来的时候,路上买的,尝尝。”

  那身影也不客气,拔出红巾包裹的木塞,仰头就是一大口,片刻,意犹未尽的擦了擦胡须上的酒渍。

  “爽,最后一顿能喝上这般好的酒水,倒是不错。”

  “怀眠兄。”

  “什么?”

  “你要出去了。”

  擦嘴的身影停下动作,蓬乱的发丝下,秦怀眠张合满嘴胡须,双目微愣的看去一旁的屠是非。

  房里安静了一阵,屠是非笑了笑,向后靠着墙壁,望着小窗照射下来的那束光尘。

  “雍王要回长安,你也快自由了。”

  “雍王?”

  屠是非点点头,笑容更盛。

  “对,雍王,就是你好兄弟耿青。这半年......发生了很多事,朱温死了,当初的尚书令也已经成了雍王、陕虢节度使,这片地上权利极大,他想要放谁,想要谁死,都是一句话的事了。”

  秦怀眠愣了许久。

  “他成功,他的路走通了......走通了.......呵呵呵.......”

  不知想着什么,呵呵轻笑出来,一旁的屠是非也跟着发笑,旋即,笑声响亮,震彻牢房。

  谷</span>哈哈哈——

  哈哈!

  ........

  响亮的笑声传去小窗,外面街市热闹繁杂,走街串巷的货郎高声吆喝,晃着手中拨浪鼓,吃力的挑着货担走过一栋府邸,随后就被府门两头石狮前的家丁驱走。

  “快走快走,我家老夫人就要回来了,堵在门口,当心打断你腿!”

  “别说了,他就停一停,歇会儿。”

  言语间,几个家仆之中,有人朝街头看了一眼,两辆马车十多个护院朝这边而来。

  “老夫人回来了,快快把门打开。”

  行进的队伍过来,丫鬟莲儿先下来,撩开帘子,恭恭敬敬搀着一个髻插金钗的老妇人从车上下来。

  王金秋已老了,发丝整齐却几乎全白,身子也佝偻,脸色却出奇的好,两边家仆恭敬的称呼里,由丫鬟搀着径直进了府邸,不多时,闻讯过来的一帮女人,莺莺燕燕的围在了四周,几个光着裆的婴孩流着憨口水,在各自母亲怀里呵呵傻笑,惹得王金秋,一个个数落过去,怎的没将耿家的宝贝儿遮掩好,要是受凉冻着了,非得教训教训之类的话

  “老身去了慈恩寺焚香礼佛,保佑我儿、你们夫君在洛阳平平安安,你们没事也去烧上几柱,别成天没心没肺的。”

  一帮女人只是笑,家里有老人喝斥,那才幸福呢,数年前那种深宫提心吊胆的日子,哪里现在过的舒服。

  “知道啦,娘!”“夫君那是命硬福大的,菩萨都不一定有夫君厉害。”

  “就是,夫君福气大着呢,不然怎的一口气娶了这么多。”

  “嘻嘻.....说不定他在洛阳,又给咱们找了许多姐妹。”

  老妇人被一群儿媳簇拥到了前院,一路上七嘴八舌的让她胡乱接话,到了坐下喝了口茶水,方才有闲问起大儿媳。

  “巧娘和芸香呢?对了,念儿怎么也不见?”

  “巧娘跟芸香在侧院忙活算账,念儿在右厢念书写字。”一个女人一回答,二十几个女人顿时也跟着说起来,中堂全是一片嗡嗡响个不停,怀中孩子嫌闹,哭了起来,这下更是一片嘈杂。

  王金秋鼓着眼睛,捏着茶盏,突然觉得儿子太有出息了也不是好事.......去这么多婆娘,什么时候能消停会儿。

  “都住嘴!”

  老妇人嘭的砸响茶盏,中堂这才安静下来,不久,一匹快马穿过街巷,来到府邸,携着巨量的信息进来。

  刚刚安静的中堂,顿时喧哗起来,老妇人双目轻轻闭上,双手合十念起了经文,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放下来了。

  风从跑过廊檐,吹去侧院的方向,钻进一闪微开的窗棂,亮有烛火的蜡烛微微摇曳,一张堆满账册的案桌前,苏巧娘翻着账册,灯火照着秀丽白皙的瓜子脸,她微微蹙起秀眉,正比对着手中两本账册,不时与一旁身姿丰腴的美妇人指着上面说什么。

  “绸庄的货物有问题,那边的掌柜该换便换了,这已经是第两回,没有能力就让有能力的上去,别以为咱家里都是女人,就好糊弄!”

  这一两年里,巧娘已经学会了认字看账本,二十出头的年纪,剪去了往日青春活拨,担起一家主妇的担子,整个人就像一种出鞘的利剑,在老夫人、女儿、耿念面前,又显得温柔大气。

  这一两里,她都维持这样的形象,有时坚持不住了,就在屋里偷偷的哭,到的第二天,又是冷漠而坚韧的神色。

  好几次,家中其他姐妹问她在外面会不会受欺负?若是被欺负了,她们一块过去寻仇,反正府衙里有人,耿家是不怕的。

  不久,门外有人匆匆过来,敲响了房门。

  “何事?”苏巧娘放下账簿问道。

  外面是一个丫鬟,声音显然有些激动到结巴,“主家......那个.....那个.......”一时间,激动的难以将话说出来,白芸香放下笔起身将门扇拉开,看着满脸通红的丫鬟,似乎察觉到什么,她脸上渐渐爬上了欣喜。

  “可是尚书令回来了?”

  小丫鬟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点点头,又摇摇头,指着外面:“是是主家,不过不是尚书令......主家.......现在是雍王.......”

  屋里,账簿‘啪’的落在案桌,白芸香回头看去里面,案后的窈窕身影止不住的微微发抖,抿着嘴唇想高兴的笑起来,又忍住。

  此时前院那边掀起高兴的欢呼,巧娘连忙起来,拖着裙摆冷静的走出账房,远处,耿念牵着两岁的妹妹飞快赶来。

  “大娘......爹爹他......”

  “这般咋咋呼呼,成何体统,赶紧回去.....”苏巧娘脸色一正,但随即又道:“回去换身衣裳,别让你爹爹看到,以为家里过得不好。”

  说着过去也将懵懂的凤妹抱在怀里,与白芸香一起赶往前院,朝着四周乱窜的家仆,边走边大声喝斥。

  “将府里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全都打扫一遍,长廊檐角都挂上灯笼,你们也换身今年新发的衣裳,还有去把大春叫回来,让他带几个人赶紧到府衙门口等着消息,看看雍王走到哪儿了!”

  偌大的府邸,丫鬟仆人、护院侍卫一片鸡飞狗跳,窦威挺着圆鼓鼓的肚子,神色严肃,仿如门神持金狮刀立在门口;大春被他娘从张寡妇家扯着耳朵拉出来,一边套着鞋子,一边穿着衣裳,逃似的奔出侧门,带上三个家仆大呼小叫的冲向府衙。

  不久,消息传遍半个长安,耿家的主心骨快要回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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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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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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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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