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别人不一样,她是炙手可热的明星,在我的潜意识里,就算她要来,也是为了某个商业活动,是要花重金去邀请的,可现在,她却为了我而买了来小城的火车票。
这不是我在做梦吗?我又竖起手机看了看,确实是秦敏红给我发来的信息,讲的也确实是她们要来小城的这件事情。
我的心情有些复杂,感性来说,我心里一直没有忘记她,忘记那些曾经因为她走进我的生活而产生的幻想,似乎她的一言一行,一颦一笑都能走进我的心里,喜欢她,已经不是我的感官替我做的选择,而是我的基因,我想见到她,想和她有一些情感上的交集;可是理性来看,我既然已经做出了选择,就应该彻底和她保持距离,我不能因为她试图靠近,就忘了自己当初执意要伤害她的目的,以及那种忍痛的心情……我们走的越近,我要承受的就越多,更何况我和左小薇之间还没有得到一个明确的结果,我心里对左小薇有很强烈的负罪感,我知道她很介意我和鹿溪在一起。
基于这种矛盾的心情,我没有立即回复秦敏红的信息,我独自沉寂了片刻,忽然又想起了远在大洋彼岸的乔娇,她比我更了解鹿溪,所以对于鹿溪的试图靠近,她一定会有更加准确的解读……
是的,我觉得鹿溪有点反常,她不是那种喜欢主动接近的人。
……
我从来都不知道,给乔娇发信息,竟然也需要一点勇气,大概是因为我们没有做到好聚好散的缘故,我没能把她留在国内,也没能帮她去开一间能够每天都有流水的面包房,我只给了她一个秘密,让她无法去正视鹿溪和鹿洺,最后不堪心理压力,倒在了她爸的淫威之下,无奈去了国外,关于她去国外这件事情,我至少要负一半的责任。
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我终于给乔娇发了一条信息:“娇姐,你睡了吗?”
“娇姐没睡,娇姐在想着怎么才能隔着一万多公里路,给你俩大耳光。”
果然,她心里还是有怨恨。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她又迅速发来了一条信息:“你不知道有一种东西叫时差吗?也不知道俩大耳光够不够把你扇聪明一点,要是不够的话,我还可以用意念再免费送你两个。”
我愣了一下,这才意识到我的夜晚,却是她的早晨,我不应该问她是否入睡,我更应该问她有没有起床,她八成醒了,但还没有起床,因为相隔一万多公里,我还是能感觉到她的起床气。
忽然,我又把注意力放在了她说的“意念”这两个字上,不禁心头一震,我想起了之前做的那个梦,我在空无一人的海边消磨着时光,乔娇突然出现了,她给我送来了房车的钥匙,鼓励我继续漂泊在路上,可就在我想和她多说一些话的时候,她却告诉我这不是真正的她,只是她的一丝意念。
梦境与现实合二为一,着实显得有些神奇,我下意识抬头望了望,说不定她的意念就在这房间的某个地方,正伺机打我一顿……
这终究只是玩笑话,所以在我抬头的那个瞬间,并没有看见乔娇的意念,只看见那个第二名已经换上了一套睡衣,手捧咖啡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她的男人还没有回家。
习惯性点上一支烟,我终于给乔娇回了信息:“娇姐,其实是有个事情想请教你……敏红姐给我打了电话,说是有心让鹿溪试水歌坛,要我帮鹿溪写两首歌,为了赚点版费,我把这件事情给答应了下来,她要我去北京详谈,我不想和鹿溪见面,就拒绝了,事情到这儿还算正常,可是敏红姐又给我发来了信息,说她和鹿溪已经买好了来小城的火车票……我真的觉得很不可思议,在我的认知里,鹿溪并不是一个这么喜欢主动的人,她好像还有除了邀歌之外的其他目的,你跟她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你说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片刻之后,乔娇才回了信息:“娇姐不想做你的人生导师,娇姐正忙着背abcd……”
“说说看嘛,不让你白说。”
“哟,怎么突然变得这么机灵,都学会搞贿赂了!”
“等我拿到了版费,送一你套最好的打游戏设备。”
“厉害,不仅会贿赂,还知道要投其所好。”
乔娇这顾左右而言他的行为让我产生了一阵无力感,就在我要放弃的时候,她又给我发来了一条信息:“你真把鹿溪当傻白甜啊,我都知道怀疑,等她心里的那阵劲儿过去了,她能没有一点疑惑?……但是她和我不一样,我喜欢直来直去,她就喜欢杀人于无形,让你写歌只是一个开始,别管你嘴有多硬,早晚有一天,你和栾雨之间的那点秘密,肯定会被她给扒出来……”
我陷入到了深思之中,并因此而产生了些许危机感,以至于过了很久才给乔娇回了信息:“有道理,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
“她不喜欢主动,只是对那些她觉得无关紧要的人,想想她是怎么对滑冰男孩的吧。”
看着这条信息,我不禁有点恍惚,因为藏着的这点秘密,我竟然可以在鹿溪的心里与滑冰男孩相提并论了。
我说不清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能不能扛住鹿溪的这一波攻势。
基于这种忧虑,我又给乔娇发了一条信息:“那你给我支个招,我应该怎么去应对这件事情?”
“滑冰男孩不是给你做了最好的参考吗?……从现在开始,你就挖个地洞钻进去,然后在里面待个三年五载的,等你再出来的时候,栾雨和鹿洺已经生米煮成熟饭,说不定孩子都有了,鹿溪也做了孩子的小姑,没准也就不和你计较这件事情了。”
乔娇好似刺中了自己的笑点,这条信息之后,她又特意发来了另一条信息,只有一连串“哈哈哈哈”。
她笑了,我却更忧虑了,也许从一开始,隐瞒和欺骗就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
将手上的香烟按灭在烟灰缸里,我又下意识抬头往窗外看去,黑夜虽然漫长,但一切并没有因此而停滞不前,第二名的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了,他已经坐在了第二名的对面,他喝茶,第二名喝咖啡,只见两个人说说笑笑,笑声都快传到与世隔绝的我这儿来了。
我把窗帘一拉,屋子随即陷入到了黑暗之中,直到手机屏幕再次亮起……
我以为是乔娇意犹未尽,竟然又是秦敏红发来的信息:“你不吭声也没有关系,我已经问清楚了,洛阳到你那儿还有一百四十公里路,我在洛阳有朋友,明天直接和他借一辆车去你那儿……来个瓮中捉鳖。”
“瓮中捉鳖”这个词用的是简直传神,我当然就是瓮中的那只鳖,这是一种渐渐要失去耐心之后的警告,而秦敏红只不过是鹿溪的一只传声筒罢了。
“对了,鹿溪说你很喜欢流连于洗浴场所,她说,等她到了小城之后,好好请你去做个足疗。”
我又看懂了,这叫恩威并施,也不禁想起了我们在沈阳的那一次经历,如果我们之间有友谊的话,那一起做足疗便是能体现友谊的其中一件事情。ωωω.χΙυΜЬ.Cǒm
我也真够奇葩的,第一次去沈阳找她,不想着风花雪月的浪漫,竟然带她去洗浴中心做了足疗。
低头笑了笑之后,心里也不禁有一些伤感,不知不觉中,我和鹿溪竟也已经有了这么多的回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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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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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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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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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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