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圳冬日上午的阳光,温暖可人。穿戴时尚美丽的吴珂,跟着丈夫方逸舟走出家门,脸上呈现出少有的明媚舒展,方逸舟替她打开车门。
她坐在副驾驶位置,戴上安全带看着窗外的天空:“天气真好啊!”
方逸舟看起来心情也不错,笑着说:“你看看,老天爷都偏爱你,知道你要出门,送你一个大笑脸。”
吴珂微笑着:“好久没坐你车了,车子该洗了。”她从纸巾盒里抽出两张纸巾,擦拭着车窗和车门把手。
方逸舟和颜悦色地:“你先忍耐一下,电影院一脚油门就到了,明天我就去大清洗,里里外外都让你满意好不?”
吴珂满意地:“好好,车窗开点好吗?”
方逸舟敏感地:“车里有味儿吗?”
吴珂笑道:“不是,风和日丽,不照一照吹一吹,实在是太可惜了。”
方逸舟启动车子说:“好好好,今天都听你的。”
车子刚开出大门,方逸舟的电话铃声就响了,他靠边停下车自言自语:“会是谁呢?”
电话另一端传来夏清澜焦虑的声音:“不好意思逸舟,我发给你的信息,你可能没看到。”
方逸舟说:“我正准备出去,没注意看手机,什么事儿?你说吧。”
夏清澜急切地:“昨天上午,夏天说是去广州同学那玩两天,结果到今天一直联系不上他,手机一直是关机状态。朵朵给他同学打电话,人家说夏天根本就没说要去他那玩。已经过去24小时了,怎么办?要不要报警?”
方逸舟冷静地说:“他说要去同学那里玩两天,结果他同学说根本就没这回事儿,说明他是刻意隐瞒自己的行踪,估计不会有什么事儿,他也许就是找个借口,想一个人出去待一待。你不要着急,再等等,不用急着报警。”
夏清澜说:“昨天,我们最后通话,他还说在去广州的路上,说手机快没电了就再也没联系上他。”
方逸舟安慰道:“你先别慌,说不定是孩子手机没电了,正在哪儿逍遥游呢,我一会再打给你。”
吴珂紧张地问:“怎么了?”
方逸舟说:“是夏清澜的电话,夏天从昨晚到现在都联系不上,说是去广州同学那玩两天,结果同学说根本就联系过他。”
吴珂问:“他为什么要撒谎?”
方逸舟说:“我给梦湖打电话,问问他。”
汪梦湖在影视部,正在看同事剪片子,手机响了。他接起电话:“方叔叔,今天是不是又做好吃的了?还是想下一盘?”
方逸舟问:“最近,夏天跟你联系过吗?”
汪梦湖想了想:“夏天,哦,前两天还见过,这两天没联系,怎么了?”
方逸舟说:“从昨天上午到现在,他与所有人都是失联状态,手机一直关机,他要是跟你联系了,马上告诉我。”
汪梦湖有些惊讶地:“这小子起什么幺蛾子?知道了,我马上去客栈看看到底啥情况。”
客栈的梅朵朵双眼哭得红肿,无助地握着手机。
陆沐阳问:“会不会又去了网吧?”
梅朵朵摇头:“附近的几个网吧我都去找过了。”
陆沐阳心疼地:“别哭了,说不定他就在回来的路上,手机没电或丢了也不一定。”
梅朵朵说:“广州同学说他根本就没说要去那。他为什么要撒谎?一定是计划好的。”
正午城市的街头,羸弱的夏天背着简单的行李,摇摇晃晃走在林荫路上。耳边回响着医生的话:“孩子,你要尽快跟家里人说明情况,首先需要家属陪护签字,还需要准备数额不小的医疗费用,尽早安排住院治疗。我们这里有全市最好的血液科,你也可以考虑到广州南方医科大学附属医院救治,总之,越早治疗越好。”
深深的绝望让他快要虚脱步履千斤重,只好坐在路边休息,望着周围陌生的一切,感到自己即将被这个世界抛弃。
方逸舟坐在车里,一时不知该往哪里去的茫然。
吴珂安慰说:“他是成年人了,不至于做出什么出格的事,用不着这么紧张。”
方逸舟忧虑地:“那孩子看起来性格和别的孩子不太一样,很内向,但愿不会出什么事!”
“我也见过他,看起来是个靠谱的孩子。我们就这样坐在车里等消息吗?还去看电影吗?”吴珂问。
方逸舟看看手表猛然地:“呦,快中午了,我们还是先找个地方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吴珂有些失望地:“算了,还是回家做饭吃吧,外面的东西吃了不放心。”
方逸舟有点过意不去地:“后天下班也没安排,我早点回来,我们去看晚场的吧,这两天你在家选个好片子。”
吴珂小声嘟哝着:“唉,连出来看场电影的运气都没有!”
方逸舟有些歉意地:“我担心万一这孩子出什么事,坐在那看电影心里也不踏实……”
车开回到小区门口,吴珂说:“你不用进去了,去客栈看看吧。”说着她头也不回,下车一个人走了。
方逸舟平缓一下自己的情绪,坐在车里拨打夏清澜的电话:“清澜是我,你不要着急,我马上去客栈了解一下情况,一有消息马上通知你。”
在家的夏清澜,边接电话边收拾行李:“我已经订了今天晚上的机票,不管怎样,他撒谎失联一定是有什么事瞒着我们,我要当面好好跟他谈谈。”
方逸舟说:“到深圳已经半夜了,我去机场接你。”
夏清澜说:“太晚了,就不麻烦你了,我打车到客栈就好了。”
方逸舟说:“把航班号发给我,我安排别人去接你。”
方逸舟启动车子,快速开往客栈。
此时,汪梦湖和陆沐阳都在客栈梅朵朵小屋,大家都在焦灼中。
梅朵朵看着手机说:“已经过去24个小时了,我们还是报警吧!”
汪梦湖稍显沉着地说:“他不是孩子又不是老人,心智正常,不会出大事儿的,冷静点儿再等几个小时,今晚六点前没有消息再报警。”
梅朵朵说:“这几天,他情绪一直很低落,不会是想不开吧?”
汪梦湖打断道:“你想哪去了你,怎么可能!”
方逸舟的车子停在了遇见客栈的停车场,他匆忙下车,边走边打电话。
下班后的裘嫚媞,跟裘妈在厨房整理橱柜。
助理杨晓白捧着一大束鲜花站在房门外按门铃。
裘妈边问:“会是谁呢?”
裘嫚媞说:“送快递的吧。”
裘妈问:“是谁啊”
杨晓白站在门前答应道:“阿姨,我是嫚媞姐的助理晓白。”
裘妈回头说:“说是你的助理晓白。”
裘嫚媞忙说:“快开门,我都忘了,她说过今天过来看我们。”
杨晓白手捧鲜花,拎一袋子水果进来。
杨晓白满脸的喜庆:“阿姨您好,我来看您和丫丫了。”
裘嫚媞接过鲜花:“好漂亮的玫瑰啊,要买个大花瓶才行。”
杨晓白得意地:“不用啦,估计你们这里不一定有,我在花店直接买了一个,你看,说着从塑料袋里拿出一个大花瓶,为这花量身打造的,漂亮吧!”
裘嫚媞高兴地:“想得真周到!”说着进厨房接水,把鲜花摆放在餐台上。
杨晓白笑嘻嘻地:“看,我还带来什么了,叮铃铃,红酒一瓶,还是上次回家从我老爸酒柜里偷出来的,好日子怎能没有酒助兴!”
裘嫚媞笑道:“行啊你!我们一会出去吃饭,把酒带上。”
杨晓白说:“不用出去啦,我在网上订了四人份火锅套餐,预约六点半送达到家,正式启动我们涮锅仪式。”
裘嫚媞拍手笑道:“哇,不要太圆满啊!”
裘妈笑盈盈有些歉意地:“让你破费,多不好意思!”
杨晓白笑着说:“本来想请你们出去吃的,我想你们搬家折腾得都挺累的,就不出去了,在家完成乔迁之喜仪式,更有意义!”
求嫚媞抱了一下杨晓白:“真是细心温暖的好姑娘。”
杨晓白调皮地:“你,值得拥有,天蝎属于暖水瓶型,外冷内热。我喜欢你这款的。”
裘嫚媞笑道:“好吧,傻白甜,暖水瓶请你帮我把晾衣架挂起来。”
杨晓白欢快地:“好嘞!遵旨!”
裘妈笑着嗔怪着:“这孩子,怎能让客人干活呢。”
杨晓白说:“阿姨,我是她助理,帮她干活是天经地义的,您不用客气!”
吴珂一个人回到家里,穿着刚才出行的衣服,站在镜子前,再次打量自己,用唇膏涂了涂有点干涩的嘴唇抿了抿,对着自己微笑了一下,满意地走出洗手间。尽管电影没看成,她的心情并没受太大的影响。走到卧室换上居家服后,给方子淳发了一条信息说:“今天我们电影没看成,你爸临时有事出去了。不过我心情很好。晚上准备包饺子,记得一定要回来吃。”
新大陆设计,方子淳在陆棣办公室,拿着一叠文件指出:“他们提出的增项部分,为什么事先不说明?一定是故意隐藏起来,等我们预算方案出来后,再轻描淡写地提出来,然后若无其事地放在一揽子方案里。”
陆棣笑着说:“这样不显山不露水就把便宜占了,想少花钱多办事,不是常理嘛。”
方子淳笑了:“您还真是善解人意,能站在对方立场考虑考虑。我们是摆地摊的还是菜市场卖菜的?买一条鱼顺带一只虾,买一棵大白菜,捎带一棵葱!我们是大名鼎鼎的新大陆设计,是有江湖地位的。那些小奸小猾我最看不起,小家子气!”
陆棣宽厚地说:“稍安勿躁哈,既来之则安之,我们再拿出一个可行性对策就好了。”
方子淳指着文件说:“增项这部分,我建议重新做个设计方案和报价清单,下轮谈判我来对付他们,你们观棋不语就行了。”
孙贺点头说:“我同意子淳的建议,如果把增项部分打包到一揽子服务项目里面,即便我们给他们优惠,也看不出我们的付出的代价。”
陆棣说:“这点,我也考虑了,我们可以适当收取一定服务费用,各让一点儿,各退一步。”
方子淳坚持着:“好东西不打折,一是一,二是二,我们退一步他们就会得寸进尺。我们是靠实力取胜的,既然认为我们方案很OK,就请拿出很OK的合作心态。”
陆棣笑道:“哈哈,设计不是自然科学,没有绝对标准,见仁见智。不是我们说好就好,你说呢,孙贺?”孙贺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方子淳还是心不甘地:“你笑什么?几个亿的工程,如果甲方对我们的设计水平有丝毫的怀疑,是不会勉强与我们合作的。新大陆靠的是优秀的设计理念和优质服务取胜的,不是靠低端服务和价格取胜的,我从来就不相信有什么物美价廉之说。”
“我同意子淳的观点,我们要对自己有信心,如果甲方对我们的方案有一点摇摆和不确定,也不会跟我们继续谈下去的,目前不是设计方案的问题。”孙贺说。
方子淳坚持道:“退让,忍痛割肉是十年前的新大陆打法。”
陆棣笑了:“哈哈,好嘛,二比一,我认输,就听你们的,我们把增项部分费用清单列出来,孙贺,你来完成吧。”
方子淳嘟着嘴说:“昨晚我做到凌晨两点,做梦都在做方案。看我的熊猫眼,给我报工伤!”xǐυmь.℃òm
孙贺看了看方子淳,又看了一眼陆棣说:“好好好,我来做补充部分。我也是等到你两点发来方案,看完天都亮了。”
“忙完这个项目,给你们俩休假,可以了吧?”陆棣说。
方子淳说:“我今天不能在办公室加班吃快餐了,晚上我妈包饺子,我得早点回家帮忙,可以在家办公。”
孙贺笑着问:“需要帮忙吃饺子吗?”
方子淳反问:“你是西安人,应该会包饺子吧?”
孙贺说:“哪敢说不会。”
陆棣摆摆手:“快跟你妈说,多准备点面和馅儿把我们俩的份儿也带上。”
方子淳说:“包饺子可是大工程,我妈的做饭水平,要是没有我爸在身边监工,真的不好说会做成啥样。”
陆棣说:“让她把原料备好,下班后我们都去你家包饺子,也预祝一下我们这个项目成功。”
方子淳开心地说了声OK!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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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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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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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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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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