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顿时皱眉起来,可没几秒就反应了过来。
说石仲魁感谢太上皇,或许是真感谢。
毕竟二女同嫁一夫,确实算是极大的恩典。
但要说石仲魁心向太上皇,皇帝此时已经不信这种话了。
不仅因为当初殿试时,石仲魁的举动,还有贾政那天的那番话,无不表明他是聪明人。
加上这次开荒三万亩地的事,第一时间就来向自己汇报,而不是去龙首宫。
已经说明他的立场了
甚至之前在御书房里密谈时,石仲魁还建议皇庄一亩地都不要。
免得因为太监们的贪婪,连累自己被御史找麻烦。
还可以借机拉拢朝臣,甚至都不用明着动手,只需要偏向某些人,就能悄无声息的分化太上皇的势力。
可以说,此时夏守忠越说石仲魁的坏话,皇帝就越不信。
甚至反而越相信他。
“就说了这些?”
夏守忠听到这话,后背都开始冒汗了。
再也不敢起说石仲魁坏话的心思,忙接话道,“还说了些感念皇恩和贾家建别院的话,状元公就主动告退了。”
皇帝立马皱眉,“真没其他的了?”
夏守忠想了想,顿时明白过来道,“出后宫前,贤德妃的随身太监刘公公,暗示了贤德妃被吴贵妃欺压之事。
可状元公的态度就有些奇怪了。
当着刘公公的面时,一幅义愤填膺的表情。
出了后宫后,不仅眉头紧锁,还和奴婢说了之前那番话。”
皇帝这才放过了夏守忠,叹息一声道,“看来还真如朕的状元郎说的一样,这世道蠢货太多了。
而且不仅自己蠢,还看谁都觉得别人也和他们一样蠢。”
夏守忠明白皇帝的意思。
贾元春即便在宫里的处境并不好,也不应该此时找石仲魁帮忙。
不仅会让石仲魁看出她并不受宠,不得不疏远她。
还等于拿石仲魁的前途为自己谋利。
这么一想,皇帝就觉得难怪石仲魁一出来,会起了远离贾元春的心思。
实在是,和这种自以为是的蠢笨之人合作,太没前途和好处了。
而且你拿妹夫当棋子,石伯谦为何要为你拼命?
更别说但凡聪明点,读过史书的朝臣,都明白和后宫牵扯过深,绝对是取祸之道。
这种例子在历史上实在太多了,没道理聪明如石伯谦,会不明白这点。
皇帝想了想,看着已经满头大汗的夏守忠道,“去告诉皇后,赏元妃锦绣十匹。你再去一趟贾家和薛家,按照五品诰命的规格,赏贾家二姑娘和薛家大姑娘些宫里的礼物。”
夏守忠忙跪地接旨,心里再次大骂石仲魁的同时,也明白自己大概又中了石仲魁的算计。
事实摆在面前。
自己越说石伯谦的坏话,皇帝就越信任、重用他。
赏了贾元春不说,居然连两个还没过门的未婚妻都赏了。
对石仲魁更加忌惮的同时,忽然心思一动。
如何说话可是一门极其高深的学问。
现在的事实就是石伯谦得了天大的好处,那自己换个角度,说自己刚才说他坏话是在帮他,是不是就能从石伯谦手里要一笔银子?
急匆匆的去了皇后那边,元春很快惊喜的发现,石仲魁在皇帝心里地位,居然真的堪比重臣。
虽然仅仅只是赏赐了十匹锦绣,可因为这次的赏赐,今后自己在宫里的日子肯定会好过很多。
果然大小太监、宫中女官们,对待元春的态度来个180度的转弯。
甚至吴贵妃都收敛了不少。
而且除了夏守忠外,其他的太监也不敢去贾家打秋风了。
但贾元春想不到的是,自己的处境其实更加艰难。
后宫争的是什么?
固宠而已。
有人因为绝色而受宠。
那在姿色不减前,等于就有了被宠的资本。
有人因为善解人意,让皇帝感觉待在她那里没压力、舒服,而受宠。
同样是有了自己的本钱。
但元春什么都没占,心思却不少,今后的境况可想而知。
当然,王子腾和石仲魁要是都全力支持她,同样可以固宠。
可惜王子腾绝不会为了她,就损害自己的利益。
甚至元春在王子腾看来,就是为王家捞利益的工具。
至于石仲魁,之前的态度已经说明他的想法了。
夏守忠带着两车赏赐物出了皇宫后,直奔薛家。
既然算计不过石仲魁,那干脆就示好。
当然,在皇帝和朝堂上,夏守忠已经决定至少也要维持个,自己不喜欢石仲魁的样子。
但私底下,而且这次是皇帝的命令,借机示好不仅能得好处,今后说不定哪天石仲魁还能救自己。
可夏守忠没想过,之前自己和石仲魁的关系,其实也就是这种关系。
想了那么多,也就是维持个不变的局面。
反倒是石仲魁却得了更多的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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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蟠接完旨意,那叫一个激动。
随手就给了夏守忠一千两银票,要是石仲魁看到的话,铁定会一巴掌扇死他。
自己平时也就给1百两、2百两而已。
以大米的价格来换算,一两银子大概500块人民币。
5万、10万的给,已经不少了。
可薛蟠一给就是50万,这不是傻子是什么?
今后夏守忠但凡来薛家,要是少于1千两,这太监铁定会记恨在心。
不提薛姨妈、薛宝钗和薛宝琴如何高兴。
得了一千两银子的夏守忠,同样心情不错的去了贾家。
照例一家人有官身和诰命的出来接旨,然后女眷回避,贾政、贾赦、贾珍、贾琏等人带着夏守忠去了荣禧堂。
“恭喜政公、赦老爷,贵府贤婿这次算是立大功了。陛下这才开恩不仅赏了元妃娘娘,还让咱家带着五品诰命才有资格享的赏赐,上门赐予贵府二小姐。”
贾家四人一听脸色狂喜。
之前就因为元春的原因,家里这才咬牙建大观园。
可这只能维持不失元春面子,而没法改善她的处境。
没想到姑爷能在短短一个月不到,就立下大功,顿时解了贾家的危机。
忙问到底是什么功劳。
等听到石仲魁主持开荒,居然开发出了3万亩农田,而且看起来水源足够的话,即便无法全部改成水田,也肯定是上好的麦田。xǐυmь.℃òm
送走得了一千两银子的夏守忠,贾赦忙命贾琏去找石仲魁。
贾珍肯定也不愿意放过,贾政想了想也没拒绝。
甚至在工部多年的贾政很清楚,去晚了,肯定会被人瓜分完了。
可惜石仲魁既然打定主意不管贾元春,当然不会在京城里多待。
出了皇宫就回宛平。
以至于贾琏只能先回家告诉一声,隔天带着人,骑马追上去。
但让贾琏没想到的是,进了长沟大营,不仅看到被石仲魁紧急招来的石光珠和薛蟠,自己还被石仲魁给圈在大营里了。
随后三天,就看到一个个王府、公主府的管家和当朝三品以上大员们的家仆或者子侄不断找上门。
但凡是家仆上门的,连大营都别想进。
好在石仲魁也没过分,让薛金平和几个官吏带着这些仆役去看正在开垦的三千亩水田,还有附近一片片荒地。
当然,最主要的还是那口泉眼。
而王府、公主府的管家,则全交给石光珠和被拉壮丁的贾琏去接待。
石仲魁自己则用以文会友的名义,招待那些大员的子侄。
加上大营的官吏们在一旁暗示说,石仲魁不管农田如何分配的事。
所以即便石仲魁确实怠慢了这些人,却没人觉得他是故意的。
而是想着他这是在避嫌,不得不如此做。
等到了第四天,再找上门的人,除非当朝一品,否则就是驸马爷亲自来,早就没他们的份了。
更别说那些五品以下的官员了。
不过,石仲魁还是留了超过4千亩的地,让人去分给御史和六科给事中。
而且如何分配,全由御史台自己决定。
这种转移矛盾的手段算不上高明,甚至很直白,却很有用。
到了第五天,三千水田已经开垦完毕,工部的官吏欢喜的上门查验。
本来这几个五品、六品官还想拿捏几番,可刚说这不好,那不好,就被等的不耐烦的几个王府管家给打断了不说。
还差点被人指着鼻子骂他们不识抬举。
经过5天时间,那口泉眼的出水量不仅丝毫没减少的迹象,大量流水也已经把三千亩开垦出来的水田全部浸湿了。
看情形,让屯田兵抢种一波稻子,加上今年入冬降霜的时间晚个十天半个月的话,说不定都能收一季稻子了。
有了这心思,但凡分配到农田的家族,看石仲魁时,眼睛里都带着金钱的味道。
宛平多泉水早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既然传闻这六元公精通周易八卦,说不动还能再找到一处、几处泉眼。
到时候即便无法开出新农田,仅仅只是把水引到此处的三万亩土地,也能把所有土地变成水田,价值立马就高了好几倍。
有人找到石仲魁试探了几句,可得到的回复却是‘没时间’。
一句还要管着疏通河道的差事,就让这些人明白,‘没时间不等于不愿意’。
但想让他心甘情愿的为大家寻找泉眼,得有好处才行。
助人升官对权贵、重臣来说,反而是最容易,付出成本最小的筹码。
在石仲魁正式交接完开荒的差事,带着薛金平的三千屯田兵回宛平城外的大营,准备让兵丁修整三天,自己也好去京畿河道上实地考察一番时。
朝堂上已经有人行文吏部,为石仲魁请功了。
甚至在朝堂上,都有御史因为拿了石仲魁的好处,而站出来帮他说话。
皇帝知道是因为什么,心里愿意,却还是有些不满。
毕竟这升官的权利被内阁和吏部控制着,是个皇帝都会不爽。
更别说真正的大权,还掌握在了太上皇手里。
好在这次不管是太上皇一系的朝臣,还是皇帝这边的人,或者那些持中立态度的大臣,对这事都没什么意见。
开荒虽然不是扩土,但增加农田数量,在哪个朝代都是士大夫阶层最喜欢,也没什么理由找麻烦的功劳。
不过有御史说开荒的功劳足以连升三级,但坏就坏在明面上报上去的只有三千亩。
虽然大家此时基本上都知道,真实数量是三万亩,更猜到石仲魁可能是在刻意压低自己的功劳。
目的或许是只想暂时待在翰林院。
毕竟不把翰林院的升官之路走一遍,今后对石仲魁入阁的路,会难很多。
甚至仅仅只是从翰林院修撰升为正六品的侍读、侍讲,都比此时就调任六部要强多了。
所以从六品升正六品没人反对,可实际授予什么官职,就有的争了。
六部除了礼部外,大家都知道石仲魁肯定不会此时去自家衙门当个五品、六品的官,所以没人争。
都察院倒是想把石仲魁拉进自己的地盘,今后就不用怕没农田分,但十三道言官最高也就正七品,权利大却官小。
再高一级的殿中侍御史则是从五品,而且殿中侍御史虽然不会真的天天待在皇帝身边。
但要是这人换成石仲魁,皇帝百分百会拿他当近臣对待。
更别说石仲魁本来就有了御书房行走的差事。
不管是皇帝一系的,还是太上皇一系的,没几个人愿意石仲魁天天跟着皇帝。
文官们明面上厌恶得到皇帝喜欢的大臣,但实际上人人都明白,圣宠远比实干更重要。
最后议来议去,果然还是升石仲魁为翰林院侍讲。
翰林院侍读、侍讲虽然都是正六品,但仅仅是这半级,就是无数庶吉士和进士们一辈子都越不过去的坎。
上面侍讲学士两人、从五品,再往上就是正五品的翰林学士了。
可以说,石仲魁越过这一级后,进入内阁的概率比之前至少大了10倍。
低调几年,把上面的几个上官熬死、或者在熬到有人升官,离开翰林院进入六部当侍郎,就能顺利接任侍讲学士。
到了这阶段,他也有机会直接被任命为六部侍郎,或者都察院从四品的右佥都御史。
都察院的左右都御史没能抢到人,最后一商量,干脆把去年就应该升官的于洪高从大兴拉进都察院。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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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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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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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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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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