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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打探消息之前,赵俊臣首先要打消洪锦的心中疑虑,将自己尾行德庆皇帝的理由解释清楚。
否则,接下来的一段时间,赵俊臣就要面对锦衣卫的怀疑眼光与刺探监视了。
赵俊臣如今的秘密计划实在是太多了,虽然保密工作都还算是做的不错,本身也拥有着西厂的力量可以防范一二,但无论如何,被锦衣卫盯上都绝对不是一件好事。
于是,赵俊臣微微侧身,将身旁的陈芷容介绍给了洪锦,道:“这位陈小姐,乃是泾国公陈佑的二女儿,我昨天与她相约来虎丘游玩。”
另一边,陈芷容也猜到了赵俊臣的心思,配合的点了点头,并且拉出了泾国公陈佑作为旁证,含笑道:“小女子早就听说虎丘乃是吴中第一名胜,就十分盼望自己可以来此游玩一番,昨日更是厚颜拜托家父邀请了赵大人,本只是侥幸尝试一下,以为赵大人朝务缠身,是绝不会有空的,却没想到赵大人竟是答应了。”
说话间,陈芷容的一双妙目飘到了赵俊臣身上,双颊微微泛红,一副陷入爱慕中的小女人模样。
有陈芷容作证,又有泾国公陈佑可以引为旁证,洪锦心中对赵俊臣的怀疑也就减少了许多,以为赵俊臣确实只是碰巧遇到了德庆皇帝,毕竟虎丘是苏州境内最著名的名胜之一,赵俊臣相约佳人来这里游玩也是一件很寻常的事情。
此外,按照常理,赵俊臣若是真想要尾行德庆皇帝、暗中窥探什么,一来不应该亲自出马,二来就算是亲自出马了,也绝不应该带着陈芷容这么一个什么忙都帮不上的弱女子。
不过,心中的怀疑虽然减弱了几分,但洪锦出于谨慎,还是追问道:“原来赵大人只是偶然间遇到了陛下,但赵大人见到陛下之后,不仅没有现身问安,反而隐于暗处、尾行跟踪,却又是为何?”
赵俊臣苦笑道:“洪大人乃是锦衣卫指挥使,消息灵通,自然是知道陛下身边那位女子的身份来历,她将来恐怕是要进宫当娘娘的,陛下对她也是圣宠优厚,陛下今日带着她来虎丘游玩,自然也不会希望有人打扰,所以本官发现陛下的踪迹之后,也不敢冒昧现身、大煞风景,否则就会坏了陛下的兴致……不过,陛下微服私访,乃是大事,再加上这里人员杂乱,本官又一直没有发现隐藏在周围的禁军卫士,生怕陛下会遇到什么意外,所以就跟在陛下后面,暗中保护、以防万一。”
顿了顿后,赵俊臣犹豫了一下之后,又补充道:“当然,若是陛下微服期间遇到什么繁琐小事,我等身为臣子,也理应为陛下排忧解难。”
听到赵俊臣的解释之后,洪锦了然的点了点头。
赵俊臣的言语虽然隐晦,但洪锦身为官场中人,也猜到了赵俊臣的“真实心意”。
不外乎就是遇到了德庆皇帝之后,赵俊臣想要趁机讨好、表现忠心罢了,朝中八成以上的官员遇到这般情况之后,都会产生类似的心理。
这样一来,洪锦对赵俊臣的怀疑,也就打消了大半,面色也缓和了许多。
“原来如此,本官明白了。”洪锦缓缓说道:“不过,今日之事,本官事后还是要禀报于陛下,不敢隐瞒,还望赵大人理解一二。”
赵俊臣一副坦荡模样,说道:“这是自然,本官也从未想过要隐瞒陛下。”
说完,赵俊臣似乎想到了什么,突然向陈芷容打了一个眼色。
然后,陈芷容也知趣的告罪一声,转身走向远处。
一时间,周围只剩下了赵俊臣与洪锦二人。
接着,赵俊臣带着一丝讨好,说道:“说起来,我与洪大人皆是陛下身边的亲信大臣,却一直没有机会好好亲近一下,实在是有些遗憾。”
洪锦也算是官场上的老油条了,见赵俊臣突然向自己套交情,就知道赵俊臣必有所求。
不过,考虑到赵俊臣如今风头正劲,是朝中仅次于几位阁老的权臣,洪锦也不愿意平白无故的得罪赵俊臣,于是也换了一副笑脸,说道:“是啊,赵大人一向忙于朝务,而本官则一直侍奉在陛下左右,交集不多……不过,对于赵大人,本官一向是颇为敬佩的,若是可以亲近一二,本官也是求之不得。”
见洪锦没有对自己敬而远之,赵俊臣表现出一副欢喜模样,趁机恭维了洪锦几句之后,又突然说道:“说起来,我虽然也算是陛下的近臣,但与洪大人相比,圣眷终究是差了许多,有许多事情,陛下不会瞒着洪大人,却只会对我暗示几句、并不明说,如此一来,本官有心为陛下出一份力,但又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去做,若是洪大人接下来发现了什么可以立功的机会,还望帮衬一二,本官今后必有厚报!”
显然,赵俊臣这是在暗示德庆皇帝与周尚景的斗法之事了。
如今,德庆皇帝与周尚景的博弈即将要由暗转明,从表面上看,德庆皇帝的胜算也更大一些,在这个时候,赵俊臣急切的想要参与进入,帮助德庆皇帝斗垮周尚景、建立一些功劳、增加一些圣眷,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所以,对于赵俊臣的表演,洪锦并没有怀疑,也没有发现赵俊臣打探消息的意图,以为赵俊臣只是想要政治投机罢了。
实际上,听到赵俊臣的谦卑请求之后,洪锦脸上也闪过了一丝得色。
确实,在外人眼中,赵俊臣也算是德庆皇帝的宠臣了,但德庆皇帝对于赵俊臣的宠信,也只是因为赵俊臣的理财本领与溜须拍马罢了,与锦衣卫指挥使洪锦、三边总督梁辅臣、兵部尚书王寿等等这些德庆皇帝的铁杆亲信相比,赵俊臣的圣眷终究要差了许多。
比如这次,德庆皇帝与周尚景的博弈斗法,从前期布局到实施计划,洪锦等人至始至终都参与其中,德庆皇帝对他们也没有任何的隐瞒;相比较而言,赵俊臣却要边缘化了许多,直到大局将定之际,才得到了德庆皇帝的几句暗示,其中的亲疏区别,可谓是一目了然。
所以,听到赵俊臣的请求之后,洪锦也确实有些得意——别看你风头正盛,但在陛下眼中,终究还是我洪锦更得信任。
不过,得意之余,面对赵俊臣的请求,洪锦也不免有些为难。
赵俊臣如此谦卑的请求自己,若是自己拒绝了赵俊臣的请求,赵俊臣不免会恼羞成怒,将来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迎来赵俊臣的报复,但若是答应了赵俊臣的请求,虽然可以交好赵俊臣,但德庆皇帝的计划也会泄露出去,到时候说不定就会产生什么变故。
犹豫了片刻之后,见赵俊臣正直盯盯的看着自己,眼神之中满是期盼,洪锦暗暗一咬牙,终于说道:“说起来,赵大人不仅是陛下的近臣,更还担任着西厂厂督之职,并不是外人,如今锦衣卫在苏州的一些行动,也确实需要赵大人的帮助。”wWW.ΧìǔΜЬ.CǒΜ
赵俊臣神色更喜,说道:“愿闻其详。”
然后,洪锦向赵俊臣轻声说了些什么,具体内容不得而知,说完之后洪锦就快步离去了。
而赵俊臣站在原地,却是面色变幻不定。
虽然,洪锦透漏的消息并不多,但赵俊臣还是推算出了许多事情。
然后,赵俊臣发现,周尚景固然是老谋深算,但德庆皇帝的手段心机,也同样是不可小觑!
……
……(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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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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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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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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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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