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一个女明星给我发来了她的微信,而微信又是现代社会中使用最频繁的通讯工具,并具有一定的私密性,这就等于给了我们一个能够单独沟通的平台,我甚至还可以通过朋友圈去了解她的日常生活,对于一个时常会被社会浪潮淹没的普通人来说,这还不够奇妙吗?
……
我给鹿溪发送了添加好友的请求,她没有立即通过,而我也再次陷入到了等待中;我的手机已经一夜没有充电了,在等待的过程中,手机发出了电量不足的预警,我是个对手机没有依赖的人,也没有必须要联系的人,所以从来不关心电量,但此刻,我竟然因为电量不足而感到焦虑;于是,又对着门外喊了起来:“姐……姐,你能过来一下吗?”
只听见护士在外面有些不耐烦地答道:“不是说了,我还有半个小时下班,你要是忍不了的话,就自己点个外卖先吃着。”
“我能忍,可我的手机忍不了,手机也得吃饭,你给我找个充电器吧,安卓的接口。”
“你这又没朋友,又没家人的,跟谁也联系不着,要手机干什么,好好躺着休息。”
“现在有朋友了,你就帮我找一个吧……回头等我能出院了,一定请你吃饭,咱们常来常往,交个朋友。”
“拉倒吧,还常来常往,要是遇到的都是你这样的病人,我这一天什么都别干了……你就不像是来住院的,你像是来折磨我的。”
护士一边抱怨着,一边往我这个病房里走着,等我再次见到她的时候,她的手上已经拿了一个充电器;她给了我一个白眼,但我却知道她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真好人。
我将手机充上电,这才心满意足。
……
这么等了片刻,我的手机终于发出一阵震动的声响,我以为是鹿溪通过了我的好友请求,可这阵震动声却是持续性的,我将手机拿起看了看,果然不是微信消息,这是任然打来的电话。
“然姐。”
“你是怎么回事?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你一个都不接。”m.xiumb.com
“你给我打了吗?”
“你自己看看通话记录。”
我笑:“平时除了骗我贷款的,给我推销房子的,也没其他人给我打电话,所以我都懒得看那些通话记录。”
任然气不打一处来:“你就不知道别人担心你吗?……你现在在哪儿呢?”
“医院啊。”
任然一阵沉默后,回道:“到底还是去医院了!……是哪家医院,我这就过去看你。”
我还真是被问住了,因为我是昏迷状态下被送到医院的,所以根本不知道这是哪家医院,于是捂住手机听筒,又对外面的护士喊道:“姐,咱这是什么医院?”
“我真是快被你搞疯掉了,你盖的被子上不就写着呢嘛。”
我低头一看,被子上还真是印着医院的名字,不仅被子上有,连喝水的杯子上也有;于是,又转而对电话里的任然说道:“在第三人民医院的肠胃科。”
“我这就过去……你没什么大问题吧?”
“死不了,就是特别难受。”
“真把自己当酒桶了,一口气喝了两斤白酒,不难受才怪。”
任然这么感叹了一句,便挂掉了电话,而我已经能想象到,她急匆匆赶过来看我的样子;我有些诧异,刚刚护士问我有什么能联系的朋友时,为什么没有在第一时间想到她?
可能是因为我和她喝过太多酒,所以,一时还不能把她从酒肉朋友这个群体中,单独罗列出来;我还需要一点时间,去接受她想和我做姐弟的意愿;这么看来,我的确不是一个喜欢轻易改变的人,即便任然真的对我很好。
……
在我任然结束通话之后,又过了十分钟,鹿溪终于通过了我的好友请求。出于好奇,我先打开了她的朋友圈,却不想,她设置了很让人讨厌的三天可见,在我看来,这种人要么自闭,要么就是无趣,因为我也弄了这个设置。
我很是扫兴地退出了她的朋友圈,然后又思虑着该怎么给她发我们成为网友后的第一条信息;她倒是先发过来了:“韩二斤?”
“妹子,你是真的不知道我叫韩潮吗?”
“不要让韩流越来越嚣张,华流才是最牛的,韩潮可以约等于韩流吧?”
我愣了一愣,才想起这是周杰伦曾经在演唱会上说过的一句话,不禁会心一笑,回道:“你不会因为韩流联想到流感,又因为流感联想到病毒,然后再给我起一个病毒的外号……请问,你是铁了心要跟我的名字过不去吗?”
“我可没那么无聊,给你乱起外号……我不喜欢韩潮,像个变态流氓,韩二斤就挺好的。”
我好像又笑了笑,我明白她的意思,韩潮代表着她对我的第一印象,而韩二斤是那个愿意为了她的喜好而去喝两斤白酒的男人,对比之下,当然是韩二斤更好。
看破不说破,于是便转移了话题,问道:“话说,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周杰伦啊?”
这次,她回复的有些慢:“我能不回答这个问题吗?”
我反问:“网友之间的互相了解,不都是从问来问去开始的吗?”
对我来说,这确实是一个很值得我去好奇的问题,但鹿溪却没有再回复信息,我不知道她是真的排斥,还是又忙了。
不管是哪种原因,都不会影响到我的心态,因为我深知,加上微信只是一个开始,我们不可能第一次正式聊天,就把所有的话都说完。
……
我将手机放回到了枕头边,随即闭上了眼睛,打算休息一会儿;其实,我并没有什么睡意,所以不免又胡思乱想了起来。
尽管很多时候,我会让自己刻意去遗忘,但是血缘产生的联系,是我永远也不能否认的,我没有办法重新选择父母,可是也不能和他们相近……
所以,这些年,我最怕的就是过年,因为每到过年,就有无数人会说起“团圆”这个词,还有象征着团圆的年夜饭。
我不知道该和谁团圆。
有时候也会想,自己已经离开家这么久了,那个曾经让我恐惧的家庭,是一如既往,还是已经有了新的面貌呢?
可至今,我都没能找到回去的勇气;特别是在栾雨走后,她的离开就像是一面镜子,镜子里是失意、失败的我,我并没有在离家出走以后,找到心心念念想要的那种快乐。
我依然颓靡,依然以酒为伴,依然在无望的期盼着……
这个世界上大概不会有那么一个女人,会去迎合我想过的那种生活了,虽然最美的风景都在路上,但也没有一个人可以真的永远在路上,何况我还幻想着有另一个和我一样无所畏惧的女人,一路相伴。
想来,我怕是已经成为老家那一群人眼中的笑话,他们一定觉得我是一个坏孩子,坏男人,坏叔叔,坏山芋……坏无可坏。
身上背负着这么多的坏,我还怎么能回得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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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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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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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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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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