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这种距离不可改变,但我依然觉得乔娇是这个世界上最不会给我设置障碍的一个女人,对于她来说,只要确定了关系,一切就可以变得毫无保留,从精神到肉体,所以在这样一个情难自禁的夜晚,我们又说到了一夜七次这件事情。
一夜七次当然不是我们之间的一个梗,而是再次见面以后必须要做的事情,乔娇说,这就是她表达爱的方式,我也认可,因为性和爱是从来都不能割裂的,否则,所有甜言蜜语都是苍白的表达。
……
不知不觉中,乔娇已经在这个无聊的雨夜,用电话的方式陪我度过了一个小时,而我直到现在也还没有和她说起,自己最初给她打电话的动机;因为当幻想有了被实现的可能,会在无形中产生一种快感,这种快感极其容易让人沉溺在其中,以至于我和乔娇聊的都是一些和幸福有关的细节,却忘记给这些细节设定一个大的方向,比如在哪里生活,要做什么来谋生?
我先回过了神,终于转移话题对电话那头的乔娇说道:“对了,有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之前我们已经商量过了,等小城那边的局势稳定之后,就回青岛生活……”
“已经有了结果,还要再商量一次吗?”
我在短暂的沉默之后,回道:“今天下午的时候,我和然姐通了一个电话……因为左小薇去她那边过年了,所以自然而然就聊到了我和关羽博……我和关羽博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现在的局势……然姐她有些担心,因为这次关羽博和常天明之间的竞争直接涉及到五十个亿的资金……这五十个亿的资金足够让关羽博失去理智,她担心关羽博会迁怒于我,因为从表面来看,常天明的筹码都是我给的……现在不确定关羽博会给什么程度的报复,所以然姐建议我先去她那边生活一年,一年的时间,足够让这件事情变成历史……到时候,我们再回青岛生活。”
“你是要带着我一起去然姐那边吗?”
“当然,我和你商量的就是这件事情……你愿意去吗?”
电话那头的乔娇几乎没有思考,便回道:“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我之前就和你说过,要不是怕小城的是非多,你愿意留在小城都行……本来我学着做糕点,就是为了在小城开一个面包房,面包房的设备都已经买好了,你不会忘了吧?”
这就是乔娇给我带来的舒适,我们之间似乎永远都不会在原则性的问题上产生争执,因为无论在哪儿,她都愿意跟我走。就在我畅想着即将要开始的国外生活时,乔娇忽然又带着些许忧虑对我说道:“你说,然姐突然和你提到这件事情,是不是和左小薇去普吉岛有关?……左小薇可能已经知道了些什么,所以才会借然姐的口来劝你……说不定,现在的局势已经比我们之前预想的还要紧张很多。”
乔娇的冷静总是体现在关键时刻,而在她没有和我提起的时候,我甚至都没有把这件事情和左小薇突然去了普吉岛联系起来,我仿佛是被惊醒的梦中人,我突然想到了一个细节,在这之前,左小薇曾经和我说过,如果因为我的一意孤行,最终和关羽博产生了不可调和的矛盾,她一定会站在关羽博那边。
此刻看来,这不是一个表态,更像是一个提醒,我这才发现,自己破坏的是关羽博一家对小城首富这个名号的执念。m.χIùmЬ.CǒM
我陷入到了沉默中,并在沉默中感受到了一种非常强大的压迫感,而压迫感的背后是关羽博面露狰狞的样子。
很久之后,我才开了口:“今天下午,我不仅接到了然姐的电话,还有常余利的电话,常余利告诉我,县里已经把高速免费一个星期的活动确定了下来,这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县里的态度,他们现在更倾向于支持常天明,而且一旦高速开始免费,景区会迎来客流的顶峰,等客流到达顶峰,估计就是道路拓展项目和康养项目尘埃落定的时候……就算是关羽博,也会因为局面的变化而越来越沉不住气……如果把然姐的电话和常余利的电话结合起来看,这种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别回小城了……我们谁都别回去……等过完年,你直接从湖南飞普吉岛,我们在普吉岛汇合。”
“这……这不太实际,那边还有很多工作需要我去收尾,我绝对不能策划了一个活动后就一走了之,而且,我要是这么不明不白的走了,一定会影响到那些投资人的信心,你别忘了,他们当初可都是冲着我去的,我最起码要把这些投资稳定了,才能走。”
“不行……我不让你回去,人活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生死才是大事,其他的都不值一提……韩潮,你真的不能给了我这么多幻想之后,又把自己放在一个充满危险的环境中……这是不负责任的表现。”
“可我是个男人,我真的不能这么一走了之……而且,这里面也不是没有另外的可能性……也许,是关羽博故意利用左小薇,释放这样的危险信号,目的就是为了逼着我不负责任的离开,然后影响到那些投资人的信心,放弃投资……他才有资本做最后一搏……我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常天明,让他功亏一篑,毕竟我拿了他一套房子,这就是佣金……更重要的是,这是我从出生到现在,第一次竭尽全力去做的事业……我想亲眼看着它开花结果,否则我不会甘心。”
也许是我真的把自己的情绪表现出来了,以至于电话那头的乔娇陷入到了一种无话可说的沉默中。
我心里也不那么是滋味,因为这对我来说,算是人生中的一场豪赌,筹码就是自己的安危,我在赌这是关羽博释放的烟雾弹。
足足沉默了有半分钟,电话那头的乔娇才终于开了口,她用一种比我更加坚定的语气,回道:“如果你回小城,我也跟着你一起回小城……反正我不想和你分开,就算是死,我也要和你埋在一块儿。”
窗外的雨,似乎又下大了一些,就像是我借着这天,流了一场不受控制的眼泪……这个时候,我已经说不出话来,因为心里已经被乔乔的柔情所填满。
……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我的房门忽然被敲响,而后便传来了我干爸的声音:“小潮……听村子里的人说,路上掉了大落石,把路给堵死了,还砸到了车……我刚刚给村支书打了电话,一直没打通,你赶紧给小鹿打个电话,问问他们有没有被堵在路上……”
我心里先是一惊,然后又带着侥幸回道:“不会吧,他们中午就走了,总共一百公里的盘山路,早就应该开出去了。”
“可不敢大意,过年的时候,遇到大堵车,堵两三天都是有过的……你赶紧打电话吧,村支书的一家老小也在操心这事儿呢,一直打不通他的电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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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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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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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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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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