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燃赶紧一步挡在门口,不让何时看到周沉渊窝地上的姿态,“何时,怎么了?”
从刚才开始,何时就隐约听到这边有动静,她让何苗竖着耳朵听,何苗说姐姐姐夫在吵架。
一还是因为姐姐打算今晚陪她们看晚会的事,让姐夫不高兴了。
何时一听,一下急了。
她急忙跑过去对何小燃劈头盖脸地说:“姐,你睡觉太不老实,何苗说不想跟你晚上一起睡!”
说完这句话,何时掉头就跑,何苗最喜欢姐姐了,她可没说过这话,是何时瞎编的。
何小燃震惊的看着何时跑远的背影,半天才吼出一句:“谁睡觉不老实了?我睡觉可老实了!”
她猛然扭头,恶狠狠看着周沉渊说:“你说,我睡觉不老实吗?“
周沉渊还蹲在地上,抬头,一双眼睛有点憋屈有点委屈地看着她,怕她一生气跑隔壁去,他决定说好听话,眼神特别真诚地看着她说:“我觉得你睡觉特别老实!”
这话一说,何小燃终于满意了。
她气势汹汹地走到何苗和何时那边,踹两下门,大声喊道:“你们两给我等着!”
姐妹俩抱成一团,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幸好吉祥快乐的音乐从电视机传来,很快让她们忘了被姐姐支配的恐惧。
何小燃回来了,周沉渊也不装可怜了,动作麻利地洗漱完后,两人钻被窝打算一起看看今年的晚会有没有新意。
就在这时,院门突然被敲响,有下人站在窗口说,老太爷让他们过去一趟。
周沉渊和何小燃同时对视一眼,周沉渊要起来穿衣服,何小燃跟着爬起来:“我跟你一块去!”
大年三十的晚上,老太爷突然叫他过去,怕不是好事。
很可能是卫氏捅破了周子析的事。
周沉渊瞪她一眼,“你去干什么?你不用去。”
何小燃边穿衣服边说:“那不行,你是我男人,这个时间来敲门,绝对不是小事。咱俩不是夫妻吗?没领证那也是事实夫妻。更别说还能是何时的事,我两个妹妹都牵扯其中,我不能让你一个人撑,我得陪你一起撑。要不然我成什么了?”
周沉渊穿衣服的手顿了顿,他回头看着何小燃。
何小燃怕他不等自己,快速套上外套,嘴里说道:“你等等我呀!”
周沉渊率先穿好衣服后,他转身走到何小燃面前,伸手帮她把棉服的拉链拉上:“那我们一起去。不过先说好,那到之后,你什么话都不准说,更不要提何苗一个字,哪怕提到何时,该说话的人也是我,你不能开口,能做到吗?”
何小燃问:“你怕何苗被牵连上?”
“何苗的治疗还没结束。”周沉渊说,“这事本来也跟她没关系。”
他说话的时候垂着眼,还细心的把何小燃棉衣的外层扣子也一个个扣上。
何小燃心里一动,她突然问:“你动手打周子析,是不是想把何苗揍他的痕迹抹去?”
周沉渊没说话,握住她的手,十指相扣,牵着就出门。
其实两人都猜到了,八成是卫氏知道周子析被打一事,闹到了老太爷跟前。琇書網
关于这事,周沉渊相信周之楚一定阻拦了,不知什么环节除了问题,总之没拦住。
到了老爷子居所,厅里头已经站了不少人,老爷子还穿着刚刚家宴时的衣服,一脸威严的坐在主座上。
除了三房的周福江和卫氏外,周之楚坐在不起眼的角落里,身体斜靠着椅子,脸颊有些红,看起来是喝了酒,正单手撑着额头,显然不愿掺和卫氏闹起来的这件事。
而周商和晏婳则是坐在另一边,夫妻俩跟一脸气愤眼圈通红的卫氏比,显得镇定的多。
周沉渊牵着何小燃的手走了进来,卫氏恶狠狠地瞪了周沉渊一眼,还从鼻孔里重重“哼”勒一声。
周之楚抬眼看了周沉渊一眼,再次无奈地低下头,事情弄成这样他也没想到,卫氏到回长平馆之后,还是没发现周子析,她直接去问了花轻语,花轻语被提醒过不能说,她倒是咬住了牙关,但是花轻语后面添了一句,说听到前院很吵,当时周子析去看了。
卫氏就去找了卫贤,卫贤自然说不清楚,但团子在旁边蹦跶,说看到九叔叔躺在地上,死掉了。
卫氏顿时吓得魂飞魄散,周福江只得把事情讲了一遍,卫氏当时就炸了,难怪她团圆宴都没看到儿子,看来是诶打得不轻,送医了!
周福江把厉害关系都跟卫氏说了,但是卫氏那时候已经被愤怒冲昏了头,压根听不进去,不但如此,她还动手打了周之楚,她没想到,周之楚竟然还敢骗她,说什么让人去找了,实际上,他压根没去。
最后,卫氏直接闯了过来,告到了老太爷跟前。
周之楚从头到尾没说一句话,他晚上还喝了点酒,头疼,再者,他不觉得这事儿真闹到老太爷面前,能占多少便宜,十有八九是白挨了打。
卫氏也不是好惹的,打她儿子,她是当妈的,能不生气?一看到周沉渊进门,她直接就嚷开,女人的绝招就是声音带着哭腔,声嘶力竭,总会看到的人看对方的时候,有种对方已被逼入绝境的悲壮。
“爸,不是我一个当长辈的,跟他一个计较,实在是阿渊这孩子太不懂事了!他一个小辈,怎么敢动手打老九?那是他九叔,嫡亲的九叔,他也下得了手?不管老九做了什么,犯了多大的错,怎么也轮不到一个小辈动手打他!您是不知道老九被打成什么样儿了……呜呜呜!”
卫氏想起自己看到周子析照片的惨状时,眼泪就忍不住扑簌簌往下掉,“我心疼啊!那是我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我自己都舍不得动手打一下,怎么就轮到一个小辈打了?”
“哪怕老三打我都肯认,那是他亲三哥,那也轮不到阿渊动手!这要传出去还像话吗?他把周家当成什么了?是,老九是有错,我还是那句话,老九犯天大的错,那是小辈能动手的事?咱周家一直教育子女要尊老爱幼。这就是教育出的下一代?
“老九的验伤报告我是逐字逐句看了,那脑袋肿得两个大不说,鼻梁骨不知道怎么也断了,脸上大面积淤青,全身上下皮肤损伤不知道多少处,还有脑震荡……这得下多大的狠手,才能把人打成那样?我可怜的老九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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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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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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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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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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