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太子英明神武的象征,他如今虽然还不是皇帝,但因为贤明作风和人格魅力,身边早已是聚集了许多忠心耿耿的辅佐之臣,这些人以太子朱和堉为中心,近些年来在朝**同进退,被世人称作“太子.党”。
“太子.党”一词,在绝大多数时候,都不是一个好称呼,多带贬义,但在这个时期,因为朱和堉的贤名,满朝上下的清流与清官们,却纷纷以“太子.党”的身份为荣。
据传,去年某位阁老致仕还乡后,曾对人如此形容庙堂之上的状况——“满朝上下乌烟瘴气,唯太子.党让人耳目一清,虽今日群魔乱舞,然太子.党人尚在,太子尚在,十年之后,可拨乱反正,中兴在望矣。”
由此一言,即可看出太子朱和堉在那些清流和清官们心中的地位之高,对于太子继位,说这些人是在“翘首以盼”也不为过。
………
这一日,东宫之中,正厅之内,太子.党人齐聚一堂。
经过这些年的发展,“太子.党”的人数越来越多,影响力也越来越大,单看今日聚在这里的太子.党人,就可见一斑——太子三师和太子三少一个不少,东宫大臣和太子宾客自不用提,除此之外,还有那文华殿大学士程远道、户部尚书李成儒、督察院右都御使吕纯孝、礼部侍郎鲍文杰等人,此时聚在东宫正堂之中,分坐两旁,不下二三十人,可谓是人才济济。
自朱和堉被册封为太子并开府建衙后,他就经常与太子.党人如此相聚,或是讨论国家大事,或是交流治国之道,常有惊人之语,而太子朱和堉的贤名,也大都由此而产生。
其实,这般聚会,也是太子朱和堉的无奈之举。太子一党虽然影响力渐大,但影响力并不等同于实力。如今庙堂之上贪官当道,而德庆皇帝对太子朱和堉亦是有意无意的多有打压,所以太子一党在朝堂上虽有发言权和建议权,但手中实权却少的可怜,也只能以此聚谈的形式,来稍解他们心中的志向。
而今日的这次聚谈,主要是为了商讨德庆皇帝想要南巡的事情。
首座之上,太子朱和堉正在向众人解释德庆皇帝的心思。
“昨晚我求见父皇,再次向他禀明南巡的种种弊端,可惜父皇他就是听不进去,反而把我给骂了出来。哎,自从月前父皇他提议南巡之事,被我等联合劝阻后,却迟迟不下定论,只是日日让人上折子讨论南巡利弊,怕是南巡的的心思颇为坚定,这是跟我们磨上了。”
太子朱和堉身材高挺,面容刚正,五官如刀削一般,声音沉稳,气质雍贵,坚毅果断的神情好似刻在脸上一般从不变化,谈话之间,自有一股让人不由信服的神采。
“太子殿下不必灰心。”文华殿大学士程远道咳嗽了一声后,说道:“如今户部拿不出银子,陛下若是想要南巡,不说那修缮行宫、来返仪仗,单是人员的吃住就是一大笔花销,陛下又不愿意用内库的银子,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依老臣看,陛下也就是一时的心思,只是被我们驳回去了有些怄气罢了,过段时间也就过去了。”
督察院右都御使吕纯孝摇头叹息道:“是啊,陛下前两次巡视,都是大动干戈,劳民伤财先不说,惊扰民力亦不说,单是国库之银,两次加起来就用掉了不下六七十万两,但如今的户部,却是连三五万两银子也拿不出来了。”
太子少傅郭汤却皱眉道:“两位所言极是,但我如今所担心的却不是南巡,而是陛下这些日子以来因为南巡之事,日日争论,再也顾不上其他,已是耽误了许多朝廷正事,如今朝政积压,长此以往,必出大乱啊。”
礼部侍郎鲍文杰亦是满脸的忧虑,说道:“是啊,前些日子四川土司闹事,折子已经呈给陛下三天了,至到今日也没见批复,四川那里形势复杂,牵一发而动全身,耽搁不得啊。”
太子朱和堉御下有道,虽然看似随意聚谈,但井然有序,程远道、吕纯孝、郭汤等人轮流发言,一个接着一个,其他人即不插嘴也不抢话,只是认真倾听,与每天那乱哄哄的早朝相比,竟是高下立判。
而听到一众太子.党人的分析后,太子朱和堉亦是面色严肃,沉声说道:“各位所言,皆有道理,为免日久生变,我们必须尽快解决此事。明日早朝,我们再一同向父皇进言,阐明南巡之弊端,必要让父皇打消南巡的心思。”
说到这里,朱和堉似乎想起来什么,向户部尚书李成儒问道:“李尚书,户部之银,当真连三五万两都拿不出来了吗?”
李成儒面带苦笑,起身对着朱和堉行礼请罪,道:“不瞒太子殿下,户部余银,只是下官估量出来的,但具体数额的话,下官……下官不知道。”
李成儒一言,满堂皆惊!!
李成儒是户部尚书,掌管天下钱粮,但户部有多少可用银两,他竟是不知道?!
看着众人震惊疑惑的神色,李成儒苦笑愈浓,解释道:“各位应该听过传闻了,那赵俊臣仗着陛下的宠信,早已是把我这个尚书给架空了,如今户部之事,我莫说插手了,连插嘴的资格都没有了。”
听李成儒这么说,一众太子.党人震惊之余,却没有嘲笑,反而只觉得感同身受,他们大都是有名无权之人,或多或少都受到朝中贪官的排挤打压,由李成儒联想到自己,不由纷纷摇头叹息。
与此同时,他们也终于明白,李成儒为何会投靠太子朱和堉了——太子朱和堉与赵俊臣不合,那是满朝皆知的事情。
礼部侍郎鲍文杰,身为太子.党中少数手握实权之人,精明干练,眼光要比其他人敏锐的多,突然问道:“李尚书,虽说赵俊臣嚣张跋扈,但早在两个月前就被陛下派去巡视潞安蝗灾了,至今未归,这两个月的时间,赵俊臣不在,户部的事情又由谁管着?难道赵俊臣已是把户部经营的如此滴水不漏,就算他不在,你也无法插手吗?”
听到鲍文杰的询问,李成儒面现怪异之色,吞吐良久后,才解释道:“据我所知,这两个月来,户部的大小事务,皆是被人送到了赵俊臣的府中处理解决,所以我依然无法插手。”
鲍文杰微微一愣,追问道:“赵俊臣不是去了潞安府了吗?难道赵俊臣府中还另有高人,竟能在赵俊臣离京的时候代他做主处理户部大小事务?”
李成儒沉默片刻后,点头道:“正是如此。”
鲍文杰皱眉,又追问道:“从未听说过赵俊臣府中还有这般人物,你可知道是谁?”
李成儒脸上的怪异之色愈加明显,犹豫良久后,终于说道:“那人是谁,我并不知晓,只是听传闻,好像是……好像是赵俊臣身边的一位名叫方茹的侍妾。”
随着李成儒的话声落下,一众太子.党人只觉得自己听错了,纷纷目瞪口呆。
一个侍妾?!
区区一个侍妾,就能在赵俊臣不在的时候代理户部?这也太儿戏了吧?
“碰!!”
突然,一声巨响,骤然惊醒了一众太子.党人。
向着声音来源看去,却见太子朱和堉此时面色铁青,刚刚正是他拍了桌子。
“赵俊臣……”朱和堉声音中的恨意任谁都能听得明白:“竟是把国家大事交给区区一个侍妾,视国事如儿戏,如此国贼,不除天下何安?”
一众太子.党中,太子太师肖温阮资历最老、地位最高,但每次聚谈,却发言最少,此时见朱和堉如此震怒,原本古井不波的老脸,却突然皱起了眉头。
“太子息怒。”肖温阮如今已是年过七十,声音虚弱,断断续续,却带着不容质疑的味道:“为人君者,需喜怒不行于色,需有城府,需比那些贪官奸臣们更知进退,只有这样,你才能牢牢把握大局,如若你被区区一个赵俊臣就气成这样,那么将来又如何能够成就大事、中兴大明?赵俊臣不过是个小人物,眼光短浅,早已是危机四伏,就算你不对付他,他也嚣张不了多久,比起周尚景那个老狐狸,他对你的威胁要差得远,你又何必为他而动怒?”
听到肖温阮的训斥,朱和堉终于冷静了下来,想到自己刚才的失态,面现惭愧之色,起身对着肖温阮躬身一礼后,说道:“多谢太师指点,和堉知错了。”
看朱和堉如此作态,肖温阮眼中闪过满意之色。
在他眼中,这位太子行事坚毅果断、为人嫉恶如仇,最难得的是毫无刚愎之气,从善如流,知错能改,实在是难得的圣君秉性。
如若说朱和堉还有什么缺点的话,那就是德庆皇帝了。
作为教导了朱和堉十多年的太子太师,肖温阮对朱和堉的一切太了解了,朱和堉从前并不是太子的必然人选,比他更有资格的还有好几位,但机缘巧合下,死的死,废的废,到了最后竟是轮到了朱和堉这个从未被德庆皇帝关注过的皇子。
由于从小就缺乏德庆皇帝的关注,朱和堉成为太子后,为了能在德庆皇帝面前证明自己,异常的努力,处处都做到了最好,但不知为何,德庆皇帝面对这样一位好太子,竟是愈加的冷淡了。
后来,赵俊臣出现了,德庆皇帝对赵俊臣那超乎寻常的宠信,以及赵俊臣是德庆皇帝私生子的传闻,都让朱和堉在不知不觉中对赵俊臣充满妒恨之意。
也正因为如此,每次谈及赵俊臣的时候,一向沉稳的朱和堉,总会或多或少的有些失态。
心底暗暗叹息一声后,见到朱和堉终于冷静了下来,肖温阮继续用他那虚弱的语气说道:“若是我没有记错的话,那赵俊臣已经离京两个月了,也该回来了,就算他还不打算回来,以朝中这般形势,陛下也要招他回来了。”
朱和堉听肖温阮这么说,微微一愣后,问道:“太师所言何意?”
肖温阮说道:“那赵俊臣别的能耐没有,但他的理财之术,我却是佩服的,而且这个人对陛下又一向是有求必应,我就怕等他回来后,四处挪动,最后竟是把陛下的南巡之银给凑够了,那样的话……”
听到这个可能,太子.党人皆是一惊。
文华殿大学士程远道说道:“不大可能吧?陛下南巡,至少也需要三五十万两银子,这还是能省就省的用法,他哪里去倒腾出这么多银子?就算他有这个能耐,但如果我们一力反对的话……”
说到这里,程远道似乎有些信心不足,又补充道:“更何况,不仅仅我们反对,周尚景那个老狐狸这次倒是跟我们一个意思,也反对陛下南巡,难道满朝上下皆是反对的情况下,陛下还会违背众意吗?”
程远道话声刚刚落下,就见太子东宫的一位侍卫匆匆赶来,禀报道:“太子殿下,刚刚传来消息,那赵俊臣回京了!”
一言出,众人皆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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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俊臣如今想要成为一个成熟老练的政客,如果说在这个时代,有谁可以成为他学习的榜样的话,那就是当今的内阁首辅周尚景了。
周尚景在朝中并非一家独大,如今朝堂上颇有几股势力能与他相抗衡,但若论在朝中屹立不倒,满朝上下,却要以他为最——自德庆皇帝登基以来,周尚景已经在阁老的位置上稳坐了近三十年,任谁都没法威胁到他。
据传,周尚景经营官场数十年,党羽密布,势力惊人,他若是想要独掌大权、在朝中一家独大的话,根本没谁能阻拦他,至少,如今朝堂上那几股与他相抗衡的势力,根本不会是他的对手。
然而,周尚景却不愿意这么做,因为在周尚景看来,没哪位皇帝喜欢权势过大的臣子,而历史上所有权势独大的臣子,也没有哪一个能落到好下场。
所以,在朝堂之上,三十年来,周尚景一直都有着“旗鼓相当”的政敌,但那些政敌来来回回都换了好几拨人了,周尚景却依然屹立不倒。而且,只要是周尚景想要办到的事情,无论他的那些政敌如何阻拦,最后成功的总是周尚景。
………
周尚景住的宅子,位于学士胡同里,不过时至今日,这处胡同更多的被人们称做“三万两银子胡同”。
周尚景权势很大,每天到他府中求他办事的人数不胜数,而这些人,如果手中没有带够三万两银子的话,那么连留一张名帖的资格都没有,如果带够了三万两银子,那么你可以把名帖留下,让周尚景知道你来过了——但也仅此而已,若想要办成事情,还要花更多的银子。
“三万两银子胡同”的名字,也由此而来。
此时,周尚景正在自己府中的书房里练字,练字是周尚景的爱好,也是周尚景的习惯,在练字的时候,他心绪平静,思路清晰。
所以,当下人向他禀报顺天府尹薛桂求见的消息时,他没有说话,直到隔了一炷香的功夫,他把字帖写完,才对门外等候的下人说道:“让他进来。”
很快的,顺天府尹薛桂就来到了书房中,表情恭敬,对于自己之前的等待,不敢有丝毫不满。
周尚景如今已是年近七十了,看起来老态尽显,似乎连站直身子都做不到了,但薛桂很清楚,眼前这位老者拥有着多大的权势,以及多么精明的头脑。
“什么事?”
周尚景问道,一张皱纹密布的老脸上,眼神却无比的明亮精神。
他知道,薛桂身为顺天府尹,寻常是不会来见自己的,一定是出什么事了。
“回首辅大人,下官刚刚得到消息,赵俊臣回京了。”
听到薛桂的话后,周尚景不由得眉头一皱。
和肖温阮一样,他马上就想到了赵俊臣回京后产生的影响——德庆皇帝南巡的可能性大幅增加了。
他并不希望德庆皇帝南巡,但出发点和太子一党不同,对于虚耗国库、劳民伤财什么的他并不关心,反正损害不到他自己的利益,但安徽浙江那边,近几个月以来接连被海盗和倭寇袭击,两省一片狼藉,这种情况却不是周尚景希望德庆皇帝看到的,因为某种原因,这些事情都被周尚景瞒了下来,并没有向德庆皇帝通报。
若是德庆皇帝南巡,看到那里的情况后,难免会治他一个欺君之罪。
本来一切顺利,但赵俊臣竟是回京了,对周尚景而言,事情也就麻烦了。
“对了。”沉吟片刻后,周尚景突然想起来了什么,问道:“赵俊臣的那个侍妾方茹的身份来历,你可查出来了?”
前些日子,周尚景准备趁着赵俊臣巡视潞安府的机会,在户部安插些自己的人手,结果竟是全都功亏一篑,不过短短三五日间,他安插的那些人手,皆是因为各种各样的失误和罪名而被贬官赶出了户部,最后周尚景一查,却发现阻挠他计划的,竟是赵俊臣的一位侍妾方茹!xǐυmь.℃òm
“查出来了,查出来了!!”
听周尚景这么问,薛桂连忙答道。
当薛桂把方茹的身份来历以及他打探到的一些秘密,仔仔细细的说给周尚景听后,周尚景却是不由得笑了,笑得很开心。
“找个机会,把你打探到的这些小秘密透露给那个方茹……说不定会是场好戏……” 蓝星,夏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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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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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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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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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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