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那边先去两支百人队,将城门控制起来!不得我将令,谁也不许离开。”
“太尉,那边是张归霸的地盘。”
“不管谁的地盘,今日谁当我,就杀谁——”几乎咆哮的发出军令,尚让一身戎装骑在马背上,冲几个传令骑兵嘶吼。
旌旗林立,数万人马卷起无数尘埃极快的前行在官道间,两支百人的队伍骑马、跑步般直插长安西面的金光、开远、延平三门,远远看到情况不对的商贩拉着车辕匆忙下去周围田地躲避。
金光门城下的兵卒同样也看到了朝这方奔驰而来的百人队,高举的旗帜写着“齐”“尚”二字,自然认出是太尉的兵马,便一边挥散入城的百姓,一边派人去通知自家将军。领头的则稍警惕的上前询问。
“你们是太尉的兵马,若要入城,须太尉手令,和我家将军的许可,尔等稍.......”
那兵卒还未说完,就被冲来的一匹快马撞翻在地,紧跟其后的百人步卒飞快涌入城门举着兵器将反应过来的守城士兵控制,
“我等行义事,救陛下于深宫,尔等莫要阻拦,否则不念往日袍泽情谊!”
控制城门的百夫长乃尚让嫡系,对于其他将军的麾下,并未为难,见控制好了这边,立即着人驱赶百姓腾出一条大道来,周围一个个等着入城的百姓商旅见事态不对,不敢停留,纷纷退散远遁。
不久,尚让的大旗进入城楼范围,得到命令的张归霸骑马从城里馆舍赶来,身后还有他两个兄弟,看着一拨拨兵马入城的画面,后方更多的兵卒如潮水般涌入,他整个身体气得都在发抖,身为一城守将,被人就这么带兵闯进来,就算是太尉也不行。
“尚太尉,你可有陛下调令?!”
张归霸披甲持刀指去过了城门,骑在马背上的尚让,他两侧的兄弟张归厚、张归弁带来的千余人堵在街道,甲士提盾上前立下盾墙的同时,一杆杆长矛探过盾墙缝隙‘哗’的下压,组成枪林。
“张归霸,我乃太尉,入城自有要事,你若想要知晓,随我入宫一看。”
同样结阵的太尉军队之中,尚让骑马冲出,披风抚响,手持一杆长枪,目光里全是血丝,仿佛能将人生吞活剥。
“.......当年义军老兄弟里,有人吃里扒外,勾结唐庭,想要迎接李家那小儿皇帝回来。本太尉截获书信一封,知事态已不可控,今日如何都要将陛下带出长安。”
尚让一勒缰绳,抬枪指去前方,侧脸看向身后枕戈待旦的麾下嫡系:“杀入皇城,持我将令,谁敢阻拦杀无赦!”
入城的队列吹起了号角。
最先动作的,是骑兵队列,沿着另一条街口,无数马蹄翻腾,狂奔的马躯下,街道两侧摊位汤水、布匹、书画、糖人倾洒飞舞,落在地上被后面更多的马蹄踩的稀烂。
行人、商贩惊呼四散里,犹如潮水般向皇城蔓延而去。
张归霸布置正街上的阵列试图想要阻拦,穿插上去,然而被两支百人小队借住那条街口的地势挡住,尚让同时发出命令,主街上等待的一拨拨步卒朝张归霸疾冲过去,瞬间撞在一起,千余人的阵列哪里是上万人的对手,一个对冲,不到一盏茶的功夫,崩溃开来,留下百具尸体在张归霸三将带领下仓惶逃窜。
突破这条街道的刹那,尚让骑马奔跑起来,夹杂人群里,大喊:“宰相耿青软禁皇帝,都虞侯朱温谋逆,众将士随我杀入皇城,救陛下于水火!”
随着他命令下达,后方堪堪入城等候的其余兵马照着前队迅速前行,分成几股洪流穿过大街小巷,向着安福门、顺义门逼近。
轰隆隆的马蹄声响彻街道,上街的民众早就被惊动了,或许习以为常,身子敏捷,脚步飞快的躲进了附近能躲的房舍店铺。
四散奔逃的一道道人影间,骑兵汹涌而来,稍有脚慢的,被撞倒在地卷入铁蹄下,尸骨难存。
远在皇城城楼上的将领接到消息,吓得脸色惨白。
“太尉反了?”
“这是要反了?!”
惊疑的语气再到歇斯底里的怒吼,那将领急忙召集其余城段的士兵赶来增援,不久,书信、将令射入城墙,那将领看着下方满满当当的兵卒,满心疑惑。xǐυmь.℃òm
随后,还是抬起一只手:“打开城门,放太尉入宫!”
天光下,无数汹涌的骑兵、步卒涌入安福门,沿着宫道直奔太极宫、紫宸殿,尚让纵马狂奔,声音也在同时下去命令。
“太极宫、紫宸殿所有宦官、侍卫俱不放过,一并杀了!”
浩浩汤汤的军队行进的脚步声将整个宫道震响,有好奇从别的宫殿出来探头看上一眼的宦官,下一刻就被射来的箭矢钉死在原地。
然而,一路上并未有任何抵抗,直接破了承天门入太极殿,这里没有任何宦官、侍卫的身影。
尚让心里咯噔猛跳,猛地转身上马,带人冲向紫宸殿,果然,这里的侍卫和宦官俱都不见,偌大的宫宇间,只有他们行进过来的马蹄声、脚步声。
“陛下!”
尚让从马背下来,压着刀柄带着兵马直冲正殿,几个身材魁梧的亲卫将殿门‘嘭’的撞开,昏沉的大殿内,那御阶上的龙椅,一身龙袍的黄巢被绳索捆绑,口中塞着布巾瞪着两只眼吱吱呜呜的坐在那里。
“陛下!”尚让大叫,冲上御阶一刀将绳索割断,从老人口中取下布巾,黄巢涨红了脸,从龙椅上跳起来,抬手却是一耳光扇在了尚让脸上。
啪!
耳光清脆响彻大殿,令得勤王的将士看的目瞪口呆,那边的尚让脸色同样涨红起来,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面前的老人,呢喃了声:“黄王......”
“朕打你,你这帮蠢材......现在才来!!”黄巢摇着头上珠帘,浑不在意面前的将领,咬牙切齿:“知不知道朕被他们软禁,你立刻带兵去搜捕,将耿青还有他家人抓起来,朕要一刀一刀将他们血肉割拌酒吃!”
尚让低了低头,嗓音低沉,抱拳道了声:“是!”
“传朕旨意,让孟绝海、葛从周、孟楷、盖洪这些蠢材立刻滚回来!”
老人知晓这些他们现在正安置流民,都是那耿青指派,哪怕为大齐好,可眼下他气消不了,怎可能就此算了。
传令兵奔马而出不久,还未出紫宸殿的黄巢、尚让便接到了另一个消息。
朱温率兵攻打明春门。
.......
几乎同时,北面,写有‘李’字大纛迎风猎猎,一支支啥沙陀骑兵、兵卒呈长龙蜿蜒而来。
李存孝纵马飞驰,立在山坡,咧嘴笑出狰狞。
“长安......某家又杀来了!”
这次不同了,他身后还有义父李克用的大军也紧随而至。西面,郑畋、拓跋思恭的军队汇合,吹起了开拔的号令。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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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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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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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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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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