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就连那一驾上驷都已经快要被他给塞满了。
慕流云看着从宽敞变得空间局促的上驷,忽然觉得虽然出身天差地别,但是骨子里这位袁老王爷和自己老娘倒也算得上是一路人了,至少做事的风格如此不约而同!
经过几日的接触,袁老王爷对慕流云是愈发的满意,怎么看怎么顺眼,过去这些年哪年都不缺上门帮忙牵线的媒人,他一律都给好茶好饭招待完,婉言谢绝送出门去了。
一方面是发妻的郁郁而终,让袁老王爷感到万分沉痛,所以老早就立誓,无论如何要让儿子依照着自己的心意去活着,不能委委屈屈的憋闷着。
另外一方面,他自己当年就看不上那些庸脂俗粉,千人一面的高门贵女,觉得一个两个要不然就是眼高于顶,要不然就是矫揉造作,不是被家中养得不食人间烟火,不知世间冷暖,要么就是生了一颗七巧玲珑心,终日里不是想要挤兑庶妹,就是算计着怎么和长姐争风头。
所以后来遇到了发妻的时候,才会对那个不争不抢,专注钻研机巧的姑娘一见倾心。
正因为深知那种滋味,老王爷见袁牧对的选择也从来都不加干涉,只是偶尔的,也会觉得有些心急,瞧不出自家儿子到底中意什么类型的女子,心里面也是没底。
现在他有底了,这姑娘模样生得好,性格也好,大大方方,又胆大心细。虽说家境差距悬殊了一些,他们袁家本来也不是那么计较门第的,更何况这慕流云的父亲身份成谜,疑似先帝身边的暗卫。
要知道,先帝身边的暗卫可是那种品级未必很高,但是却极其重要的角色,那是先帝这种疑心病很重的人能够视为心腹的人,自然也是非比寻常的。
第二天就要出发,所以头天晚上的饭菜也格外丰盛,袁老王爷依旧是让丫鬟都到外面去候着,膳厅里面一个外人都不留,只有他们三个人一起用餐。
“丫头,此番这般匆忙,下回记得要多住几日!”袁老王爷有些不舍地对慕流云说,“你爹的事情不用担心,自有我来帮你们打听,有什么收获,我会命人快马加鞭送书信过去。
你呢,还得继续委屈一些日子,扮做男儿的模样,要如何周全的帮你恢复身份这事有我和牧儿操心就够了,必然能帮你安排妥当,你只需再多忍耐一些时日。”
慕流云感激地点点头,喉咙里面涩涩的,眼眶有些潮湿。Χiυmъ.cοΜ
扮做男装已经近二十载,要说一点都不辛苦,那也不大可能,辛苦自然是辛苦的,只是别无选择,倒也慢慢就习惯了,除了束胸着实有些痛苦之外,别的倒也没有什么。
别说是再坚持一些时日,就算是再坚持三年五载也不是问题。
主要是在此之前,她一直都和老娘两个人相依为命,母女二人可以说是无依无靠,不管是对内的糟心二房、三房,还是对外的打理生意、处理衙门里面的公务和人际,都得是她们两个自己撑着,半点不敢松懈,也没有什么旁的指望。
现在忽然之间,她的脑袋顶上也有了别人帮她打伞,就算天塌了都有人和她一起撑,那种忽然之间有了指望有了依靠的感觉,陌生又无比安心。
过去的二十年里,“爹”这个称呼就只存在于老娘所讲述的回忆里,或许在老娘的脑袋里面,还有关于老爹的一些画面,但是对于慕流云来说,却十分陌生,无法想象。
这几日袁老王爷待自己极好,慈眉善目,慈爱有加,慕流云恍恍惚惚之间觉得,若是自己老爹没有失踪,或许有爹的感觉就会是这个样子的吧!
“还有你!”向慕流云叮嘱过了之后,袁老王爷又转向了一旁的儿子,对袁牧说,“你的性子与我不同,容易锋芒外露,不管做什么都会落在别人的眼底,所以要格外小心!
一定要记得我的嘱咐,不管查到了什么,谨记四个字——‘置身事外’!
你是提点刑狱公事,不管有什么发现,只管秉公办理,照实了向圣上奏报便是了,至于圣上要如何处置,自有圣上的明断,咱们做人臣子的,有一颗忠心便够了。”
袁牧知道父亲向来胆小自己不够韬光养晦,此时也点头全盘答应下来,免得他在京城里面也挂心不下,随即也忍不住反过来叮嘱父亲道:“近日在京城以外的许多州县,似乎都有蛮族活动的迹象,他们蛰伏多年,最近这一两年忽然又开始蠢蠢欲动,想来应该有所图谋。
父亲在京中还请帮忙留意着朝中的动向,还有京城里的一些风声,除此之外,家中的护卫一定多加操练,严格管束,出门在外也别光图着自在,记得要多带上几个人!”
“知道啦!知道啦!”袁老王爷摆摆手,“你娘若是还在,也未必能有你这般啰嗦,也不知道这性子是像了谁!吃饭吃饭!”
明明被儿子关切地叮嘱就很开心,嘴上偏偏还不肯承认,非得说得好像很嫌弃似的!
慕流云看了看明显口不对心的袁老王爷,忍不住抿着嘴偷笑了出来。
当天晚上吃过了饭,袁牧和慕流云也和袁老王爷提起了袁甲和红果的事,袁老王爷对这件事自然是并不打算干涉,只是叮嘱袁牧,袁甲和袁乙早就没有了爹妈,所以回头真到了出面提亲什么的,该做什么就都得袁牧来操办了。
慕流云这也才想起来,回去之后还得赶紧写信给老娘,叫她抓紧时间去给红果赎良籍。
袁甲是王府的护卫,良籍,红果是自己的丫鬟,奴籍,这样显然并不般配。
慕流云觉得袁甲是一个坦荡荡的君子,人品没得说。大瑞朝除了规定贱籍不得与人通婚之外,对于良籍、奴籍和商籍倒是并没有加以约束,但是她还是希望红果能够在嫁人的时候底气足一些,腰杆硬一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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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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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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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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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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