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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人谢炳德,见过钦差大人!钦差大人您终于来了!”
向黄有容行礼问安之后,谢炳德又换上了一副义愤填膺的面孔,伸手指着在场的众位走私商人,大声说道:“钦差大人,这几名刁民竟然想要暗中毒害您!您可一定不能放过他们!”
谢炳德的变脸之快,让人瞠目结舌。
另一边,见到谢炳德的表现之后,冯文漳、张靖宇、蒋孝泉、孔华严等人纷纷是愣住了,良久之后才反应了过来眼前的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
突然出现的老者,竟然就是前任阁老、钦差大臣黄有容!
而这场聚会的召集人谢炳德早就知道了黄有容会出现的事情,显然是他已经在暗中投靠了黄有容!而今天这场聚会,无疑就是黄有容与谢炳德联手布下的一场鸿门宴!
其中,蒋孝泉看向谢炳德的目光,充满了震惊与不可思议,他曾经受到过苏州谢家的资助,对谢家之人一向是异常尊敬,也一向唯谢家马首是瞻,他愿意参加这场聚会,也完全是因为他信任谢家的缘故,却没想到苏州谢家丝毫没有顾忌双方的情谊,竟是就这样将他无情出卖了!
与此同时,冯文漳要比蒋孝泉更加感到不可思议!只有冯文漳本人才知道,他刚才之所以会提出毒害黄有容的建议,完全是因为谢炳德的暗中蛊惑!他原本是打算与谢炳德唱双簧的,却没想到这一切竟是谢炳德陷害众人的毒计!
至于张靖宇此时已经面无血色、瘫软在椅子上,再也不见往日里的沉稳模样。
蒋孝泉身体不住颤抖着,伸手指向谢炳德,磕磕巴巴的指责道:“谢、谢公子!你们谢家多年来深受徽浙商人的信任爱戴,一向是天下商贾的榜样与领袖,为何如今竟是要出卖与陷害我等?你、你难道就不觉得羞愧吗?”
听到蒋孝泉的指责,谢炳德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却是没有任何的愧疚模样。
绝大部分徽浙商人都只能风光一时,但苏州谢家则是传承五世而不倒,最大的原因就是谢家懂得辨风向,精通骑墙之道,从来都不会站在危墙之下!出卖曾经盟友的时候,谢家更是从来都没有犹豫过,平日里的广结善缘只是一种伪装罢了。
如今也是这样,见到黄有容打算出手对付走私商人之后,谢家自知无力抵抗,就第一时间倒向了黄有容,而今天这场鸿门宴,也全是因为谢家的献策出力。
当然,谢炳德并不会说出自己的真心话,听到蒋孝泉的指责之后,他只是淡然回答道:“谢家是大明朝的子民,自然是全心全意的报效朝廷,又岂是你们这些奸商刁民的榜样领袖?”
说话间,谢炳德一幅不屑与眼前几人为伍的模样,走到了黄有容的身后垂手而立,将这里的舞台让给了黄有容。
黄有容依然是笑容和煦,仿佛眼前几人皆是他的至交好友一般,但眼神则是无比的阴鸷。
“刚才,老夫在房门外听了许久,心中也满是后怕,没想到几位会是如此怨恨老夫,竟然还要下毒暗害……”黄有容缓缓说道:“幸亏老夫来了,否则到了阎王爷那里都只能当一个糊涂鬼,岂不是太冤枉了?”
说话间,黄有容来到了谢炳德原先的座位上坐下,而谢炳德则是手脚麻利的为黄有容换上了一杯新茶。
与此同时,手持利刃的兵丁们纷纷站在了几位走私商人的背后,威胁几人不要轻举妄动。
见到黄有容这般猫戏耗子的模样,张靖宇终于是开口了,只见他面容悲戚,缓缓说道:“您身为钦差大臣,还是前任阁老,如今只是为了对付我们这几个寻常商贾,竟然也会施展阴谋、暗中构陷……呵呵,我们输的不冤!”
黄有容没有理会张靖宇的讥讽,依然是笑容不变,说道:“各位可不是寻常商贾,皆是富可敌国之辈,正所谓有钱能使鬼推磨,老夫想要对付你们,也绝不是那么容易!这几天以来,各位皆是施展神通,有些人通过靠山为老夫施加压力、有些人暗中消灭了自己的所有罪证、还有些人偷偷做好了逃跑准备、又有些人准备狗急跳墙拼死反抗……”
说话间,黄有容的目光缓缓扫过了冯文漳、张靖宇、蒋孝泉、孔华严四人,眼中隐含讥讽,继续说道:“所以,老夫若是想要确定各位的罪行,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就算老夫好不容易给各位定了罪名,但各位平日里分别居住在不同地方,又都是消息灵通之辈,老夫也不容易抓捕,说不定上午刚派人去抓捕各位,各位下午就收到了消息,等老夫的人过去之后,各位早已经带着大笔金银不知逃向何处了,老夫到时候也就是白费力气……所以,逼不得已之下,老夫也只能请各位主动入瓮了。”
说到这里,黄有容的眼中闪过了一丝恶毒,但依然是笑眯眯的说道:“但老夫却没想到,今日的布局竟然还得到了额外的收获,亲耳听到了各位蓄意谋害朝廷钦差的阴谋!这样一来,老夫本身就成了最大的证人,各位也就无需审判,可以直接定罪了,倒是可以省掉不少力气!当真是可喜可贺、可喜可贺……唉,只是苦了各位的亲族,若只是走私偷税的话,原本他们并不会受到太多的牵连!但谋害钦差的罪名太大了,他们恐怕也要难逃罪责了……”wWW.ΧìǔΜЬ.CǒΜ
说话之际,眼看着冯文漳、张靖宇、蒋孝泉、孔华严等人纷纷是面现绝望之色,哪怕是性格最暴烈的冯文漳也是瘫软了身子,黄有容总算是心满意足了。
然后,黄有容挥了挥手,说道:“将这些人全部带下去,严加审问!”
随着黄有容的话声落下,兵丁们纷纷行动了起来,给冯文漳、张靖宇、蒋孝泉、孔华严等人带上了枷锁刑具、然后架着他们离开了这间茶室。
期间,冯文漳一直没有理会黄有容,只是愣愣盯着谢炳德,等到他被兵丁们架着离开茶室的时候,沉默许久的冯文漳终于爆发了。
“谢炳德!你不得好死!你们谢家全都不得好死!”
茶室内,响起了冯文漳的怒吼声。
然而,谢炳德的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只是躬身向黄有容说道:“钦差大人,趁着冯文漳、张靖宇这些奸商被逮捕的消息还没有泄露出去,您看我是不是再召集一批走私商人前来扬州聚会?”
黄有容笑眯眯的说道:“不错,正应该如此!你们谢家的忠义,老夫尽数看在眼里,放心吧,今后自有你们的好处!”
然后,随着一位又一位的走私商人落入法网,一场波及了整个南直隶、规模更加浩大的抄家行动开始了。
然而,就在黄有容对抄家乐此不疲的时候,赵俊臣的真正计划也终于是逐步展开了!
……
第二更!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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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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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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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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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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