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仲魁嘴角一笑,看来事情应该办成了。
书房里分住客坐好,方立顺就汇报道,“大人,那范道上了折子后,不等回文果然命人在贡院里挖开地砖。
甚至为了方便排水,还打算在贡院里新挖了几条暗渠。”
石仲魁嘴角一笑,“别管他,等礼部发的银子用完了,工程却没完工,自然有人找他的麻烦。”
方立顺顿时松了口气,不用自己亲自参范道一本,就不会暴露自己。
至于那些个工匠,提意见可算不上问题,但没经过礼部批准就改变贡院的布局,说清点,是自作主张。
说重点,参范道一个破坏贡院风水,影响京畿文气都算轻的。
更别说耽误的工期,等于耽误了乡试的准备工作。
礼部饶不了他,明年参加乡试的秀才,但凡没中举的人全都会恨死他。
随后几天,随着其他进士负责的修缮项目开始完工,五百两银子一下子就不够了。
得了消息的礼部主事,看到贡院里那条刚挖好的排水渠,脑子都有些嗡嗡响了。
事情传回礼部后,不用石仲魁找人,有的是言官开始找麻烦。
这些同样是进士出身的言官们,当然知道子不言怪力乱神的话。
但把破坏风水换成破话贡院文气,就没人会反对了。
而且都不需要礼部推卸责任,范道自作主张的事不仅有工匠作证,和他一起办事的同科进士中,也有不少人在这些天里,听过他对贡院排水系统的改进计划。
可礼部却没批准他动工,一下子坐实了他是自作主张。
这事也不需要石仲魁让人散布出去,有的是人自发的当成闲话说了出去。
朝堂上还没有个结果,明年参加顺天府乡试的秀才们,顿时群情激动起来。
别说那些考了多年,对自己没多少信心的老秀才了,就是被看好的俊杰,心里也难免不安起来。
实在是秀才和举人一比,真的天差地别,甚至说是改变人生都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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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仲魁这天在自己的官厅里,看着8月份翰林院各项开支表,正有些头疼如何名正言顺的捞点钱时。
于同甫笑嘻嘻的拿着一卷邸报走了进来。
把十几张报纸在石仲魁的案牍上摊开,“伯谦,这些都是京畿各个文社张贴出来,声讨那范道的文章。”
石仲魁只是撇了一眼,就失去了兴趣。
无论民间如何说范道破坏了贡院的风水,朝堂上只会用他擅自改变修缮计划,拖慢乡试准备工作来论罪。
这罪名看似不大,可对还没真正得到官身的范道来说,等于还没起步就倒退一步。
而这一步后退,等于是跌进了万丈深渊。
加上京畿无数秀才声讨礼部,别说范道有错了。
即便他没错,也会被推出来当替死鬼。
于同甫见他不在意,顿时有些没劲的问道,“我们不趁机踩那范道一脚?”
石仲魁抬起头,没好气的说道,“这事用不了几天,必然会有人猜测范道是着了我的算计。
此时再参合一脚,不就等于坐实了这种猜测?”
于同甫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谁让范道真正得罪的人,也就石仲魁。
“就是有些便宜了姓范的那家伙。”
石仲魁却笑着摇摇头,“我记得当初太和殿外时,范道御前咆哮,是被大太监戴权借着逼迫我接旨而敷衍了过去。
你说要是有传闻说,范道和戴权的关系极好,士林会有什么反应?”
于同甫瞳孔一缩,有些害怕的说道,“伯谦,你可真够阴损的,这是要掘人家的祖坟了。”
外人可不会信戴权为范道摆脱惩罚,只是一时机缘巧合。
更多的人第一反应肯定是,范道说不定已经是戴权的干儿子。
一个进士要是背上这名声,基本上等于自绝于士林,必然会被天下读书人骂死。
甚至有落魄书生还会把这事写成杂记、趣谈,宣扬出去。
后人看到之后,会认定范道认贼作父,这和掘了范道的祖坟没什么区别。
于同甫急匆匆的出去造谣生事时,石仲魁想了想后,叫来于顺,让他去请贾琏、贾蓉两叔侄上门喝酒。
贾蓉媳妇秦可卿当年病逝时,贾珍因为一些不可告人的目的,花了一千二百两银子为亲儿子贾蓉捐了个五品龙禁卫的官身。
秦可卿才能以五品诰命的身份风光大葬。
而经手捐官这事的人就是戴权。
戴权一开始听到有人说范道是自己干儿子,心里还挺高兴的,甚至还想过干脆再拉范道一把,今后等于就有了个真正的自己人。
但他其实也不傻,把这种人人喊打的老鼠收为门下,简直就是给自己找麻烦。
但让他站出来澄清谣言,他又不愿意了。
因为戴权很清楚,有时候越否认,别人越信,然后骂的也更狠。
甚至越描越黑。
贾琏、贾蓉去了一趟石仲魁家,隔天就带着1千两的银票,请戴权喝酒。
贾琏转述石仲魁说的‘公公就不担心士林非议太久,会惹的太上皇不高兴’的话,顿时让戴权迟疑起来。
随后看到贾蓉从袖子里拿出来的银票,顿时明白这事就是石仲魁暗中算计的。
收起银票,戴权笑眯眯的说道,“六元公还真记仇。”
贾琏哈哈一笑,“有仇不报非君子,而且公公难道不想买几亩新开荒出来的良田养老?”
戴权听了这话,立马心动起来。
“就怕六元公对咱家有什么误会。”
“公公放心”,贾蓉走到戴权身边,低声说道,“孩儿那二姑夫多聪明,哪里会不懂花花轿子人抬人的道理。”
戴权笑眯眯的盯着贾蓉,“你这猴儿,没骗我。”
当初戴权和贾珍商量买官的事时,可是当着贾珍的面,说贾蓉就是自家孩子的话。
看见这老太监和贾家的关系确实很好。
“孩儿哪敢啊”,贾蓉正色道,“而且孩儿那二姑夫可是六元公,这种身份的人说出去的话就是泼出去的水,怎么会拿这种事来哄骗您。”
“那好”,戴权哈哈大笑,“咱家等着你们的孝敬。”
随后酒足饭饱,一个回龙首宫,另外两个当然去了石仲魁家。
没几天范道头上就多了一条,污蔑内廷的罪名。
这下等于把范道打入深渊,直接被大理寺抓进大牢里去了。
即便最后没被剥夺功名,也耽误了观政的事,六部也没人愿意接纳他。
三年后不出意外,铁定会给他个品级,让他留在京城里侯缺。
有的人等了十几年,都没等到一个实缺,范道的家底再丰厚也会耗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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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琏、贾蓉和戴权分开后,径直去了石仲魁家。
两人才走到一半,跟着去的锦毛鼠就先一步汇报起来。
石仲魁听到没人跟着贾琏三人,这才放心了下来。
等了没多久,在中院的正堂里见到贾琏和贾蓉后。
随手赏了贾蓉一坛子十斤的八宝酒,顿时喜的贾蓉直接跪在地上磕头起来。
“没出息的东西”,石仲魁笑骂一句,却站起来亲自把贾蓉扶了起来。
别看八宝酒已经炒到一斤百两银子,但这玩意是消耗品。
家中有美娇妻和美妾的人,哪里忍的住不喝。
所以石仲魁根本不担心送出去的酒,会影响到价格。
可对贾蓉来说,十斤八宝酒等于一千两银子,这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入手这么多钱,如何不让他激动。
贾琏倒是不在乎十斤八宝酒,毕竟这酒一直都是自己和薛蟠负责出手。
虽然和薛蟠只能分到一斤三十两银子,可一千斤卖出去,就是1.5万两银子。
而且这钱还不用担心会被家里收刮去,想怎么用就怎么用。
以至于最近一段时间,满京城的风花之地的头牌,自己和薛蟠都尝试了一遍。
顿时有点力不从心了。
把贾蓉赶出正堂,贾琏笑嘻嘻的问道,“贤弟,为兄也不多要,就三五两当初那种药酒。”
石仲魁哪里肯给贾琏喝添加了灵桃酒的药酒。
“那种酒是用来救命的,不过差了点年份,效果也相差不多的倒是可以给二哥半斤。”
贾琏暗道可惜,不过听到是用来救命的,反而信了。
而且既然石仲魁也说年份差一些的药酒,效果相差不大,那肯定比八宝酒要好多了。
送走贾琏和贾蓉后,石仲魁笑着摇摇头,半斤城隍药酒,其实也只能制作成5斤八宝酒。
也就是说,实际上贾琏得到的还没贾蓉多。
不过,这玩意药效强了十倍,却不用喝十倍的烈酒,功效上确实很明显。
当天晚上贾琏再次把王熙凤杀的丢盔弃甲,夫妻俩不免都满意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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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不知不觉就到了初秋九月上旬,石仲魁这几天向翰林院一把手袁东刚请假,一直都盯着大兴和宛平两地屯田司名下的1.6万亩稻田。
而大兴和宛平的土地爷,比他更在意屯田司那1.6万亩稻田丰收之事。
除了丰收之后,自己肯定能得好处外,也因为他们俩从稻苗种下去之后,这几个月里绝大部分的时间,全放在看护那1.6万亩的稻田上。
忙活了一上午,一千亩稻田全部收割完成,并且称重后,石仲魁这才放心了下来。
亩产虽然比去年缮国公府的那十亩试验田的产量低了一些,但也达到了3.4石。
比起屯田司往年的产量,则直接增加了近一倍。
“大人”,大兴都司阎桂祥带着一众屯田司大大小小的官吏,规规矩矩的对着石仲魁行礼后,
汇报道,“下官等人估算了一番,今年大兴这七千亩水田,应该能增加11000石稻米。
而且这些水田因为开了鱼渠和修正了沟渠的原因,都已经从中田变成上田。
至于稻花鱼,亩产应该也在120斤左右。”
亩产3.4石的稻子,确实算的上极好的水田了。
至于稻花鱼比起去年缮国公家亩产150斤,是减少了一些,但在场的人都明白。
七千亩大量耕种和养殖,肯定比不过十亩地精耕细作的产量。
甚至仅仅只是减少30斤,已经出乎绝大部分人的期待了。
花了三天时间抢收,七千亩水田最后收获2.3万石,也就是276万斤的稻谷。
至于稻花鱼则差不多就是七千石,84万斤。
而2.3万石的稻子在大家眼里还不算什么,可84万斤的鱼在大兴1.5万屯田兵一起动手宰杀,铺在无数个竹竿上烟熏时。
那场景直接让无数乡绅和官吏们震惊的说不出话来。
这可是实实在在的肉食,而且烟熏之后能消除大部分的腥味,再抹上点盐巴,就更利于保存。
按照去年的价格,加了盐之后一石绝对能卖3两银子。
等于增加了稻田一倍的收入。
而且大规模养殖成功后,等于可以大规模收购和贩卖。
运到西北或者草原上去,再涨三五倍都不难。
十几个晋地出身的官员和商贾,真恨不得直接帮石仲魁运作去晋地当知府。
可惜这些人也明白,除非是布政使或者巡抚,否则石仲魁怎么也不可能去当个四品的知府。
但石仲魁要是知道这些人的想法,说不定真会心动起来。
因为仅仅只是大兴这七千亩稻田的丰收,就给他带来了7千点功德。
空间农场里的功德数字,一下子突破到了13111点。
功德第一次超过1万后,从来都不主动提示的空间农场,居然提示他尽快升级空间,把牧场开发出来。
看着一千功德的消耗,石仲魁只考虑的三秒,就毫不犹豫的把牧场开发出来。
新出现的牧场果然就如当初的农场一样,只有10乘10大小。
而且同样是一天十斤。
但动物一天长10斤体重,即便能得到的肉类可能只有一半,也绝对比瓜果、粮食要强。m.χIùmЬ.CǒM
最让石仲魁激动的是。
试着把锦毛鼠收入牧场空间里时,虽然牧场提示锦毛鼠是灵物,需要升级牧场。
但第一次升级只需要10点功德,石仲魁想都不想就确定升级。
然后让他惊喜的是,待在牧场里的锦毛鼠不仅修炼速度快了一倍,还被牧场收归为专属之物。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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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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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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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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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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