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六日,袁绍正式开始发动三路合围的进攻,袁尚部南下从东武城入驻陈固,郭图则从甘陵前往临西。
此时陈暮让张飞北上,准备绕道奇袭长乐。同时再派张辽典韦,冒充牵招部,北进陈固,做出逐个击破,准备先袭击陈固乡的打算。
四月七日,郭图抵达临西,听闻陈固被刘备部袭击,并没有支援,而是派部将冒充主力部队,佯装北上,引诱敌人增援。
刘备果然“上当”,又为陈固增添了一万人马,这样根据郭图的推算,此时刘备整个营寨,只有约一万五千人。
而实际情况是,刘备营寨里此时还有近四万人马,正守株待兔。
四月八日早晨,陈固乡战役率先打响,典韦张辽得许褚增援之后,挥师北上,击溃袁尚部。
而郭图部则袭击刘备后营,被陈暮用计放火烧得大败,就连郭图本人,也疯疯癫癫地一头撞入了火海当中,死在了那里。
紧接着不知道情况的袁绍以为郭图得手,立即下达全军进攻的命令,在四月八日傍晚,被刘备军击溃。
因为天色已晚,再加上袁军火烧界桥,使桥面不得过去,因此青州军停下了追击的脚步。
陈暮立即向刘备建议,让他给三哥张飞写信,命令他南下追击袁绍。
张飞是四月六日晚上出发,因为要绕开袁军控制的区域,躲避他们的岗哨眼线,所以一百七十里的路程走了一天一夜,等到四月七日晚上的时候,才堪堪到达长乐乡附近。
当时他并没有立即行动,将士们赶了一天的路,十分疲倦,所以那时他们找了一处僻静无人的荒郊野岭,在一处山岭附近休息了一夜。
等到第二天,刚好袁绍与刘备之间的战争打响的时候,他才对长乐发动袭击,此时袁刘大战也进入了白热化。
长乐的战斗结束得很快,大火焚烧,等到傍晚时分,长乐的火势就已经很大了。
确定已经无法人为灭火之后,张飞准备回去。
随军军师田丰却提出建议,劝他多留一日,先派斥候查探清楚前线的情况,如果袁绍派人来救,再走也不迟。
原本田丰的意思是打算看看能不能围点打援,袁绍来救,人少就攻之,人多就走之。
反正骑兵来去如风,即便不走界桥,长乐走广川回去,也不过一百七十里,他们来时带了人马两日干粮,再逗留一日,对人马也不会造成损伤。
张飞听了劝说,便带兵往北进入经县境内,一边派人四处查看情况,一边望着十多里外的长乐乡滚滚升起的黑烟高兴不已。
恰好到晚间时袁绍兵败,兵马撤回界桥以东,当时如果张飞领兵直奔界桥,肯定能百分百生擒袁绍等人。
但那时他并不知道这些,所以只是原地驻足观望,白白错过了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等到斥候把界桥那边的情况带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三天早上。
这个时候张飞就立即开始向东发动进攻。
别看长乐绕道广川回界桥要走一百七十多里,但实际上长乐就在广宗边上,离广宗不过二三十离,走界桥的话,仅仅四十里而已。
所以几乎没过多久,张飞就到了界桥以西,占据了袁绍原本在河西的营寨,同时派人灭火接应青州军过河。
可惜的是他们扑了个空,营地里除了断后继续放火的一些士兵外,袁绍他们早就没了踪影。
经过一天一夜的扑救,到四月十日的时候,界桥的火是扑灭了,但石头桥被烧得滚烫,想要过河不太现实,因此早在昨日,刘备就下令让张飞先去追击袁绍。
接到这个命令后,张飞却开始犯难,因为他的粮草已经不够了,不止是人吃的食物,还有马吃的精料。
骑兵在汉朝非常精贵,如果只养的话,光靠喂草就行,只是那样马匹一天的时间须有一大半都在吃才能养膘,难以载人行动。
因此正常情况下,一匹合格的战马,必须喂养精饲料,再加上草料,才能够维持骑兵的运转。
而且没有马蹄铁,会导致马匹的蹄子磨损消耗,从而无法劳师远征。
所以很多时候,骑兵并没有我们想象中的那么万能。
包括五胡乱华时期,胡人大举南下,多数并不是几十万骑兵浩浩荡荡,而是靠步兵征伐。
历史上一直到南宋末年,元朝初年的时候,马蹄铁才出现,使得蒙古大军不怕马蹄消耗,能够出征很远的地方,最终打到欧洲去。
而此时陈暮已经改善了马镫,提前为马蹄安装了脚掌,让马蹄铁早了一千多年出现,让骑兵具备了超远程打击的条件。
不过张飞是轻装简行,没有带大型辎重,这意味着骑兵们并没有携带太多的精细饲料,物资补给十分困难。
虎豹骑后来从襄阳追击刘备,一昼夜三百里到长坂坡已经是极限。张飞奇袭长乐要先北上进过东武城,再绕道广川,然后从巨鹿方向南下经过经县才能到。
虽然全程只有一百七十余里,没有三百里那么远,但他还得打仗。因此等到接到刘备命令的时候,骑兵们已经疲惫不堪。
得了指令之后,张飞知道现在让骑兵南下的话,士兵和马匹不一定能够坚持得住,因此有些头痛,犹豫一会儿后,对田丰说道:“军师......”
“嗯。”
田丰在一旁应了声。
张飞把对面送过来的公文递给他:“大哥命我南下封锁平恩斥丘等地,拦截袁绍,可骑兵狂奔一百余里奇袭长乐,连夜战斗已有些疲倦,恐怕难以再南下了。”
田丰沉吟道:“我们出来的时候带了两日粮草,能出来就能回去,平恩不远,南下应该是没问题,翼德怕的是孤悬敌人境内,没有粮草辎重补充,不能喂养马匹,导致骑兵战力严重受损吧。”
张飞点点头:“是这样,大哥在信里还以为我们在这粮仓里能够解决粮草问题呢。殊不知我下令下得急,千万石粮草让我一把火烧了个干净,没有什么存粮可以让我支撑到平恩去。”
田丰白了他一眼:“翼德,我早就跟你说过,让你不要如此鲁莽。击败长乐守军之后,应该给自己留一点余地,为马匹取一些菽豆,你却说用不着,结果弄成了现在这样。”
张飞挠挠头:“我以为烧了长乐就该回去了,哪里知道现在还要南下去追击袁绍?如今界桥烧得滚烫,大哥在河对面过不来,怕是要等两日火气散了之后才行,可我军的粮草所剩无几,追不得袁绍了。”
“让我好好想想。”
田丰摸着山羊须陷入沉思,现在军中还有一日粮草,省着点吃,坚持两日等到青州军过河还是没问题。
但那样的话袁绍早就跑了,所以不能不行动。
可行动的话,人和马的体力消耗都很快,人和马匹不吃东西,又怎么能行军打仗呢?
这就形成了一个悖论。
他们留在此地,省吃俭用,让马匹去河边吃草,可以等到青州军过河补充辎重,可那样会放跑袁绍。
如果他们去追击的话,粮草不够,显然是不能坚持作战,容易出现人马体力不支的问题。
那能不能既保存一定体力,又能追击敌人呢?
田丰思索起来。
“军师,想到了没有?”
张飞催促道。
谷</span>再没办法,袁绍就跑得更远了。
“想到了。”
田丰缓缓点头:“可马放南山,虚张声势!”
“这是何意?”
张飞诧异。
田丰笑道:“马匹又不是一定要吃豆料才能活,只不过要想养膘,必须时时刻刻吃草而已,我们可以将豆料省下,做士兵伙食,让马匹吃草,一路南下如同放牧,这样人和马就能多坚持几日。”
“可是那样的话,马匹恐怕不堪驱使。”
张飞担忧起来,没有大量豆料补充体力,马就需要不断吃草,那样的话他们能够奔跑的时间就少得可怜。
田丰说道:“袁军已经是残兵败将,没有多少战力,我们只需要保持我们自己士兵的战力即可,也没必要一定要骑兵,马匹用来赶路,遇到敌人下马步战,走一阵歇一阵,只要战马不冲阵,就不会有体力不支之忧。”
张飞顿时明白了田丰的意思。
让马吃草,将大豆节省下来给人做食物,如此一来,人马就能够多坚持几日,一边追击袁绍,一边等待后方的辎重运送过来给予他们补充。
虽然这样的话马匹很难完成战马的职责,不能够带骑兵冲锋陷阵。可界桥之战后,袁军已经是一群残兵败将,不能冲锋陷阵,那就下马步战,难道还怕打不过袁军的这点残兵不成?
想到这里,张飞豪气顿生道:“还是军师聪明,就这么办,我即刻带着将士们南下追击袁绍。”
“嗯。”
田丰站起身,说道:“事不宜迟,现在就走吧。”
当下,张飞铁骑出动,往平恩而去。
此时此刻,袁绍却不在界桥南面的平恩,而是在西面的曲周。
因为怕刘备派骑兵南下追击,因此他们并没有选择常规路线,而是往西渡过漳水,进入巨鹿郡境内。
袁绍昏迷一天之后,总算是醒了过来,他的脸色惨白,毫无血色,整个人像是苍老了十岁。
“明公。”
曲周县衙府邸,刘惠愁容满面地看着他。
袁绍抬起头,扫了一眼,只看到了刘惠和几名亲卫,一近侍随从见他苏醒,连忙过来搀扶,将他上半身扶起来。
“这是何处?”
“曲周。”
刘惠回答道。
袁绍茫然道:“我为何在此处?”
刘惠说道:“昨日界桥兵败之后,我们担心刘备会令骑兵南下追击明公,因而没有去平恩,而是来了此处。”xǐυmь.℃òm
袁绍因为刚刚苏醒而模糊的记忆顿时恢复如初,想到界桥兵败,不由心绞痛,咳嗽两声,脸色就更加苍白,勉强打起精神道:“现在战况如何?我儿显甫又在何处?”
刘惠叹息道:“现在还不知道情况,蒋将军去收拢士卒了,许子远领了一些人去打探公子的消息,荀友若北上去联络巨鹿守军,现在情况不太好。”
“巨鹿,对了,我在巨鹿还有数万士卒。”
袁绍听到荀谌去巨鹿了,立即想到之前为了应付幽州来的鲜于辅,征召了一批二线部队在那边防御。因为巨鹿水系繁多,不利于骑兵驰骋,因此鲜于辅暂时拿他们没办法,双方还处于僵持阶段。
如果这个时候立即逃回邺城,等到青州军过河之后,恐怕很快就会投降,所以此时利用他的威望先到巨鹿将这批人调走南下回防魏郡,至少要比拱手相让强得多。
刘惠说道:“也正是基于这两点,所以我们才决定不南下,而是往西去。”
袁绍缓缓点头,算是认可了他们的意见,但转而又皱眉道:“那刘玄德无甚可怕,唯独那陈子归狡诈如狐,我们能够想到,他会不会也早就想到了?”
“这个......”
刘惠迟疑道:“我们西去也是临时决定的,他应该不会这么快反应过来吧。”
“不行,咳咳。”
袁绍强撑着身体准备站起来道:“曲周还是太危险了,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先往邯郸去再说。”
刘惠连忙扶住他道:“明公不可,你现在的身体不宜四处走动,当乘车马缓行之。”
袁绍皱眉道:“我骑马便可,车马速度太慢,恐敌人追上。”
刘惠又道:“明公放心,我们商议过,蒋将军收拢士卒,把守住曲周这边的桥梁,如果刘备追兵已至,或者许子远打探到了公子消息,找到了他,我们就立即断桥,阻拦追兵,可拖延时日。”
“若是这样那还好。”
袁绍稍微放心了一些,漳水上也有石桥,但曲周这边因为两岸离得较近,恰好是一座木桥,据水断桥的话,确实能拖延时间。
便在此时,蒋义渠进来,人还没到,话就已经到了,说道:“明公醒了吗?”
“义渠!”
袁绍轻声呼唤。
蒋义渠连忙走到床边说道:“明公,外出探知查探消息的探子回来了。”
“如何?”
袁绍迫切想知道大战之后的情况。
蒋义渠脸色颇为难看,但还是报喜不报忧道:“那张飞部骑兵南下,往平恩去了,曲周还算安全。”
“这样便好......咳咳.......我儿显甫呢?”
袁绍又咳嗽了两声,他其实心里一直很怒,对郭图的怒,对手下那些无能将领的怒,但一发怒他就感觉头晕目眩,所以强忍着不问郭图,先问袁尚。
蒋义渠的脸色就更加难看,支支吾吾许久,等见到袁绍越来越森然的目光之后,他才蠕动着嘴唇,缓缓说了几个字。
“公子他.......”
“他怎么样了?”
“他与审监军,一同被青州军俘虏了!”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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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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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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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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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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