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被赵俊臣“驯服”之后,陈东祥已是彻底认命,并且很快就转换了心态,开始以赵俊臣的爪牙自居了。
所以,他急切想要在赵俊臣面前表现自己,自然是希望知晓赵俊臣对待左兰山的看法,究竟是忌惮打压,还是拉拢收买。
正所谓“天无二日”,左兰山在“赵党”内部的影响力与控制力虽然是无法与赵俊臣相提并论,但他表面上的身份毕竟是超过了赵俊臣许多,取而代之的可能性究竟还是存在的。
这般情况下,赵俊臣对左兰山的态度不论是忌惮打压,还是拉拢收买,皆有可能。
今天早朝结束之后,赵俊臣虽然已是施展手段暗暗敲打了左兰山一番,但仅仅只是这些表现,还无法让陈东祥彻底看明白赵俊臣的真实态度。
而赵俊臣的真实态度,则是直接关系到陈东祥今后对待左兰山的态度。
此外,根据赵俊臣态度的不同,陈东祥也能够趁机窥探到赵俊臣的秉性心胸之一二。
可惜,在陈东祥的暗暗窥探之下,赵俊臣依然是一副高深莫测、城府深沉的模样,听到左兰山的求见之后,只是眼中闪烁着思索神色,似乎正在考虑某些问题。
思索片刻后,赵俊臣冲着许庆彦点头,说道:“请左阁老进来。”
说完,赵俊臣站起身来,亲自向着客厅外走去,似乎是打算降阶相迎——左兰山如今毕竟是身份尊贵,某些应有的礼节,赵俊臣并不打算刻意忽略掉,否则不仅会引来非议,也会显得自己太过傲慢,促使左兰山进一步离心。
不过,也仅仅只是降阶相迎罢了,赵俊臣并没有亲自出府迎接——虽然这才是应有的礼节——但这样做得话,同样会传出一些错误的信息,乱了“赵党”的主次。
见赵俊臣没有透漏丝毫的内心想法,陈东祥难免有些失望,不过也更加敬畏赵俊臣的心机城府,最终还是收敛了内心的表现欲望,本着“不做不错”的原则,只是随着赵俊臣来到客厅门外,并且垂手低头的站在赵俊臣身后,态度可谓是谦卑至极,完全没有掩饰自己已是被赵俊臣彻底驯服的意图。
很快的,许庆彦已是领着左兰山来到了客厅之外。
看见赵俊臣亲自迎接,左兰山颇是有些受宠若惊,忙是快步走到赵俊臣的身前,道:“赵大人在客厅候着也就是了,何必亲自相迎?太客气了。”
左兰山还没有习惯自己的阁老身份,见到赵俊臣之后,还是会不自觉的感觉自己要矮上一头。
赵俊臣的笑容平淡,道:“左阁老如今的身份尊贵,没有亲自出府相迎,已是失礼了……”
说完,赵俊臣似乎是不打算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缠,只是侧身道:“咱们几人还是进屋说话吧。”
左兰山连忙点头,就要随着赵俊臣进入客厅。
然后,左兰山突然见到了赵俊臣身后的陈东祥,并且也注意到了陈东祥对待赵俊臣的谦卑态度。
这般态度,让左兰山的心中颇是吃惊。
身为陈东祥的老上司,左兰山对于陈东祥的秉性为人最是了解不过,此人不仅是恃才傲物,从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并且心性凉薄,更不会将任何人放在心上,这样的人最是难以收服——至少,左兰山身为陈东祥的顶头上司,这些年来一直是费尽心思想要收服陈东祥,但从来都没有成功过。
但如今,看陈东祥对赵俊臣的谦卑模样,他显然是被赵俊臣彻底驯服了。
一时间,左兰山对赵俊臣的手段心机愈加的敬畏,也再一次的摆正了自己的位置,自然是更加不敢产生与赵俊臣分庭抗礼的想法了。
就在左兰山心绪起伏之际,三人已是回到了赵府客厅,并且分宾主落座。
待赵府下人给左兰山奉上香茗之后,赵俊臣先是端起茶盏轻饮一口,然后用不经意的语气缓缓问道:“左阁老不过是刚刚入阁,就能够让陛下特意召见谈话,今后恐怕是要圣眷渐隆了,却不知……陛下他召见左阁老的时候,大都谈了些什么?”
见赵俊臣直入主题,左兰山心中暗惊。
毕竟,德庆皇帝与左兰山的谈话内容还是有些敏感的。
但犹豫了片刻之后,左兰山还是没有任何隐瞒,将德庆皇帝的诸般讲话内容全部转述了一遍,包括德庆皇帝询问工部尚书的接任人选、以及德庆皇帝隐隐暗示他制衡赵俊臣的内容。
得到左兰山的回答之后,赵俊臣的面色没有任何变化,依然是平淡如水,只是点头道:“陛下的这些指示,倒是与我的猜想没有太大的区别,却也是题中应有之义,左阁老你入阁之后,确实应该有些自己的主见,切不可随波逐流、亦步亦趋……”
左兰山心中又是一惊,连忙说道:“有主见自然是应该,但我也不会忽视朝中同僚的看法!尤其是赵大人您一向是睿智多思,今后内阁的事情,却是一定要赵大人多多参谋才是。”
见左兰山这般急切的表明忠心,赵俊臣又是失笑摇头,但并没有继续纠缠下去,只是转头向着陈东祥看去,说道:“陈大人,左阁老在陛下面前推举你来接任工部,让你担任工部尚书的机会大为增加,你还不好好感谢一下左阁老的恩情?”
此时的陈东祥,听到左兰山的讲诉之后,虽然早已是有了心理准备,但依然是狂喜难耐,又听到赵俊臣的提醒之后,他连忙站起身来,向左兰山躬身致谢道:“下官多谢左阁老的推举之恩!”
然而,陈东祥固然是郑重道谢了,却并没有向左兰山表示任何的报答之意,反倒是致谢了左兰山之后,陈东祥又转身向着赵俊臣躬身道:“当然,下官同样要感谢赵大人您的恩情,若不是赵大人您的运筹帷幄,下官想要接手工部,必然是机会渺茫,还请赵大人放心,下官若是能够顺利接手工部,工部上下今后一定是以赵大人您马首是瞻!”
类似的保证,陈东祥在左兰山出现之前就已是向赵俊臣反复说过了,如今旧话重提,除了再次表明忠心之外,却也是刻意给左兰山看的。
陈东祥对待两人的态度区别,左兰山自然是明显感受到了,心中颇是有些苦涩,明明是阁老之尊,但身在牢笼的拘束之感却是愈加明显了。
不过,左兰山却完全不敢表现出来,只是尽力维持着脸上笑容,看着眼前的一切。
另一边,赵俊臣满意点头之后,又与左兰山、陈东祥二人谈了一些“赵党”今后的计划,尤其是让陈东祥顺利接手工部的计划,赵俊臣颇是用了不少心思。
毕竟,就算是得到了德庆皇帝的支持,但朝中还有另几位阁老存在,若是这几位阁老刻意阻挠的话,陈东祥想要顺利接手工部,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谈到几位阁老的态度之时,赵俊臣似乎是突然想到了什么,转头向左兰山说道:“说起来,咱们那位首辅大人的态度,左阁老今天晚上的时候倒是可以帮忙探探口风。”xǐυmь.℃òm
听赵俊臣这么说,左兰山有些不解,问道:“今天晚上?”
赵俊臣依然是神色平淡,让人看不出任何想法,点头道:“说起来,左阁老出宫之后就直接来到了我这里,还没有来得及回府,恐怕还不知道吧?早朝刚刚结束,咱们的沈首辅就派人送了一份名帖到你府中,约你今晚见面呢!”
……
……(未完待续。)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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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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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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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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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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