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忠勇有余,谋略严重不足!
别说是出谋划策了,就连说话多绕两道弯,这位老兄也犯迷糊!
所以么,在武力方面自己根本就没有同对方照量照量的余地,好不容易遇到对方脑袋打结的时候,不戏弄他一下,慕流云也会觉得有些心有不甘。
不过呢,毕竟袁甲人也不坏,捉弄也得有个限度,否则就变成羞辱了。
不管是从袁甲的武力值,还是他作为袁牧亲随的身份,慕流云也不想真的惹恼他。
“差爷莫恼!”她开口道,“你想,不管叶员外实际上对养女白容的计划了解多少,有一个事实是他也无法否认的,那便是白容的计划能够得以实施,依靠的就是叶家的把薪助火。
也就是说,叶员外对白容的一切举动都是持支持态度,那我问他白容是否安好,问他白容的藏身之所在何处,他即便是说了,我们又如何去辨别真伪?
叶员外尽可以随便给咱们一个方向,随口编那么一个庄子,让咱们翻山越岭去寻人,真要是寻不着的时候,他也可以说或许是白容后来又跑了,或者是没有按照原本说好的地方藏身,他现在也一无所知,我们很难证明他在撒谎。
所以他说不知,倒也算是厚道,至少给咱们省了许多胡乱找人的力气。
想来当初白容应该也未必什么都告诉给叶员外知道,毕竟叶家能够提供的帮助已经着实不少,要是再被卷入更深,事后断然难以撇清,那她无异于恩将仇报。
现在这样,叶员外或许装傻,或许真的一概不知,总之你说不出他当初嫁女儿和现下索回陪嫁的错处。”
“那赎良籍的事情呢?”袁甲觉得慕流云那一番话听起来似乎还是有些道理的,想了想,又问,“叶员外方才摆明了装傻充愣,什么也不肯告诉我们,你为何不追问了?”Χiυmъ.cοΜ
“无须追问,叶员外已经将答案告诉我们了。”慕流云摊手道,“白容的整个计划都需要有人在外接应,一个人无法完成,并且此人必须是身强体壮的男子,胆子还要够大,因而绝不是随随便便找一个贴心的小丫鬟就能够胜任的。
另外,更重要的一点在于,此人需要有一个自由身。她在议亲之后、嫁入郭家之前开始谋划一切,因而这样的人选自然是没有那个时间在郭家里头培养。
若是直接从叶家要一个小厮、家丁帮自己做事,万一事情未能顺利进行,中途便计划败露,与她内外勾结的人竟然是叶家的家丁,这可就要给叶家惹上大麻烦了!
此前叶家带着白容迁居江州之事,身边带着几家老仆,这些老仆必然是家中最为忠实可靠的,不仅不会像那老奶娘一样,因为自己对叶凌兰的感情而极力反对收养白容,又不会口风太松,到了一个新的地方不多久便把自家小姐是个冒牌货的事情抖出去。
白容以叶凌兰的身份在叶家生活数年,那个叫鸳鸯的小丫头半夜跑来找我喊冤的时候曾经说,白容待下人都是极好的,从来不摆架子,十分亲善。
因而我猜测,在她决意要谋划报复万家的时候,就已经从叶家带过来的忠仆当中物色好了能够充当自己帮手的人选。
至于为什么叶员外要大费周章,从老家又叫来了几个老家仆的家生子,一并都给赎良籍放了出去,也很简单,因为原本在江州西泗县这边的家生子实在是少得可怜,若平白无故忽然放走了一个两个家生子,看起来十分可疑,但一下子放走许多人,还打着给儿子祈福的名义,看起来就顺理成章多了。”
袁甲听她说完这些,总算是理顺清楚,脑子也转过了那个弯:“所以我们要找的岂不就是之前从叶员外老家被带来西泗县,这回又被放出去的家生子里面的人?那咱们去北安县作甚?为何不去将那几个家生子都抓回来,挨个审一审?”
“何须搞得那么辛苦!”慕流云摆摆手,“咱们今儿就来个瓮中捉鳖,这会儿估摸着另外的那位差爷已经带着提刑司的衙差兄弟们到北安县万家去拿人了,到时候人家自动送上门来,咱们只需要等着就好。”
说着她挑开马车上的窗帘往外面看了看:“方才我提到万老太爷今日要被抓了游街,叶家就已经有一个小丫头跑出去找人报信儿了,若是脚程快的话,看这个时辰……等咱们到北安县的时候,要么可以看一场戏,要么可以直接等着现成的人犯需要审。”
“你就确定那白容一定会出现?”袁甲对慕流云的笃定感到疑惑。
“我不确定。”慕流云摇头,“她自己或许并不会现身,但是那个替她办事的家生子却一定会露面!这个计划白容已经谋划了那么久,她不可能不看完最后的一出戏。
所以就算她自己不敢现身去看万老太爷落网,至少也得派个可以充当她眼睛的人去替她看一看,咱们等的就是这么一个’眼睛’。
只要’眼睛’落到了咱们手里,想要找到白容就不是什么难事了,总比一个劲儿的逼问叶员外,逼着他想一个什么瞎话来骗咱们的好!”
袁甲哦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慕流云扭过身子,胳膊支在窗框上,挑着电子往外看,悄悄叹了一口气。
听叶员外的意思,这个白容的生父当年的意外也是存着疑点的,所以她才会这样铤而走险地谋划,想要替父报仇。
而自己那倒霉老爹,直接毫无征兆的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让她这个做女儿的真是好生惆怅,哪怕是想要替自己爹报个仇,都不知道究竟要找谁去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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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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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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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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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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