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撑着脑袋居高临下,用一种意味不明的目光盯着他看的人不一定明白。
虞幼清喝醉了。
她眼里只看见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美人儿,刚才亲一口,对方也没有反抗,这点她很满意,现在她的手,探到了美人的喉结,指尖微屈,轻轻勾了一下又一下。
丝毫不察,身下的人看她的目光越来越危险。
虞幼清眯着眼睛又凑近了些,笑着道:“美人儿啊,你这张脸长得好看是好看,唯一美中不足的地方,就是有点像沈宵那狗东西。”
她好像还想说两句话调戏美人儿,但还没来得及,忽然一阵天旋地转,脑袋压上了枕头,她晕了一瞬,再睁眼,听见耳边有人在咬牙切齿道:“你知不知道,狗是会咬人的?”
虞幼清耳畔被那一声的气息喷洒得有些痒,想往后退,却陡然发现退无可退。
但她脸上并未出现惊慌的神色,顺其自然地将手搭沈宵的脖子上,猝不及防将他压了下来,虞幼清轻声在他耳畔道:“如果是你这么可爱的小狗狗,可以咬。”
沈宵咬牙:“你说的。”
虞幼清不知道自己一句话到底惹了什么后果,她此时迷迷糊糊,没醉到不省人事的程度,但确实有些昏昏沉沉,身上的人看起来确实有点像沈宵那玩意儿,但她转念一想,看在是美人的份上,忍了。
今日为了庆祝师尊的生辰,来人并不少,虞幼清下意识觉得对方是宾客之一,但恍惚间又觉得这人的气息很是熟悉。
连说话的语气都熟悉至极,但此时濡湿的气息喷洒在脖颈处,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
……
外面月亮高悬,里面荒唐半宿。
虞幼清是被一阵带有节奏的敲门声吵醒的,她只是恍惚了片刻就知道门口的人是谁。
除了她的徒弟,哪还有人这大早上的过来敲门请安。琇書蛧
说起这个,虞幼清都有些忍不住的头疼,她那徒弟平日里心眼八百个,呛别人包括呛他的二师伯都发挥正常,偏偏在请安这件事上死心眼。
虞幼清没想到自己一把年纪了还会宿醉,昨晚那酒后劲儿还挺大,她想翻个身时才发现问题,她的腰间不知为何横亘着一只手。
“?”
这时候她意识到不对劲了,她衣服呢?
等等,昨夜她都做了什么啊?
这只手,到底是谁的?
这一刻,修为再高都成了摆设,虞幼清只希望被自己拐上床的男人不是什么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弟子,不然她这就罪过大了。
结果她这一动,身后的人也察觉到了,下意识将她一搂,沙哑却又熟悉的嗓音响起:“大早上的乱动什么?”
虞幼清呆若木鸡。
她身体陡然一僵。
转头,与一张俊美却又熟悉的脸对上,对方似乎也是悠悠转醒,但脸上的神情与她截然不同,对于两人同床共枕这一事实,似乎接受良好。
虞幼清觉得自己心脏停了一瞬,身上那些酥麻的感觉无一不在告诉她,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原本应该张口斥责沈宵甚至拿起自己的剑指着他,但偏偏就是这么一瞬间,昨晚酒后的画面断断续续浮现在她脑海里了。
她借着醉酒,将好心扶自己回寝殿的美人压在床榻上,而后还从语言和动作调戏对方,再后来发生的一些事,已经不适合三言两语说清。
虞幼清知道自己平时确实对生得好看的人有几分欣赏,但她没想到喝醉后自己还能有这样色胆包天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那个被她调戏的是,居然是沈宵。
两人面面相觑之际,沈宵先扯了一下嘴角,大大方方敞开了被子,露出了腹部以上的位置。
“虞幼清,看看你昨晚干的好事。”
虞幼清看见了,那上面,密密麻麻的一片,还有指甲的划痕,她昨晚是拿沈宵当成什么东西来啃了吗?
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发现自己身上也没好到哪去,胸口位置更是重灾区,她想瞪一眼沈宵,却听见他以一种理直气壮的语气道:“别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虞幼清:“……”
这句话还可以这样用?
就在这时候,门外的岳灵桦久久没得到师尊的回应,又敲了敲门,“师尊,您在吗?”
虞幼清看着自己这身狼藉,又看到沈宵一副被她蹂躏了一整夜的模样,实在没心情在这时候去见徒弟,她张口想说句什么,却发现嗓子沙哑得不行。
半晌,她传音给岳灵桦,将徒弟给打发走了。
这会儿,沈宵在床上起来,光着膀子,他皮肤向来白,衬托得那些痕迹格外触目惊心。
沈宵从地上捡起了自己昨日穿的衣袍,手上拎着碎开的布条对虞幼清道:“看到没有,你昨晚撕的。”
说着他自己嗤了一声:“我倒不知,你什么时候开始对我有了这个非分之想。”
虞幼清:“……”
如果是平时,她拳头早就硬了,但是沈宵身上这些痕迹还有散落地上的碎布条,好像都无一不在暗示着一个事实:
她是个禽兽!
虞幼清在沈宵的目光打量下有些脸热。
“你先穿好衣服。”虞幼清尽量心平气和道。
沈宵看了她一眼,眸光幽暗了一瞬,“行。”
昨晚的衣物不能穿了,但他们这些人,谁不随身带个芥子袋?
沈宵很快就穿得人模狗样,然后没走,人就站在床边,双臂环抱着看虞幼清。
虞幼清:“你还不走?”
沈宵不仅不走,他往旁边走了几步,在椅子上坐下了,大大方方地看着包裹在被子里的虞幼清。
甚至还有心情冷笑一声:“虞幼清,好歹同门多年,也别说我不了解你,信不信我一踏出这个门口,你转头就跑了?”
虞幼清猝不及防:“……”
她扯了一下嘴角:“那你还真是了解我呢。”
沈宵像是没听懂她的阴阳怪气,坐得很稳。
虞幼清沉默片刻,道:“昨晚……难道不是一场意外吗?”
沈宵闻言一顿,随后目光幽幽看着床上的人:“你可以当做是一场意外,但我不是你睡完能不负责的人。”
一句话,睡了,负责。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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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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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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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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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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