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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张诚、刘蛮牛、李丕三人一样,花马池营的众位文武官员见到何漳之后,也大都对他印象尚佳,认为何漳虽然算不上热情友善,但也不像是传言中一般桀骜自大、不服管教,基本还算正常。
所以,所有人都以为今天这场见面不过是走过场罢了,众人作为赵俊臣所倚重的核心班底成员,只是趁着今天的机会相互熟悉一下,并不会出现什么波折。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何漳却是突然打算了赵俊臣的话语,说道:“赵大人,有一件事情,卑职必须要清楚您的想法态度。”
见何漳的表情满是认真,赵俊臣深深看了何漳一眼,点头道:“何老将军请问就是。”
何漳的神情愈加严肃,沉声问道:“卑职即将要接手战兵新军,此事也与战兵新军有关……卑职是想知道,赵大人所组建的战兵新军,究竟是何归属?究竟是朝廷的边军?还是赵大人您的私兵?今年的火筛入寇结束之后,这支战兵新军又要如何处理?是归属于总督府统帅?还是归还于各大军镇?又或者是依然只听从赵大人您的指令?这支战兵新军的兵饷又是如何解决?是总督府负责?还是赵大人您亲自负责?卑职统领此军之后,又是否可以总揽权责?这支军队的将领任免,今后究竟是卑职说了算?还是赵大人您说了算?领兵作战之际,卑职又是否拥有临机决断之权?又或者卑职只是一尊泥塑菩萨,一切行动都需要赵大人亲自拍板决定?”
这一连串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激烈,一个比一个敏感!
随着何漳的话声落下,总督府大堂内顿时是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是目瞪口呆,终于是见到了何漳桀骜不驯的一面!也终于是知道了传言不假,何漳绝不是一个省油的灯!
自从赵俊臣组建了战兵新军之后,所有人皆是对这支强军的归属与性质问题心中犯嘀咕。
毫不夸张的说,战兵新军将会深远影响到陕甘今后的局势走向,四大军镇皆是无力制衡,若是这支军队从今往后只是听从赵俊臣的命令,并且是一直滞留在陕甘境内,那么陕甘今后究竟是朝廷说了算?还是赵俊臣说了算?
只不过,这些问题实在是太过敏感,如今的当务之急又是抵御蒙古入侵,就一直没人敢向赵俊臣提及。
任谁也没想到,何漳得到赵俊臣的重用之后,竟是当众提出了这些问题!完全没有考虑过赵俊臣会不会难堪与恼羞成怒!
震惊之余,所有人纷纷是把目光投向赵俊臣,等待着赵俊臣的回答,有几人甚至是面现紧张之色。
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赵俊臣的神态不复之前的热情温和,但也没有任何恼羞成怒的意思,只是深深的打量了何漳一眼,表情似乎是有些无奈。
“这个何漳,确实是有真才实学,但为何这些有真本事的人总是难以控制?赵山才如此、何漳也如此……戚斌收到我的召唤之后,却是迟迟没有赶到花马池营效命,恐怕是心中也有些想法……”
赵俊臣的心中暗暗感慨着。
从某方面而言,何漳的担忧不无道理,战兵新军的组建确实是赵俊臣插手兵权、甚至是拥兵自重的一步棋,自然是不会轻易放手!赵俊臣让何漳统帅战兵新军,也只是想要利用何漳的声望与领兵能力,弥补自身在兵法军略方面的不足,顺便用何漳来堵住悠悠之口罢了,但对于战兵新军的任免大权、最终决断,自然是要紧抓在自己手里。
不过,对于这些想法,赵俊臣绝不会明说出来。
最终,赵俊臣缓缓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如今接手陕甘军政,只是权宜之计罢了,组建战兵新军也同样是抵御蒙古入侵的权宜之计!我迟早会回到京城中枢,并没有长期掌控兵权的想法,等到今年的战事结束之后,这支战兵新军究竟是何去何从,我会请求陛下的旨意,一切以朝廷的态度为主!……何老将军,我知道你究竟在顾虑些什么,但我若是真有拥兵自重的想法,又岂会刻意让你统帅这支强兵?随意找一个容易操控的将领岂不是更好?”
表态之际,赵俊臣一副光明磊落、信誓旦旦的模样,但真实想法究竟如何,却也只有赵俊臣自己知道了!
与此同时,听到赵俊臣的解释之后,在场众人也是表情各异。
像是李如安、关武元、牛辅德、苏西卿等人,皆是隐隐有些失望,而郑家栋、周勃等人则是表情放松了一些,至于刘蛮牛、张诚、李丕等人却是面色复杂。
赵俊臣没有理会众人的神情变化,继续说道:“至于何老将军领兵之后的权限问题……我不通军略兵法,操兵训练、行军布阵之事自然不会干涉插手,底层军官的任免赏罚,也全都交由何老将军做主!但战兵新军的调遣组织、作战目标、以及高层军官的任命,依然是由我决断,但何老将军也可以提出自己的建议作为参考……这样的安排,何老将军认为如何?”
赵俊臣如今主导陕甘军政,战兵新军又是赵俊臣一手创建,何漳接受这支军队之后自然不可能完全抛开赵俊臣,赵俊臣这样的态度已经算是很大的让步了。
所以,何漳听到赵俊臣的说法之后也很满意,并没有强求更多。
只见何漳向赵俊臣躬身行礼道:“既然如此,卑职也就安心了!还望钦差大人原谅卑职的莽撞与小人心思,只不过这些事情若是不问清楚,卑职领兵之际实在是不能安心!既然钦差大人如此的开明磊落,卑职今后也必然是以钦差大人马首是瞻、惟命是从!”m.xiumb.com
何漳的这一番话,却是向赵俊臣表明忠心了!
事实上,在何漳的想法里,赵俊臣让他统帅战兵新军乃是知遇之恩,效忠于赵俊臣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只不过,相比较赵俊臣,何漳更加忠心于朝廷,唯有确认了赵俊臣不会损害朝廷利益之后,才肯向赵俊臣表示顺服之意!
另一边,听到何漳的表态之后,赵俊臣心中暗暗苦笑,也彻底明白了何漳这些年来屡屡受到排挤的原因!
对于赵俊臣这种有私心的官员而言,何漳此人虽然有本事、有忠义,但确实是不可视为心腹!
但表面上,赵俊臣则是一副宽慰模样,点头笑道:“既然如此,从今日以后,战兵新军就拜托给何老将军了!”
接下来,赵俊臣又向何漳说了一些战兵新军的目前近况。
事实上,赵俊臣对何漳的容忍并非是没有原因,如今的战兵新军组建不久,实在是千头万绪、一团乱麻,唯有何漳这样的沙场老将才能够妥善处理!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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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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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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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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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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