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已经是赵俊臣第二次亲眼见证战场厮杀了。
赵俊臣上一次亲眼见到两军交战,还是他初入陕甘之际遭遇蒙古人袭击的时候。
那时候,赵俊臣身处于战场的核心位置,危急关头甚至还需要亲自提刀拼命,心中只想着杀敌保命,自然是完全没有闲心观察战场局势,也不能冷静做出判断。
当然,那个时候的赵俊臣也完全没有这样的能力。
但如今,赵俊臣距离战场数里之遥,不必再担心自身的安全问题,这段时间主持军政之际也积累了许多经验,又借助着云峦山的地利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战场全局,也终于有机会将自己摆放在将帅的位置上,用一种指挥者的超脱态度、冷眼判断着战局变化。
当初赵俊臣遭遇蒙古骑兵突袭的时候,双方兵力加起来也不过是两千人左右,但就已经是战局混乱、死伤惨重!而如今云峦山下的这场战争,双方兵力加起来足有四五万兵马,两军将士的战意决心也要强烈得多,自然是让人更加震撼。
赵俊臣站在云峦山顶上,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整个战场,只见双方兵马黑压压的覆盖了整片大地,密密麻麻、无边无垠,蒙古联军的战袍大都是灰黄色,而明军则大都是身穿着暗红色的鸳鸯战袍,两军的交锋就像是灰黄色的万倾巨浪平地席卷而来,又狠狠扑击在暗红色的岩壁上,迸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声势。
弓手们射出一波又一波的箭矢就仿佛蝗灾一般铺天盖地,每一波箭雨就代表着数百条生命的消逝;骑兵们的冲锋就好似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舞都会留下大量的尸体残骸;步兵们前仆后继,用血肉之躯与简陋盾甲死死抵挡着骑兵的冲撞与头上的箭雨,但敌人若是不小心落入了他们的包围,就会被他们瞬间撕成碎片……
哪怕是站在山顶之上,赵俊臣依然能够感受到战场上的惨烈氛围,在两军厮杀之际,仿佛整座云峦山都在摇晃!
见到战场局势的惨烈悲壮,赵俊臣的面色愈加苍白,但表现要比上一次镇定得多,依然可以冷静的分析局势。
毕竟,这次战事并不需要赵俊臣亲自上场拼命,安全问题暂且可以保证,战场上固然是死伤惨重,但对于赵俊臣而言不过是一组数字罢了!
甚至,赵俊臣在观察战场局势之余,还有闲心反思自己在行军布阵之间的得失!
“现在看来,我这段时间的练兵之法并没有错!自从控制了边军主力之后,我并没有强化他们的战技武艺,也没有训练他们在战阵配合、战术执行,只是用赏银、仇恨、荣誉感等等手段不断激发将士们的战意士气……
不论是武艺战技、战阵配合、战术执行,都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临到作战之时也未必有机会施展……反倒是将士们的战意士气最是容易提升,效果也最为显著!若是从前时候,明军遇到这般惨烈的战事,早就已经崩溃败逃了,但如今将士们不仅是依旧坚守阵线,并且还有愈战愈勇之势,这般表现甚至比我预想中还要更好一些……”
当初遭遇蒙古骑兵偷袭之际,我第一次亲眼见到了这个时代的战争,当时就觉得双方作战完全没有任何技术含量可言,不论是将领们的指挥能力还是士兵们的执行能力都是极为拙略,简直就是菜鸡互捉……而如今这场战事,规模固然是要比上一次庞大了数十倍,战况也是更加惨烈,但本质上并没有任何区别,只是互拼悍勇、互耗伤亡的一场乱战罢了……”
暗思之际,赵俊臣轻轻摇头,将自己渐渐飘远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之中,又想道:“不过,将士们的表现固然不错,但我的排兵布阵却是出了一些纰漏,原本是想要趁着蒙古军渡河之际前后夹击,就将一部分兵力隐藏在小川河的北岸,却没想到蒙古军的将领会是这般果敢,完全没有惊慌失措,反而是用了断尾求生之法,牺牲了一部分兵力拼命挡住了北岸的伏兵,主力部队则是集中力量向着南岸方向突围!
这样一来,我原本的布置就等于是分弱了自己的力量,蒙古军留在北岸的两三千人这一次固然是在劫难逃,但南岸的战事却是不大乐观,双方的兵力差距已经不大,将士们想要阻止蒙古军的突围也就非常困难了……如今南岸战场的伤亡这般惨烈,很大程度上责任在我,是我小觑了对手,不应该把自己的胜利寄托于敌人的愚蠢……”m.χIùmЬ.CǒM
想到这里,赵俊臣的心情隐隐有些自责。
但也只是“有些自责”而已,并没有达到内疚羞愧的程度。
战场上的情况太过复杂,战况瞬息万变,任谁也猜不到所有变化,各种战术考量也都是有利有弊,若是赵俊臣换成另一种布置的话,说不定战场局势要比现在还会更加恶劣也说不定!
*
而就在赵俊臣暗思之际,吴启凡与周勃二人分别站在赵俊臣的左右,同样是密切观察着战场局势,但与赵俊臣的冷静表现不同,他们毕竟是纯粹的文臣,任谁都能看出他们二人的情绪躁动、心情急切。
眼看着汉军们的伤亡愈来愈大,吴启凡与周勃二人再也忍耐不住,纷纷向赵俊臣说道:“赵大人,这样下去可不行!将士们固然是表现勇猛,但南岸的兵力并没有太大优势,也大都是步军,蒙古军不仅是骑兵数量众多,又是一心只想着突围,恐怕是阻拦不住啊!一旦是让蒙古人突围而出,咱们这次的苦心布置就白废了!”
“是啊,钦差大人,咱们必须要想些办法扭转局势才行!这般血战,将士们实在是损伤太重了,一旦是元气大伤的话,恐怕还会影响后续战事……”
赵俊臣转头看了二人一眼,表情依旧是没有变化,缓缓说道:“你们急什么,前线的将士们依然还能再坚持一段时间,蒙古军的士气也还没有衰竭,我固然是准备了一些后手,但如今还不是发动的时候,若是现在就动用了最后的手段,恐怕也不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
电脑出了一些问题,突然死机!重启后只剩下了一半字数,欲哭无泪。
暂且先把前半章发上来,字数较少,大家见谅!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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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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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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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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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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