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你想必还没见过吧?”秦荷畔明显不像提,“有时间你也该见见,回头人家说你这个当长辈的不想样。”
“背后编排长辈,胆量可真不小。”周司冷哼一声,“阿渊见着我,还得乖乖巧巧叫一声姑姑,她有本事当我的面说,我倒想看看那丫头有多大的胆。”
“哎,我要是有你一分霸气,在周家也不至于被人欺负成那样。”秦荷畔低头摆弄着手上的戒指,“只能说命好吧。多少人费尽心思,别说嫁进周家,怕是连周家的家门朝向都没摸着,人家就轻而易举嫁了进来。真是千样人有千样命啊!”
“前一阵我听飞扬说,那丫头长得也没那么丑,挺漂亮。说阿渊娶了个丑媳妇的,八成都是没见过的。”周司拿手指理了理鬓角,“我那时还觉得老太爷也恁糊涂,阿渊长得多俊的孩子,怎么就给配了个丑丫头?幸好老太爷还是疼阿渊的。”
“是啊,只能说老太爷还是疼阿渊。不过,说起这个,我就觉得奇怪。当初算命说是脸上带黑,周家才把人娶回去的,结果前两天我瞧见了,”秦荷畔看周司一眼,“那脸干净着呢。我就琢磨着,这不是欺骗行为吗?那丫头八成是为了嫁进周家故意把脸上弄了那些东西,如愿以偿了,再洗掉,偏家里长辈觉得是好事。我就觉得,这算是人品问题吧?”
周司一脸惊讶:“还有这事呢?”
“飞扬昨晚上也在,你可以问问他,骗你作甚?”秦荷畔一脸认真,她可一句假话都没说,千真万确的事呢。
周司的眉头不由拧紧:“如果是这样,确实是人品问题。晏婳夫妻也蹊跷了,看着挺精明,还被一个丫头给骗了,他们还当宝捧着。”
秦荷畔点头:“我也奇怪啊,听那丫头说什么,她当初提醒过老太爷,说她脸上的黑斑是后天,这话可是有歧义的,什么叫后天的?先天出生的时候没有,后长出来也是后天的,要么就是自己抹点东西,皮肤暂时是黑色的,那也是后天。这模拟两可的说法,可不就是欺负爷爷年纪大呢!”
周司忍不住嘀咕:“怎么爷爷这种话也信呢?这是老糊涂了?”
秦荷畔可不敢周老太爷,她只说:“晏婳那一家子太厉害了,大家的思路硬生生被他们带偏。他们就是认准了面部带黑影响了周家运势这个话,说那丫头脸上没有黑斑,破坏周家运势的人就不是她……可撒谎欺瞒的人是她没错吧?可惜我人言微轻,说不过晏婳,人家没理也能掰出三分理,厉害着呢。”
这就是秦荷畔恨得点,何小燃那死丫头明明是品德败坏欺瞒撒谎,本应该是犯了周家大忌,这就是德性有亏,连周家门都进不了的。
结果周家人竟然没人指出这一点,非认定了她脸上的黑斑褪了,就不是破坏周家运势的人。
他们怎么不说何小燃的欺瞒行为,会导致冲喜失败呢?害了老太奶呢?
周司看秦荷畔一眼,“现在说有什么用?当时没开口,现在都是白说。”
这说话讲究时机,有时候前后也就几秒的事,一旦时机错过,再开口哪怕内容有力,也就失了先机。
秦荷畔一脸无奈:“可不是?就因为这样,我才更憋屈。”
周司笑了一声:“你也没什么好憋屈的,不过是一个丫头,跟你交集又不大。”
秦荷畔勾了勾唇角,“是啊,确实交集不到,不过那丫头厉害着呢,帮着三爷一家,可做了不少事。”
周司抬眸,“这么说,她入了晏婳的眼,还是有些本事的。”
“晏婳那么有本事,她能留着没用的儿媳妇吗?”秦荷畔也附和着周司笑了笑:“阿渊被她哄得团团转,现在家里都说,那小夫妻感情好,阿渊正宠着呢,要不然能把人往你们家驾校带?南城这边大大小小的驾校十几家,最好的还不是你们家?”
周司勾了勾唇角,“一个小丫头,可别让人逮到了把柄。”
“现在的年轻女孩啊,那心思活络的很。我看她跟飞扬关系也挺亲近的,毕竟飞扬和阿渊关系好,她色心思,就不知道了,总之,那丫头肯定不是个省油的灯。”秦荷畔轻描淡写地说:“幸好她跟阿渊还没领证,要是领了证,那种品行不佳的丫头,谁知道能干出什么事来?”
她看周司一眼,一边喝茶一边掩饰道:“其实对我们来说,只要她不给周家丢脸,其实在外干什么我们也管不住,对她来说,我们到底是外人。我就是心疼阿渊,万一被她骗了……”琇書蛧
周司不喜欢晏婳不假,可周沉渊是她亲侄子,周商是她亲哥,她当然不能像是听笑话似的听其他人的八卦,听到秦荷畔感慨的话,她到底听进了心里。
“她不是在我们家驾校学车?我这两天过去看一眼吧。”周司锁着眉头,必要的话,她还得提醒周商一声,可千万别一家子精明人,反倒被一个丫头给骗得团团转。
另一个包间,被迫交流感情的江飞扬和周化羽互看不顺眼。
“你这个五哥的狗腿子,休想同化我!”
“撒泡尿照照镜子,就你这德性,配让我同化吗?我还怕被你拉低了智商呢!”
“咱俩上的一个学校,你智商能高到哪里去?”
“我考进去的分比你高,我的好哥们的智商比你哥!”
“你要这么比,那我十一叔的智商更高呢!”
“你十一叔?你十一叔是三房的,你是二房的,也有脸说你十一叔?那还是我十一舅呢。”
……
两人吵着吵着,不知谁先动得手,又打了起来。
两人显然都不是很擅长打架的,反正最后扯到了一块,两家的保镖都不敢上前。
谁先上前,到时候牵涉到家族扯平起来,最先倒霉的还是他们。
江飞扬扯着周化羽耳朵上的耳钉,周化羽歪着脑袋,嗷嗷叫,手指插在江飞扬的鼻孔,两人的另外一只手都抓着对方的头发,僵持着那个类似泼妇扯头花的姿势,相互都不肯撒手。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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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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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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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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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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