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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太子朱和堉为敌的时候,赵俊臣经常会与七皇子朱和坚暗中合作。
这一次也同样如此。
比如,郭汤的那本诗集,赵俊臣就是派人交给了七皇子朱和坚处理。
而七皇子朱和坚自然也不会让赵俊臣失望。
朝议结束之后,德庆皇帝来到了御书房内,神情依然是有些犹豫。
这次“太子党”与“赵党”的冲突,德庆皇帝为了换储的考量,态度再次偏向了“赵党”,但这样的态度终究是有损于德庆皇帝的利益,所以德庆皇帝有些不确定自己的决定究竟是否正确,心中也不断考虑着弥补方法。
“或许,让赵俊臣与清流两败俱伤会是一个好办法……说起来,赵俊臣的权势扩张太快了,利用左兰山分裂‘赵党’的计划又是迟迟不见成效,也是时候由朕亲自出手敲打一下赵俊臣了,总不能任由他一直得意下去……”
德庆皇帝暗暗想道。
而就在德庆皇帝暗暗思索的时候,养心殿太监张秀捧来了厚厚一摞奏章,小心翼翼的摆放在德庆皇帝的面前,提醒道:“陛下,这些都是司礼监送来的奏疏,需要您来亲自批复。”
看着眼前厚厚一摞奏疏,足足有三五十本,德庆皇帝皱眉道:“竟然有这么多?”
不过,朝廷政务一向繁杂,德庆皇帝又不愿意放权,每日需要他处理的事情自然是极多,虽然今天的奏章格外的多了一些,但德庆皇帝并没有多想,只是点了点头之后,就拿起一份奏章开始审阅起来。
这份奏章里的内容并不是什么好消息,乃是陕甘一带出现了严重的旱情,今年至今也没有下一场雨,当地官员请求朝廷早做准备,一旦陕甘数府今年颗粒无收,就需要朝廷拨放大量的钱粮赈济,否则就会有出现大量流民的危险。
自古以来,历朝历代的乱象都是从流民开始,德庆皇帝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看到这个奏章之后,也是非常重视,认真批复了自己的意见之后,就把这份奏章交给了张秀,吩咐道:“将这封奏疏抄录两份,一份送到文渊阁交由几位阁老商议,另一份送到户部交给赵俊臣。”
等到张秀双手接过奏章之后,德庆皇帝又伸手拿起了第二份奏章进行审阅。
这份奏章里的内容,依然不是什么好事情。却是山西巡抚向德庆皇帝呈报,称山西今年同样是旱情严重,缺粮数十万石,希望朝廷尽早准备赈灾的钱粮。
看到这封奏疏,德庆皇帝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喃喃自语道:“陕甘已经连续三年出现旱情了,山西也是如此,去年好不容易降了几场雨,却又出现了一场蝗灾,朕记得最终还是赵俊臣前去赈济灾民的时候果断扑灭了这场蝗灾,否则这场蝗灾恐怕还要蔓延到周围数府,损失还要更大……这大明江山究竟是怎么了?竟是各地接连不断的发生灾情?若是再持续下去,朝廷恐怕就要没有钱粮赈济了。”
然后,德庆皇帝再次批复了这封奏疏,并且与上一封奏章一样抄成两份分别交给了内阁与户部处理。
但因为这两封奏疏,德庆皇帝的心情已经渐渐有些压抑了。
接着,德庆皇帝再次伸手拿起了第三封奏章,展开审阅之后,发现这封奏章里的内容依然不是什么好消息——江西布政使汪正弹劾江西按察使吴陉人枉法乱纪,措辞极为激烈。ωωω.χΙυΜЬ.Cǒm
德庆皇帝并不了解事情的详细,又不愿意听信江西布政使汪正的一面之辞,所以只是将这份奏疏就放在一旁,准备日后再进行批复。
但第四封奏疏却又是江西按察使吴陉人弹劾江西布政使汪正结党营私的奏疏,态度极为坚决。
这两份奏疏同时送到了德庆皇帝的御案上,显然是汪正与吴陉人之间的关系已经势同水火了,竟是闹到了德庆皇帝这里,恐怕整个江西官场如今也是动荡不宁。
想到这里,德庆眉头紧皱,神情隐隐有些无奈,只觉得满朝的官员没一人能让自己省心。
最终,德庆皇帝将第四封奏疏也放到了一旁,准备在明天早朝上与百官们商议这件事。
然而,第五封奏疏依然不是好消息,乃是河南一处粮仓发生大火损失惨重的事情。
第六封奏疏,还是坏消息……
德庆皇帝连续批阅了七八分奏疏,竟然没有一个是好消息,德庆皇帝心中不由有些冒火,只觉得江山不宁、百官无能、自己却是有心无力。
德庆皇帝并不知道,将这些坏消息集中全部放在一起,乃是司礼监的刻意为之,就是想要撩动德庆皇帝的怒火,让德庆皇帝失去平日里的理智判断。
眼看着德庆皇帝即将要怒气满盈,养心殿太监张秀偷偷向远处一个小太监打了一个眼色。
见到张秀的暗示之后,小太监连忙是偷偷从御书房的侧门离开了。
没过多久,这位小太监又回到了御书房,并且向德庆皇帝禀报道:“陛下,东厂太监冯德胜求见,说是有事情禀报陛下。”
听到小太监的禀报之后,德庆皇帝依然是埋首在奏疏之中,只是声音有些不耐烦,说道:“让他进来吧。”
很快的,东厂太监冯德胜来到御书房内,向德庆皇帝叩首道:“陛下,近段时间以来,东厂发现士林学子之间抨议朝廷的风气愈加严重,许多读书人都对朝廷失去了敬畏之心,还写出了许多反诗反文讥讽朝廷,言语颇是恶毒,甚至……”
听到冯德胜的话语有些迟疑,德庆皇帝抬头皱眉问道:“甚至什么?说明白!”
冯德胜垂首道:“甚至就连陛下、以及我朝的历代先皇都遭到了这些读书人的肆意讥讽……”
随着冯德胜的话声落下,德庆皇帝的心中怒火终于有了发泄渠道,狠狠的一拍桌子,大声怒喝道:“大胆!”
冯德胜身体一颤,连忙趴伏在德庆皇帝的面前,连头也不敢抬,只是继续禀报道:“此外,东厂经过密查之后,发现读书人的非议风气全是源自于朝廷清流,正是因为清流们平日里肆无忌惮的抨击朝廷,才带动了民间读书人的不良风气……尤其是少傅郭汤,他有几首讥讽朝廷、抨击时政的诗词,如今已是流传极广、影响恶劣……老奴听说今天早朝上百官们都在商议郭汤的事情,觉得这件事还是及时让陛下知道为好。”
说完,冯德胜从怀中掏出一本诗集,通过太监张秀交给了德庆皇帝。
德庆皇帝接手一看,发现这本诗集名叫《鹤溏诗集》。
“鹤溏……哼!看来这确实是郭汤的诗集没错了……”
喃喃自语之间,德庆皇帝就翻开诗集细读了起来。
这本诗集里面,有许多文字都被东厂用红笔特意勾画过。
见到这些被红笔勾画的诗句之后,德庆皇帝细细品味,很快就明白了诗词里的深层含义。
于是,德庆皇帝的面色愈加阴沉,身体开始微微颤抖,似乎已经怒到了极致,却又强行压抑着。
然后,德庆皇帝缓缓抬起头来,用一种毫无情绪的冰冷声音说道:“很好,这天下的读书人妄议朝政日久,早已经失去了敬畏之心,清流们平日里更是以抨击朝廷为荣……趁着这次机会,也是时候整治一下他们了!”
……
PS:恩,第二更。
另,本书的第二次飘红大赏,感激不尽!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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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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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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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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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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