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士兵穿的铠甲是用铁片制作的小札甲,只保护胸部,也就是俗称的两裆铠。
将领们的铠甲就已经升级,不再是原来那种像长裙一样的大札甲,而是换成了细鳞甲,也就是俗称的鱼鳞甲。
这种甲胄虽然不像宋代的步人甲那样达30公斤重,但也不比20公斤的大札甲差多少,达到了16公斤。
实际上汉代的两裆铠含铁量不足,多为皮甲,只有胸口、后背以及肩部用铁片缝制,所以重量比较轻,小札甲在5-8公斤左右。
而大札甲属于全身鳞甲,不像小札甲那样只保护前胸后背,还保护了腰部、双腿以及两条手臂,加上头盔的话,重量确实不轻,只有将领才会用。
到历史上魏晋三国时期,这种大札甲又被叫做黑光铠甲,与唐朝流行的明光铠区别在于,明光铠在胸口加了两层板甲,防御力会更高。
而青州打造的鱼鳞甲虽然也属于鳞甲类型,但不像大札甲那样是用大铁片制作,而是用小铁片缝制,重量更轻,也更加灵活。
可以说如果身上穿了这样一件甲胄的话,只要护住面门,即便是刀枪弓箭,也很难被击穿,防御力不比大札甲差。
但那是在陆地上,船上过于颠簸,不如陆地上那么着力。所以对于使用者来说,依旧是一种很大的负担。
黄忠穿着这么一身在颠簸动荡的船只上作战,即便是他训练青州水师多年,船上功夫不算差,却也依旧感觉限制了行动,很难发挥出全部的实力。
现在脱下甲胄,卸下了重担,顿时犹如鱼如大海,鸟归山林,整个人轻松了数倍,浑身都舒坦。
他的身高也不矮,约八尺左右,跟张飞差不多,一米八四,虽然比甘宁那一米九的大个子矮了一点,更不如吕布和关羽那两米高的小巨人。
但甲胄脱下,里面的那一层白色布制里衣,根本包裹不住他那浑身隆起壮硕的肌肉,即便是五十七岁的人,胸膛也是高高鼓起,手臂跟普通人的大腿差不多,肌肉虬结。
“嗯,光膀子确实是舒服。”
黄忠右手搭左肩,扭动着胳膊,水上战斗穿铠甲确实很难发挥出全部实力,脱了甲胄虽然防御力变零,可架不住灵活度成倍提升,战斗力也会随之增强。
甘宁深呼一口气,向周边正在聚拢的士兵摆摆手,示意他们往后靠,然后双手握紧了手中的环首刀,双腿下蹲呈现前后对战姿态。
早在十多年前黄忠就因为与吕布一战而名震天下,后来聊城之战,曾经面对袁绍大军,单人连冲五阵而斩三将。
这些事迹甘宁早有耳闻。
但正所谓百闻不如一见,以前只是听说过,现在真正面对这般强敌,他才知道传闻非虚,黄忠与吕布,确实拥有着他难以想象的实力。
“尔等靠后些!”
甘宁吩咐士兵们不要插手自己与黄忠之间的战斗,因为他知道,面对这個级别的敌将,旁人即便插手进来,也无非是送命而已。
“兴霸。”
苏飞靠近过来低声问道:“有把握否?”
甘宁摇摇头:“这老革虽年迈,可实力犹在,我没有把握,只能尽力一试。”
“我相信你!”
苏飞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退到了一边。
黄忠跳了几下,活动了筋骨,拔出插在甲板上的大刀,大笑道:“哈哈哈哈,你小子确实不错,再来战一场。”
“好。”
甘宁双手执刀,以一个攻击姿态把刀侧握在脑袋右侧,目光死死地盯着黄忠,向前移动。
黄忠则是采取的横刀防御姿态,右手握刀柄,左手掌推在刀背上,把刀横放在胸口处,刀刃对准甘宁,正是以不变应万变。
二人迅速接近,靠近到一米处,已经是双方攻击范围,却并没有立即行动,而是原地转圈,寻找敌人的破绽。
船上战斗虽然也是步战,可跟陆地上的步战有天壤之别,甚至比马战还要难打,因为船只颠簸,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因惯性作用而失去重心。
所以船战时不仅要注意对手的情况,还得时刻留心脚下,防止因为船只上下起伏波动而导致重心不稳的情况出现。
两个人都没有急于进攻,依旧绕着圈子。
周围诸多士兵纷纷停下了杀戮,实际上也只能停下,因为甲板上的青州水师都集结在龙头方向,甲板其余地方都被江夏水师占据,而剩余的青州水师则在船舱里。
船舱他们打不进去,龙头位置又是甘宁和黄忠对战的中心点,两边基本就只能处于对峙状态,短时间内谁也奈何不了谁。
大家都安静下来,周围江浪翻滚,呼啸的狂风涌动,不远处左右两侧还在发生激烈战斗。
唯有这艘旗舰,仿佛变成了最深渊幽静的海底,寂静无声。
“呼呼!”
甘宁长吐了两口气,目光看向黄忠的脚。
他注意到,黄忠虽然也在跟着他的步伐转变,但脚步显然有些慢,可以说是沉稳,但也可以说是在适应江水波动的变化而调整身体重心。
这是不是就说明,他还是不如自己,犹如已经将江水融为一体,随时能够随船摇摆?
脑海中闪过这个念头,甘宁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主攻方向,整个人瞬间如同灵动的一条鱼,身躯猛然下沉,侧面的刀横向往黄忠的双脚斩去。
既然你能够站稳,至少说明也不差。但不如我,那我就逼你出破绽!
黄忠确实没想到甘宁一个比自己还高半个头的大汉会选择打地面战,攻击自己的下半身,因此猝不及防,本能往后退一步,然后本来横着的大刀向下斜架。
叮!
清脆的金属交错声音响起,火花迸溅。
然而甘宁一招未中,却并没有收手,而是快速调整姿态,继续弯腰躬身采取连劈战术,不断扫着黄忠的双脚。
黄忠这下很难再站稳在船板上,只能边打边退,一直到船舷边上,猛然一跃而起,犹如当年在虎牢关城墙上,面对吕布疾风骤雨般的进攻,只能跳上墙头,借力一个翻滚。
他整个人鱼跃在空中,往右侧避开甘宁的继续追击,平稳落地后在地上翻滚了一圈,然后鲤鱼打挺而起,赞叹道:“好小子,欺老夫船战站不稳呀。”
甘宁再次纵向握刀,沉声道:“我自幼长在大江边,纵横江南江北三十余载,这条大江如与我一体,船上如履平地,我自然要利用我长处来进攻敌人的短处。”
“哈哈哈哈哈,好。”
黄忠哈哈大笑道:“这才是聪明人,老夫越来越喜欢你了,再来!”
双方再次欺身在一起。
两人刚才就已经交手了二十余回合,这次再次如彗星撞地球,拼斗在了一起。
甘宁在船上跟平地上没区别,黄忠则差了许多,影响了他的实力,不过他经验老道,没有选择与甘宁硬拼,因为硬拼的时候,一旦船只巨幅颠簸而让身体失衡,那将是一场灾难。
所以他不能在关键时刻让甘宁近身来找他破绽,只能来回游走,利用灵活的走位来规避甘宁的猛攻,以此隐藏自己的破绽。
比如他与甘宁拼了一刀,这刀不选择比力气,而是立即撤力往船只颠簸的方向撤离。
船只往前颠簸,他就往后快速撤步,此时船的重心在前,甘宁因为惯性会往后退,所以很难继续追击,同理也出现在船只左右颠簸的时候。ωωω.χΙυΜЬ.Cǒm
虽然他也要抵抗惯性,但黄忠可以利用身体后仰,或者左右翻滚的办法来抵消。
甘宁就不行,因为他被船只重心带着往后退,往前追击的话身体是不可能前倾的,很难像黄忠那样利用身体后仰的办法后撤。
不得不说,黄忠老道的经验也让甘宁很是赞叹。
而且说起来有些令人难以相信,五十七岁的黄忠年对付年轻力壮的甘宁选择的居然是更消耗体力的游走战术。
但五虎级别的武将体力是真的变态,要知道四年后,也就是建安十四年,公元209年,当时已经六十一岁的黄忠和当时四十八岁的关羽可是实打实打了一百个回合。
那时关羽也已经年近五十,但再怎么样也比黄忠年轻得多。
且关羽的刀法势大力沉,不管格挡还是闪避,都要消耗更多体力,从这一点上来看,黄忠的巅峰期保持得很久,不像吕布因为常年沉迷于酒色,巅峰期下降得很快。
二人来来回回,很快又战了四五十回合,达到接近九十回合的时候,黄忠已经落入下风。
倒不是体力不支,而是风浪越来越大,规避战术的效果也越来越差。
天气阴沉沉的,飘起了微微细雨。
长江的天气变幻无常,有的时候上午大太阳,下午就开始暴风雨,风雨越大,黄忠就越难以维持平衡,步步陷入到了被动。
“大胜,大胜,大胜!”
便在此时,周围江夏水军,爆发出惊天的呐喊声音。
不止是一艘船,而是无数艘大大小小的船只在一起呐喊,长江风雨都遮掩不住。
因为黄祖的战术成功了,黄忠部水战经验不足,陷入了黄祖的口袋阵,左右两翼被彻底击溃,只剩下中军。
甘宁听到声音,放弃继续追击黄忠,浑身大汗淋漓,喘着粗气,往后退开,然后如游龙矫健,爬到了附近的船帆杆上眺望,只见青州水师不少船只已经易主。
“黄将军,你们败了,投降吧!”
他向下喊道。
此时黄忠同样大汗淋漓,哈哈大笑道:“丞相曾经说过,胜败乃兵家常事,但投降是不可能的。而且,谁说我败了!”
“强撑着对你无益!”
甘宁从船杆上一跃而下,来到了黄忠身边,劝说道:“大局已定,何不早降?”
若是俘虏了黄忠,可是大功一件。
黄忠举刀来砍,说道:“想让我投降,那是不可能的,除非我死了!”
二人再次激战在了一起。
甘宁虽然惊讶于黄忠如此不服输,但也怡然不惧,他本就占据上风,丝毫不担心黄忠能跑。
很快两人又打了十多回合,已经是交战了一百余合,皆已经有些疲惫。
又是一招之后,甘宁敏锐察觉到黄忠脚步已经慢了许多,意识到黄忠体力逐渐不支,因此精神大振,再次猛攻起来。
虽说黄忠老而弥坚,但总归是比年轻力壮的甘宁差了些许,被他找到了机会,只能步步后退,不断招架。
二人你攻我守,甘宁步步紧逼,黄忠无路可退,已经到了船舷边上,很快就要被逼到江里。
若是之前,他肯定再次故技重施,跳上船舷往左右两侧翻滚避开,但此时体力确实不行,双腿重如灌铅,要知道他之前就已经打了一仗,甘宁是占了不小便宜的。
“将军!”
甘宁再次一记重劈下来。
黄忠横刀格挡,巨大的力道让他整个人直接被压倒在了船舷上。
甘宁的刀虽然被挡住,可离黄忠只能用身体来顶自己的刀背,他的刀离黄忠的左肩已是近在咫尺!
“呼呼!”
黄忠喘着粗气。
甘宁与他几乎贴身在一起,两个人头颅靠近,双方都能闻到对方身上的汗水味道。
“将军,该投降了。”
他说道。
“哈哈哈哈!”
黄忠大笑道:“投降,不可能!”
甘宁沉声道:“那我就只好生擒老......”
后面那句将军还未出来。
天地仿佛为之一动!
砰砰!
两声惊天巨响,骤然惊起。
所有人都本能向着声音来的方向看去。
就看到在青州水师的后方,又是茫茫数十艘巨舰涌来。
最前面的那艘大船,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射出了两颗巨大的圆球。
黄祖此时的旗舰,已经到了队伍最前面,离黄忠的旗舰,都只有不到五十米的距离。
原来他看到战局已定,已经是到结尾收割的局势,于是下令全军总攻。
他本人,亦是已经抵达了战场。
然后在所有人注视当中,那两颗黑漆漆的圆球物体,在空中划过一个绚烂的弧度,隔了将近六七里距离,落在了黄祖的旗舰上。
轰隆!
下一秒,恐怖的爆炸声音响起,黄祖旗舰的甲板直接炸裂开,船只龙骨破碎,木片横飞,浓烟冒起。
所有人都惊呆了。
他们看到,黄祖的旗舰虽然只有船头处受损,可巨大的爆炸直接让船舱进水,然后开始下沉。
船上还活着的士兵纷纷跳江逃生,整个旗舰处乱作一团。
可这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很快,又是两声巨响,圆球继续往下落,爆炸声音再次响起。
甘宁都傻了。
这.......这是什么?
他惊住。
然而就在他愣神的一瞬间,黄忠不讲武德,猛然一推。
甘宁猝不及防,顿时失去重心踉跄差点摔倒。
黄忠趁机上前打落他的刀,一把将他抓住,怒吼一声道:“下去吧小子!”
然后,他就感觉自己飞了起来。
人在空中不断旋转,晕头转向之间,“扑通”一声,落进了江水之中,被浪花席卷,向下沉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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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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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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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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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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