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维夏有毒!
其他人都一脸呆滞。
唯有她身边的那个男人,脸上没什么表情,但轮廓就是瞧着比刚才柔和许多。甚至眼睛里还能看到星星点点的笑意。
祝维夏这个态度,对于现任来说,这可不是得乐吗?
仇琛沉默得站在一边看着祝维夏的动作。
她脸上的笑都盖不住。
不仅盖不住,还落井下石得说房司南哪首哪首歌,她大力推荐。
给周围的人看得都傻了。
他们原本以为祝维夏选择这位白月光,是爱之深,恨之切。现在看来,他们的理解,有误区和偏差。
台上的房司南脸色很不好看。
寿星的脸色也不好看。
本想借房司南报一报,当年自己被祝维夏拒绝的仇。没想到,祝维夏不仅没有不高兴,还非常特别的高兴!
淦!
房司南铁青着脸,唱完了一整首歌。
看完了这一场热闹,祝维夏已经乐得快要绷不住了。
“我们走吧。”
再不走,她真的要哄堂大笑了!
“等一等!”
面色不善的寿星站出来。
“你难得来一趟,不一起参加游戏吗?”
祝维夏:“你的游戏又不好玩,我不要玩。”
寿星显然不打算放过祝维夏。
“你难得带了个玩具过来,不让他跟大家一起乐一乐吗?”
这句话一出。
气氛都低沉了。
祝维夏的脸也沉了。
“我没有养玩具的习惯。不带玩具,只带伴侣。”
说不震惊,那是假的。
仇琛怎么也没想到祝维夏会这样说!会这样承认!他觉得自己的呼吸都停住了,神经和全身的血液都在兴奋得颤抖。
他现在很想把人拽出这里,拽回家。
不,可能等不到回家。
可能在车上,他就会忍不住。
寿星瞠目结舌,一时有些下不来台。
祝维夏刚才还高高兴兴的,现在是真的有点生气。
“少把你玩人的习惯往我身上带!把你嘴巴放干净点!不然我告诉你爸!”
周围的人一怔。
仇琛也是一怔。
听了前半句还以为她要放出什么狠话,后半句一出,仇琛就绷不住,笑了。
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偏生生上头那个,还真就被这么一句拿捏住了。气得脸红脖子粗,大声道:“祝维夏!你多大了!小时候受欺负,就喊你哥,还回家告状!现在大了还这样!”
祝维夏哼哼。
“你也知道你在欺负我!”
寿星哑口无言。
祝维夏大获全胜,和仇琛手拉手要去“上厕所”。
仇琛快要被她萌翻。
他老婆怎么能那么可爱?
打不过就喊人,真是个好习惯。
这得是家里宠大的,有人给撑腰的底气,才会有这样的习惯。
就是以后得改改……
“以后,有我了,受欺负的时候,要喊我。”
祝维夏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仇琛补充道:“在教你。教你怎么谈恋爱。有我了,要跟我撒娇,说委屈。这样才算情侣,不会被人看出来什么马脚。”
祝维夏想了一下,乖乖点头。
静了两秒,她为自己辩解,“我不是每次打不过都回家喊人的。”
她家境不一般,敢欺负她的人,屈指可数。
就那么两回。
那时候太小了,被人恶意推倒,膝盖磨破一大片,一瘸一拐得回家。一路上都忍着没发作,也没哭。回到家看到哥哥,满腔的委屈一下子就爆发了。哭得惊天动地。
一家人都傻了。
祝时枢听她断断续续说出了名字以后,拎了自己的棒球棍就冲出去了。把人揍得鼻青脸肿,拎了过来给祝维夏道歉。
仇琛:“知道你不娇气。但你要是不在我这娇气一点,我不就没有存在价值了吗?”
“好的,受教了。”
祝维夏心口微甜,笑得软软的,露出两个酒窝。
仇琛越看心里越喜欢,直勾勾地盯着她脸上的酒窝,半晌道:“高兴吗?要不要喝酒庆祝一下?”
“那谁开车?”
“叫代驾,我去找个度数低的酒。”
祝维夏点头同意。
仇琛让祝维夏在休息室等自己一会儿,折回大厅找了两瓶酒,看起来一样,酒精度数却天差地别。
他往回走,在廊上遇上了仇世行。
他倚靠在墙壁上,笑得不怀好意,一看就知道是特地等他的。
“爸给你好好的公司,你不管。敢情是泡在温柔乡里了。”
仇琛眸色平静,脚步未停。仿佛这个人不存在,也不是在跟自己说话。
仇世行更加得意,“我砸了你的房子是不是还帮了你一把?躺着赚钱,很好赚吧?又能艹那么漂亮的——”
“砰!”
酒瓶重击在仇世行的胳膊上。
猛地炸裂开来。
玻璃碎了一地。
浓郁的红酒的香气在空气中弥漫。红色的液体溅在两个人的身上,就像是弥漫开来的,大滩的血迹。
仇世行没想到仇琛刚才还面无表情,突然就对自己动了手。胳膊上硬生生挨了这一下,踉跄着没站住,摔倒在地。
玻璃碎片,插进血肉。
鲜血混着红酒,疼得厉害。
仇世行脸都扭曲了,“你他妈疯子吧!”
仇琛丢掉手里剩下的半截红酒瓶。瓶子掉在地上,碎开来。好大一声响。
仇世行刚被玻璃扎,才爬起来,身上还疼着。听到这个声音,原本不怕,现在也害怕了。
仇琛声音极冷,没有鲜活气。
“我是疯子,你不早就知道吗?”
仇世行抖了一下。
对,他早就知道。
当年仇琛做的疯事还少吗?!
为了弄死这个来分家产的私生子,仇世行用仇琛母亲留给仇琛的猫威胁他,逼迫他。结果仇琛当着他的面,眼睛都不眨地把猫杀了。
就用一支笔!
尸体还扔在他脸上。
说:“你喜欢?送你了。”
仇世行最多一次派过十几个人,去揍他,都是练过的。他那次想,总该能弄死这个私生子了。
谁知道,仇琛拖着其中一个人,精准得找到了他坐着的车,把人“砰”的一声扔在了引擎盖上。
一整个停车场的车都被惊得报警。
刺耳的报警声,此起彼伏。
仇琛站在车窗外,一团死气。
只有一句话,“你派来的人,怎么都杀不了我?”
近年,仇琛一年比一年老实。
身上的疯劲和死气,也渐渐消失不见。互斗的手段方式,也不再是伤人五百,损己一千。倒让仇世行忘了他当年的样子。
如果仇琛能够听到仇世行内心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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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野兽,早都烂透了,烂到根里。但他得活得像个人,才能在世间行走,才能靠近那个人。
仇琛目光平静,问他,“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仇世行哪敢再说!
恶狠狠地丢下一句,“你给我等着!”就一瘸一拐地走了。
仇琛站在原地,许久未动。
看着脚下蜿蜒流淌的红酒,恍惚觉得这都是血。他好像又回到了母亲死掉的那一天,也是这样,一地的血。
仇琛慢慢蹲下,手指触在地面上。摸下去的时候,手指被藏在液体下面的碎片划破了,也全无所觉。
指尖泡在红色的液体里。
没有那么黏。
不是血的触感。
他心里可惜,怎么不是血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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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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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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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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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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