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我装出一副有些意外的样子,反问道:“我脸怎么了?”
“你自己找镜子看看。”
我从口袋里拿出了手机,然后带着些许忐忑打开了前置摄像头,当我看清楚脸上那是一抹根本看不出形状的红印之后,心里这才松了一口气,也多亏了我机警,之前用手抹了抹,要是留下一个完整的唇印,才真是不好解释。
“可能……可能是不太适应沈阳的气候吧,脸上有点过敏了。”
“嗯,那你也别一直在这里待着了,明天和娇娇一起回青岛吧。”
实际上,我是想在沈阳再待一天的,因为明天没有什么工作要做,但是在被乔娇威胁了之后,我心里还是有那么一点忌惮,所以也摇摆不定,我当然不想这么窝囊,但是又实在吃不透乔娇是在开玩笑,还是玩真的。
基于这种心理,我又对鹿溪说道:“说起乔娇,我还真想问问你,你跟她相处了快20年,你觉得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呐?”
鹿溪几乎没有思考,便脱口回道:“她啊……她就是一个非常任性,说一不二的人……简单点说,就是喜欢胡作非为吧。”
“有没有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件,可以体现她的胡作非为?”
“这也太多了吧……我们在一起上高中的时候,流行着一句话。”
“什么话?”
“二中乱不乱,娇姐说了算……她曾经凭一己之力,让全校的男生都不敢欺负我们班的女生。”
“我知道了,她就是学校里面喜欢鬼混的小太妹。”
鹿溪摇头回道:“不是,她特别擅长抓别人的把柄,我们学校最坏的那几个男生,都有把柄在她手上……”说到这里,鹿溪似乎意识到了什么,又转而向我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难道你对她有什么不一样的评价吗?”
“嘿!冲她那说一不二还胡作非为的作风,我哪敢对她有什么不一样的评价。”说完,我又在心里嘀咕了一句:“这评价还真有,我就没见过比她更不要脸的!”
我算是彻底服了乔娇这个女人了,就凭鹿溪刚刚说的这些事情,已经足以证明她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她就是想用那张照片制裁我,然后让我在竞争时陷入到一个被动的局面中。
难怪她爸会如此怒其不争,如果她能把这份战略精神用在学习和做事业上,怎么着也已经是一个名满青岛的女企业家了吧。
我实在没有时间在这里和鹿溪闲谈了,又说了一句“晚安、好梦”之后,便一溜烟的下了楼。
……
乔娇还在楼下站着,她看着上气不接下气的我,冷声说道:“你超时了,知道吗?”
我一边喘,一边回道:“娇姐,真不是我说你……就你这副死皮不要脸的样子,然后还有谋有略,你去干点什么不好,非用来对付我这么一个无名小卒,你不觉得太大材小用了吗?”
“你大胆,说谁死皮不要脸呢?”
“你……就是你……我他妈也真是活久见……你一个待字闺中的姑娘,怎么就好意思冲我张开这张嘴的?……你如果不是不要脸,那就是骚。”
“看不出来啊,你还有力气在这儿搞反击呢!”
“我这是合理反抗。”
“合理不了,你得赶紧学会逆来顺受……毕竟这日子还长着呢。”
“我就没像现在这么无语过。”
“少给我转移话题,你超时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呢。”
“你到底想怎么着?”
乔娇抬手看了看表,然后对我说道:“现在时间还早,你跟我去酒吧喝点,把我喝开心了,超时的事情就算了。”
“我喝不了酒,前段时间,喝酒喝伤了。”
“你真是编理由都不会编……前几天到底是谁在这儿把我给喝醉了?……韩潮,你要是真这么不情愿,你可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我这是不情愿吗?我这是不甘心!”
类似这样的对话中,我和乔娇就这么往附近的一个酒吧走去,差不多喝了一个半小时,两人回了酒店,然后又各自回了房间。
……
次日,我还没有起床,乔娇便先来敲了门,然后又让我收拾行李,和她一起回青岛;尽管我不情愿,但迫于她的淫威,还是乖乖去退了房……
我的情绪被她弄得很低,就这么无精打采地跟着她。我做梦也没有想到,我费了这么大劲儿来到沈阳,也只是和鹿溪见了一面,而来之前所设想的画面,一个都没有发生。Χiυmъ.cοΜ
此时此刻,我总算是知道了乘兴而来败兴而归,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就在出租车快要来的时候,我终于推了推乔娇的手臂,问道:“真不再去医院看看鹿溪了?”
“不去……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定要把你也给弄回青岛吗?”
“你不就是怕我趁虚而入嘛。”
“这不是主要原因,我也想让她试试被别人冷落的感觉……这些年,我就是太哄着她了,不光我哄着她,她身边的所有人都哄着她,所以……她心里从来都不会有什么危机感,也不会去在意别人的感受……”稍稍停了停,乔娇又转而向我问道:“你难道就没有这样的感觉吗?”
“我没有。”
“得了吧,我看你也够舔的……你真以为青岛和沈阳是隔壁两个村呢,没事儿就跑来串个门,还带什么寒露蜜桃……你再这么没有底线的舔下去,我就是你的前车之鉴。”
我笑了笑。
“你在笑什么?”
“首先,我是一个男人,男人就该主动点,这没错吧?……何况鹿溪还是一个这么优秀的女人,心里有坚持,手上有分寸……按照你的说法,我什么都不用做,然后等着她来关心我,没事儿就从异地跑来看我,给我带点小礼物,说暖心的话……这不是意淫吗?……人对美好的事物,都会有本能的向往,我是一个只要心里有向往,就一定会付诸于行动的人,我不在乎结果,只在乎过程和体验……所以,我不觉得这是舔,这是本能赋予我的一种使命,不能说是伟大,最起码也是顺势而为吧……”
稍稍停了停,我又说道:“真正舔的人是你,因为你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我是有希望的,而且鹿溪没有男朋友,也没有这边吊着我,那边又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搞暧昧,更没有主动要求我去付出,让我给她买礼物,讨她欢心……在我对她有好感的前提下,我为什么不能对这样一个女人好点呢?……我跟你讲,娇姐,不管你给我设置多少困难,我都不在乎,我会按照我自己的想法一直走下去……除非,鹿姐明确告诉我,她对我没有感觉,让我不要白费心机,那我绝不纠缠……否则,我会一直是你现在看到的这个韩潮。”
这次,乔娇竟然出奇没有选择与我针锋相对,她在一阵沉默之后,看着我问道:“你真的会这么去爱一个女人吗?”
我点头回道:“义无反顾,矢志不渝,竭尽全力,绝不后悔。”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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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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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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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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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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