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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俊臣位于云峦山上,拥有居高临下、窥视全局的优势,能够第一时间发现战场局势的变化,也可以及时发现北岸援军的出现。
发现北岸援军进入南岸战场之后,赵俊臣马上就改变了原先的计划,命令云峦山的守军摆出一副随时都会冲下山的架势,让云峦山下的蒙古军不敢轻易离去。Χiυmъ.cοΜ
另一边,雅思达与阿木尔位于云峦山脚下,却是没有赵俊臣的视野优势,也不能及时发现北岸援军进入战场的事情,他们原本是打算放火烧山之后就紧急赶回主战场继续作战,但见到云峦山的守军意欲冲下山之后,就连忙布好了阵势准备迎敌,还以为他们可以趁机抓获汉人钦差一举扭转局势。
然而,蒙古军这一次终究是被赵俊臣给骗了,赵俊臣的命令只是做戏拖延时间罢了,所以蒙古军布好阵势之后却是左等右等也等不到云峦山的守军,反倒是等到了毛家栋支援赵俊臣的先锋部队!
按照何漳的事前叮嘱,毛家栋赶到云峦山之后并没有急切冲上山救援赵俊臣,反倒是与蒙古军混战在一起,拖住了蒙古军的行动,而赵俊臣也拥有最基本的判断力,见到这般情况之后就当机立断的下令云峦山的守军冲下山与毛家栋的先锋部队前后夹攻蒙古军。
就这样,云峦山下顿时是展开了一场混战。
与此同时,蒙古军见到毛家栋的先锋部队之后,就知道主战场的情况有变,恐怕是战场上的蒙古残军已经尽数溃败了,而他们也已经成为了一支无援孤军,不由是阵脚大乱,虽然他们此时的兵力、体力、战力等等各方面皆是占有一些优势,但因为军心大乱的缘故,反倒是落入了下风。
就这样,这场乱战持续了大约近半个时辰之后,何漳终于是率领着主力边军三万余人赶到了云峦山下。
然后,就仿佛是南岸战场上的情况再现,随着援军抵达之后,蒙古军在绝对的劣势之下很快就溃败了,何漳再次摘到了即将要成熟的果子,只用了一刻钟的时间就结束了这场战事,云峦山下的蒙古军或是被杀或是被擒,就算是两名主将雅思达与阿木尔也成了何漳的阶下囚。
而就在何漳指挥大军剿灭蒙古军的同时,与何漳一同抵达云峦山的方振山却是完全没有理会这场战事,而是亲自率领着麾下军队第一时间扑向了云峦山救援赵俊臣,就好像他是赵俊臣的忠心亲信一般,竟是完全没有畏惧云峦山的猛烈火势。
*
当赵俊臣被方振山搀扶着离开云峦山之际,云峦山下的战事已经尘埃落定了,何漳、毛家栋、林俊武等人提前得到消息之后,则纷纷是候在云峦山下等待着赵俊臣的出现。
因为烟熏火燎的缘故,赵俊臣原本还算俊秀白净的脸上满是烟尘,一副灰头土脸的狼狈模样。
见到赵俊臣的出现之后,何漳、毛家栋、林俊武等人纷纷是屈膝下跪,齐声道:“卑职等人作战不利、救援来迟,竟是害的钦差大人身陷险境,还请钦差大人责罚!”
近段时间以来,赵俊臣的身体状况原本就不算好,如今又因为蒙古人的放火烧山受了惊吓,脑子也被火烟熏得晕乎乎的,有些不甚清楚。
见到几位武官的请罪之后,赵俊臣先是愣了片刻,良久才回过神来。
看了一眼跪在自己面前的何漳,又看了一眼旁边正在搀扶自己、表情隐隐有些惶恐的方振山,赵俊臣渐渐清醒了过来,突然皱起了眉头,眼神也变得无比锐利,表情严肃的问道:“何老将军、方总兵,你们二人为何会在这里出现?你们如今不是应该正在镇宁卫城与蒙古分兵交战吗?小川河两岸的战事如何了?镇宁卫城的战事又如何了?”
赵俊臣能够明显察觉到,当他询问镇宁卫城的战事时,正在搀扶他的方振山身体轻轻颤动了一下。
与此同时,何漳则是沉声说道:“启禀钦差大人,小川河两岸的战事如今已经全部结束,蒙古军也已经被我军尽数诛灭,而在蒙古军的三位主将之中,雅思达与阿木尔皆已经被擒,另一人苏合则是不知所踪……因为战事刚刚结束,死伤情况与俘虏人数还在清点之中……至于镇宁卫城的战事……”
说到这里,何漳突然抬头狠狠的瞪了方振山一眼,就欲说些什么,而方振山的身体则是颤抖得更加厉害了。
见到两人的表现之后,赵俊臣已经是隐隐猜到镇宁卫城的战事必然是发生了什么变故,小川河北岸的战事迟迟不能结束,恐怕也是与镇宁卫城的变故有关。
这般变故也许并不致命,否则何漳与方振山也不会安然赶到这里,以何漳的性子也早就迫不及待的向赵俊臣陈述详情了,但这般变故也绝不会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否则何漳也不会这般愤怒,方振山也绝不会这般惶恐。
想到这些之后,不等何漳开口说话,赵俊臣却是突然说道:“本官身体不适,有些扛不住了,急需要休息一下,将士们如今也是到了极限急需休整……何老将军,镇宁卫城的战事详细呆会再陈报吧,先派人寻一处平坦安静的地方驻军置营,同时传令军中所有千户以上的武官在一个时辰之后赶到本官的帅帐商议下一步的计划……至于战场的善后事宜,就幸苦何老将军了……”
说到这里,赵俊臣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云峦山——如今,赵俊臣固然是被救出了火场,但云峦山的火势已经无法控制,反倒是愈演愈烈,如今已经蔓延到了山腰处。
赵俊臣已经离开了云峦山,距离火场尚远,但依旧能够感受到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见到这一幕之后,赵俊臣眉头再次一皱,又补充道:“尤其是云峦山的火势,务必要控制在云峦山范围以内,仅是云峦山被烧了没什么,但若是这场火势蔓延到周围各处,恐怕会威胁到附近各地百姓的生命安危。”
赵俊臣的这般表示,显然是看出了何漳想要当众指责方振山的某些罪责,所以就临时转移了话题,似乎是有庇护方振山的意思。
何漳固然是性格耿直,但他并不是傻子,自然是看出了赵俊臣的深意,不由是面色一变,急切之间就要再说些什么。
另一边,方振山则是面现喜色,只觉得自己这次亲自冒险进入火场救出赵俊臣的做法实在是太值了!
然而,不等二人有所表示,赵俊臣的目光则是转向了自己身旁的方振山,说道:“方总兵就与何老将军一同善后战场的事情吧,固原军镇的将士们唯有你才能指挥得动……毛百户,本钦差的身体有些虚弱,麻烦你来搀扶一下。”
听到赵俊臣的这般说法,在场的众位武官又是一愣。
似乎,赵俊臣的做法并不只是为了庇护方振山,他让何漳与方振山一同处理战场上的善后事宜,显然是为了支开他们,也许是因为赵俊臣知道何漳与方振山二人有旧怨,他们二人的说法或许都不客观,所以才让态度中立的毛家栋陪在身边。
毛家栋乃是赵俊臣的铁杆亲信,又亲自经历了镇宁卫城战事的一切,他的说法也就会客观许多。
想到这些之后,何漳的表情微微一缓,心中依旧有些迟疑,但不再是急切表态了,而方振山则是表情微微僵硬了起来。
但最终,两人终究是不敢违抗赵俊臣,皆是垂首听令。
……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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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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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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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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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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