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不需要八万粮草,只需要兖州,曹操说不准也会同意,因为他要物资的原因,就是想扩充兵力,将整个兖州拿下。wWW.ΧìǔΜЬ.CǒΜ
现在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就能夺得,且还能解决一些心腹大患,曹操何乐而不为?
至于如今的冀州变成了曹操的好友袁绍当政,那就是另外一回事情。
因为现在冀州与青州的冲突,也符合曹操的利益。
就跟历史上袁绍和公孙瓒的冲突一样,只要他们无暇南顾,让曹操可以在夹缝中发展起来,一切都好说。
所以不管冀州谁当政,都不会破坏曹操现在的举动。不能因为冀州如今到了袁绍手里,他就一定要顾忌朋友的情谊,妨碍自己的壮大。
更何况现在的冀州也确实过于强盛了一些,十年没有遭受过内乱,州富民强,人口几乎是青州幽州以及洛阳的总和,耕地面积以及各种矿产资源都要比三地强盛。
因此稍微削弱一下冀州,让刘备集团与袁绍集团保持一个平衡之势,这也算是他作为夹在其中的第三方弱者最需要的事情。
看完了这封信之后,曹操沉吟片刻,对曹仁说道:“子孝,帮我取纸笔来。”
曹仁随口问道:“是给那陈子归回信吗?”
“不是。”
曹操目光深邃,眼眸中闪烁出淡淡的一丝惆怅:“是给张孟卓写一封信。”
张孟卓?
背叛曹操投靠了王芬的张邈?
曹仁不解,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明明在讨董的时候,张邈还对大兄鼎力支持,结果讨董之后,态度就冷淡了,现在又背叛了曹操,其罪当诛。
然而曹仁正准备问为什么要给张邈写信的时候,却看到几名谋士都坐在那里,一言不发,既不规劝也不说话。
一时间曹仁一头雾水,就只好转身出去,拿笔墨纸砚去了。
“这张邈,内心很脆弱呀。”
等曹仁走后,程昱才摇摇头:“不过是一点小事,反应就过于偏激了些。”
“仲德先生,话不能这么说。”
郭嘉却笑着反驳道:“昔日魏王与更羸处京台之下,更羸以引弓虚发而下鸟,魏王奇曰:然则射可至此乎。更羸曰:非吾射可至此,因此孽鸟也。王曰:先生何以知之?更羸对曰:其飞徐而鸣悲。飞徐者,故疮痛也;鸣悲者,久失群也。故疮未息而惊心未至也,闻弦音引而高飞,故疮陨也。”
“若一个人长期处于惶恐难安,飘零凄惨的境地,内心必然会十分脆弱,稍微一点风吹草动,便如这惊弓之鸟,被弓弦声一吓,从空中陨落。张孟卓便是如此,整日惶恐不安,若此孽鸟一般,挣扎坠地。因而反应偏激,倒也寻常。”
作为心理学大师,郭嘉反而能理解张邈的心情。
简单来说,就是心里素质比较差,缺乏安全感。张邈与袁绍发生矛盾,袁绍让曹操去杀他,虽然曹操没有这么做,可也没有痛斥袁绍,依旧和袁绍做朋友。
想象一下,你的朋友和另外一个想要杀你的人也是好朋友,他们每天谈笑风生,像是浑然没有这件事一样。
你作为当事人,看着他们关系这么好,心里害不害怕?
就跟淝水之战后的苻坚那种草木皆兵的心理一样,张邈当然会十分恐惧,再加上这种误会持续加深,一直没有得到缓解,最终因为王芬向张邈投出了橄榄枝而爆发,也是在情理之中的事情。
戏贤想了想道:“张孟卓为八厨,早年受党锢之祸,遭朝廷通缉追捕,如元节公一般四处逃窜,恐怕便是那段时间,造成了张孟卓久失群,心有故疮痛。后来讨董之时,袁绍曾经让明公杀死张孟卓,明公虽并未如袁绍之意,却也令张孟卓惊恐难安,因而久忧心俱,故叛投王芬,以求心安。”
曹操沉吟道:“原来如此,此事皆我之过也,不该一直没有体会到孟卓的心情,若我能多去一些书信安慰,或许就不会这样。”
“这也不能怪明公,自讨董之后,兖州多番战乱不休,人口百姓流失,遍地生灵涂炭,明公勉力维持就已经很不容易,又哪来的心思去管他张孟卓心里怎么想。”
程昱摇摇头,曹操又不是张邈他爹,还得时时刻刻关心张邈的心理状态,就算做父母的都没这么贴心吧。
唯有曹操苦笑,在这件事情上他确实很后悔。
至于是在后悔没有早点帮张邈解脱心结,还是在后悔早点没下定决心除掉张邈,以至于弄到今天这般田地那就是另外一回事。
不过总体来说,曹操还是觉得自己心思应该细腻一些,早点察觉出来就好。
从讨董之后,他就能够感觉到自己与张邈的疏远,只是兖州这两年事情实在是太多,先是讨伐黑山军,紧接着陶谦袁术来袭,然后又是吕布,各路诸侯轮番上阵,他实在没有精力去想这些事情。
结果导致曹操忽略了朋友的感受,让朋友每天都处于心惊胆战之中,最终酿成了今日的后果。
郭嘉却是叹息一声:“之前以为我只是小败,哪料到这样一想,我却是被那陈子归杀得弃甲曳兵,可谓一败涂地矣。”
“哦?”
戏贤不解:“何以见得?”
郭嘉摇摇头:“我自诩洞悉人心,明晓事理,却没有发现张邈之心,反而被那陈子归洞察出来,岂不是一场大败?”
曹操出言安慰道:“这不怪奉孝,当初讨董之时,陈子归就一路跟随,孟卓与本初有隙,陈子归是知道的,你不知道?又如何猜得到孟卓之心?”
郭嘉只是含笑不语,仅仅从讨董之时发生的事,就推断出张邈背叛的原因,这一仗,输得不冤。
陈宫默默地说道:“如今冀州已是袁绍为主,张孟卓与袁绍有隙,想投冀州已是绝无可能。他又投过王芬,去洛阳也不能被容,此时他除了复归明公麾,已别无选择。”
“只是,即便张孟卓复归明公麾下,明公真的要接纳吗?”
程昱进言道:“不提他已是叛投过一次外敌之人,即便是没有叛投,此人之内心如此不堪,谁又能保证他一下次不会再叛呢?”
“明公。”
几名谋士都看着曹操。
曹操就不说话了,眉头紧锁,表情格外地凝重。
是啊。
一个内心如此脆弱的人。
如果继续对他委以重任,引为好友,谁又能保证,他下次还会再来一次叛变呢?
更何况背叛一次的人,也会打上终生烙印吧。
曹操不自觉眯起了眼睛,眉宇间,划过了那么一丝丝的哀伤。
那丝丝哀伤里,似乎还夹杂着些许惋惜,惆怅、落寞、追忆、缅怀的神彩。
甚至在眼眸深处,还有那么一点点的杀意闪烁而过。
越长大,越孤单。
年少时候的朋友,到了如今,已是各奔前程,劳燕分飞。
身边的知己越来越少,曾经一起鲜衣怒马,醉酒高歌的友人们渐行渐远。
袁绍、张邈、许攸......
到了最后,那些亲密无间的伙伴,却开始兵戎相见,反目成仇。
曹操不由得地眺望向远方的天空。
那天空之上,雪花纷落,洋洋洒洒地落入人间。
一只孤雁彷徨,哀哀鸣叫,凄厉悲啼。
它与它的朋友也走散了吧。
曹操心想。
这天下,除奉孝以外。
还有谁能知我心。
有谁能知我心!
有谁能知我心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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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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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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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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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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