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慌张,她惊讶!
我们的嘴唇就快要贴在一起了,就像是快要被触摸到的月亮,却突然天亮了,可即便这样,一阵柔软湿热的触感还是随着神经传导到了我的脑海里,继而让我窒息,心跳加速……
“你!”
乔娇捂住自己的嘴,一脸羞愤难当的表情,这让我更加慌张了,慌张是因为我从来没有在我们相处的过程中设想过这个画面,可它却在这一刻真实发生了,在酒店门口,在昏昏沉沉的霓虹灯下,在车流不息的聒噪夜色里……
长期游走在女人之间的经验告诉我,我不能和她一样羞愤,否则,这就会变成我们之间难以言说的暧昧;所以,来不及沉浸在其中,我便撇嘴笑道:“娇姐,你转过来的动作,真像动物世界里面好几天没有吃上饭的肉食动物,幸好你没有獠牙,要不然我这脖子都被你咬穿了!”
这句带着开玩笑成分的话,总算是给了我们彼此一个台阶下,乔娇也终于拿掉了羞愤中的羞,愤然对我说道:“我不想咬穿你的脖子,我只想打爆你的狗头……你鬼鬼祟祟的躲在我后面,到底在干嘛?”
“鬼鬼祟祟这个词用的太传神了,但我真不是故意的……刚刚,我一不小心把口香糖吐到你的头发上了,我特别想帮你拿掉,可这玩意儿越碰越分散,越碰越粘手,情急之下,我才靠你那么近!”
乔娇一声惊呼,随即将披在肩后的头发全部抓到了肩前,而那块已经被我嚼烂的口香糖,就像一张恶作剧得逞后的笑脸,死死粘在了她的头发上。她当即就崩溃了,一脸恶心的表情,却又不敢伸手去碰触,只能冲着我吼道:“韩潮,你还有点人性吗?我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认识你这么一个披着人皮的畜生,你这脑子是长在禽兽窝里了嘛,正常人谁能想出这么恶心又禽兽的招数……”
说完,乔娇气的直跺脚,看她如此反应,我便想到那些受了惊的流浪猫,浑身炸毛的样子,不禁咧嘴笑了笑,这一笑,彻底激怒了乔娇,只见她顺势从地上捡起一块碎砖块,冲着我就砸了过来,我一个抬腿躲过,砖块就砸在了路边的电动车上,电动车受到震荡,立即发出了一阵防盗抢的警报声,乔娇还不罢休,又抬脚踹我,我一边躲,一边解释,于是,两人就这么在警报声中乱成了一团。
……
乔娇终于没力气了,她双手叉腰,一边愤恨地看着我,一边剧烈地喘息着……
“我真不是故意的,你就算现在把我杀了,那口香糖还是在你头发上粘着,不如让我试试,说不定能弄下来呢。”
乔娇不回应,但也没有像刚刚那样一副要把我杀了的样子,我小心翼翼走到她身边,试探着捧起她的头发,见她没有进一步的动作,这才再次将手伸向了那块给我惹了大麻烦的口香糖。琇書網
也不知道是我不够细腻,还是被吐出去的口香糖就是这么恶心,我越用手扣,它铺开的面积就越大,最后竟然将乔娇的一大撮头发拧成了结,急的乔娇又是一阵崩溃大喊!
……
美发店里,我坐在理发台后面的沙发上,乔娇在镜子里面瞪着我,而她的头发就在剪刀的咔嚓声中,一大片一大片的掉落着……
因为我的失误,她被逼着剪掉了蓄了多年的长发,在剪掉之前,她对着美发店的画册选了半天,最后选了一款张钧甯同款的短发,我特意上网查了查,这种发型叫做“女式渣男头”,如果能够完全还原的话,还是很英气干脆的,倒真的符合乔娇的性格。
我从来不觉得换发型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我只是懒得换发型,但乔娇却全程黑着脸,一副心不甘情不愿的样子,这也给了我很大压力,以至于全程关注着她发型的变化,生怕理发师水平不行,不能做出她想要的感觉,然后又迁怒于我。
……
北京就是北京,哪怕是理发,也聚集了行业内最顶尖的人才,所以经过两个多小时的修剪和烫染之后,真的做到了完全还原,效果甚至比写真上的明星还要好,这完全得益于她那张不亚于任何明星的脸,长发的时候,性感撩人;短发的时候,就英气干脆。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可是乔娇却对着镜子,陷入到了沉默中,以至于给她理发的那个号称总监级别的理发师也显得有些不自信,他有些忐忑地向一言不发的乔娇问道:“美女,你还满意吗?……你要是不满意的话,我们还可以再适当调整一下。”
“我也不知道满意不满意,我从来没有留过这么短的头发。”
“有时候大胆尝试一下也没什么,新发型,新面貌嘛。”
乔娇似乎没有把理发师的话听进去,她突然转过头,眯着眼睛看着我,这才开口对理发师说道:“把他的头发也给剃了,剃成卤蛋,要不然我心里不平衡。”
我不介意换发型,但不代表我能接受做一个光头佬,于是,当即就站了起来,摆手对乔娇说道:“娇姐,真的没必要这样,你这就是因祸得福,你现在的发型特别特别适合你……我向你保证,就算是女明星和你站在一块,也会因为你的新发型而黯然失色……”
乔娇没等我把话说完,便扯掉了身上的围布,然后又起身一把扯住我的衣服,直到把我也按在了理发台上。
……
北京的冬天格外冷,尤其是在头发被剪掉之后,一阵冷风吹过来,冷气好似穿过毛孔,钻进了我的脑仁里,不禁打了一个冷颤;好在理发师还算是手下留情,给我留了一点发茬,要不然真成街头的异类了。
我下意识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然后向站在我身边的乔娇问道:“这下满意了吗?我从小到大都没有剪过这么短的头发,风吹过来凉飕飕的!”
“那是你自找的。”
说完,乔娇又往我面前走了一步,然后打量着我,又感叹道:“你这头发剪短了,禽兽味儿更重了,要是再给你配一副耳钉戴上,就是港片里面那种整天没事儿在街上晃荡,还收不到保护费的小混混。”
“我有那么矬嘛!”
说完,我便点上一支烟,然后转头看着自己倒映在商店橱窗上的身影,心里也没有太和乔娇计较,因为这头发总是会重新长起来的。
“韩潮,我送你一副耳钉吧,对面的首饰店就有的卖。”
“我不戴那玩意儿,杀了我也不戴,你就不要得寸进尺了。”
为了打消乔娇的这个念头,我又转移了话题说道:“咱俩折腾了半天,还没吃饭,你真不打算吃点什么?”
“你胃口很好吗?”
我仰头,做了一个深呼吸之后,回道:“好不好都得吃,说好一起出来吃饭的。”
“可我现在没有胃口了……说吧,我俩之间的事情到底应该怎么解决?”
我心里真是一点招都没有,但又真的觉得是自己拖累了乔娇,于是在踌躇了好一阵之后,才开口说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咱俩之间说的那四件事情,我心里是愿意认的,所以在你提出要开面包房的时候,我在心里想过,等我把然姐的工程做完之后,就去你的面包房帮忙,可是天不遂人愿,我真的在青岛待不下去了,难不成让你也和我去小城开面包房吗?”
说完,我便看着乔娇,试图在她脸上看到一些愿意谅解的表情,可是乔娇却用一种我不曾预料到的复杂表情看着我,这种复杂,让我丧失了对她的判断,也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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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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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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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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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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