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宵见状也愣了一下,随即焦急问:“怎么了?肚子痛?”
他脸上的关心与忧虑并不作假,哪怕是虞幼清都不得不承认,她从这个男人脸上看到了感情,兴许是对这个素未谋面的孩子。
“踢我了。”虞幼清小声道。
沈宵目光落在虞幼清那已经无法遮挡的肚子上,眼中闪过复杂神色,那里面孕育了一个小生命。
他何尝不知修士要孩子的难度比常人要大些,他父母曾经想多生一个,几百年了也没能要上,而他与虞幼清荒唐一夜,竟然会如此。
难怪南星师兄那会说话语焉不详。
沈宵在冷静过后,平添了些愧疚,他当然知道这个孩子不是虞幼清自己想要怀上的,那夜是她先动手的没错,但也确实是他自己先把持不住的。
沈宵伸手扶了虞幼清一下,直到她坐下,才再次开口:“怀了就怀了,你跑出来偷偷生做什么?”
虞幼清没回答,不知是不是心虚着。
“你怕我抢孩子?”沈宵又问。
他认定了这个孩子是他的,从时间和迹象看,这孩子都不可能有第二个爹。
虞幼清:“也不是这个意思……”
她是怕因为这个孩子而平添纠缠。
“我不抢,”沈宵也在她身旁坐了下来,“你生的就是你的。”
虞幼清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他说:“但也是我的。”
沈宵留了下来。
他自顾自在虞幼清的房间旁边给自己收拾了个房间。
虞幼清这宅院是够大的,请来家中的乐队也不少,存了心思的也不少,但她没让任何一个人安置在自己旁边。
旁人眼里,这个突然出现的小白脸陡然得了当虞富婆肚子里的孩子爹的机会。
也不是没人眼红,但那小白脸每天对着养在院子里的男男女女冷着脸,颇有男主人的风范,加之他那张脸,长得确实是好。
虞幼清更是默许了他的存在。
这宅院的管家奴仆哪怕是其他有心想喜当爹的人,都有些顾忌。
自然,没人想到,这才是真正的孩子他爹。
“这些人有什么好看的?”沈宵对着他们自然生不出什么好脸色来,但顾及虞幼清情绪,又不甘心地小声补充了一句,“还没我好看。”
“你好看你上去给我弹琴奏乐说书去。”虞幼清不惯着他。
然后沈少爷还真上去了。
虞幼清:“……”
最重要的是,沈宵真的会。
想来并不出奇,虽说九岁拜入九尊阁,但沈宵也并非是从来不归家,他九岁前兴许学了不少东西,像虞幼清自己,从前四五岁便被压在书房里识字。
亭子里弹琴的男子顶着上好的容貌,微风拂来,连被虞幼清一同养在府内的舞女也不由将目光落在其身上。
这足以让被挤下去的乐师心生不忿,那乐师的模样自然是好的,他原本盯上了虞幼清,想着以自己的容貌身形,起码能让这富有的女子将自己留下,结果中途跑出这么个不知轻重的。
最重要的是,对方根本不将他放在眼里,弹奏的曲子更是从未听过。
虞幼清没有同意沈宵留下,但奈何这人顶着那张称得上漂亮的脸说,她不能剥夺他是孩子父亲这个身份。
去父留子。
固然可行,但沈宵并非是野男人,他是她名正言顺的师兄。
此举……确实不可行。
沈宵并不闲着,他下山时未曾设想过虞幼清会顶着一个大肚子,里面揣着他的儿子或者女儿,他在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下,要为人父了。
他花了不少时间去了解女子怀孕一事,越了解脸色越是苍白。
这生子,对女修来说,竟然也是一道鬼门关。
他下意识要将自己知道的最有名的医修请来时刻看着虞幼清,被虞幼清拒绝了。
于是沈宵每日做的事就多了一样,除了弹琴奏乐,就是跟在虞幼清身边看医术。
虞幼清养的乐师都快被他挤兑到自闭了。
终于,虞幼清的乐师被挤走了,罪魁祸首丝毫不察自己都干了什么缺德事。
虞幼清:“……”
她真是没眼看,惹不起还躲不起吗?
然后虞富婆又去包了花楼喝茶。
花楼的姑娘公子哥都是七窍玲珑的人,生得好看,还会逗人开心,是比沈宵看着要顺眼许多,加之虞幼清大方,花楼的姑娘都乐意来招待她。
虞幼清舒心了。
她舒心了,另一个人脸色就难看了。
沈宵站在原地半天,看见虞幼清身怀六甲也不忘和美人对饮,当然她喝的并非是酒。琇書網
即便如此,沈宵也察觉到心里泛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酸涩。
夜里,身心舒爽的虞幼清回到了自己的宅院,还没踏入房中,就被人一把按在了墙上,那人还不忘护着她的肚子。
灯还没点,只在庭院的灯透过来,昏黄中透着夜色的幽寂。
“沈宵,你这是干什么?”
“花楼的公子好看吗?”虞幼清听见了这么一句。
虞幼清不明所以:“当然好看。”
“他们好看还是我好看?”那声音更近了,人也凑得更近了。
虞幼清一顿,昏暗中,沈宵那张脸于明灭之间泛着说不出的俊美,气息与容颜直接冲击她的视线。
“说不出来吗?看来还是我比较好看,”沈宵轻嗤着说出结论,“既然我比较好看,看我不比看他们要划算?我还是不要钱的。”
虞幼清心跳停滞一瞬,她觉得不对,推了他一把,“沈宵,就算孩子是你的,那你也没资格管我……”
话没能说完,身前的人猛然低头,柔软的唇抵上来,并不算温柔,反而得寸进尺地掠夺着每一寸城池。
虞幼清愣了许久,两人在房门前搂着,虞幼清无意识抓住了沈宵腰间的布料,唇上的触感,被掠夺的感觉,真实又不真实。
不知是孕期还是其他什么原因,虞幼清逐渐有些喘不过气来,腿软了些,被沈宵双手托住,倚靠在墙上。
“嘴这么硬,亲上去还不是软的。”沈宵说。
“你——”虞幼清张口想斥责他。
“我什么我?”沈宵将她抱起进房,“我甩的流氓还比不上你那夜十分之一。”
虞幼清哑然,又听他微压着嗓子在耳边问:“现在我还只是孩子他爹吗?”
(淦啊这剧情好土我好上头啊呜呜呜,土狗石锤是我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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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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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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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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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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