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针刺一般,狠狠扎在心上,又梗于喉间,吞也吞不下,忍也人不了,难受得要命。
沈蔓兮就那样傻傻的看着他们,第一次知道,原来人在震惊与伤心到极点,是平静得像冰霜一样,没有声音的。
她缓缓攥紧拳头,根本就不知道该做出怎样的反应。
而顾桥抬眸看到她,非但没有惊慌,反而抬起纤手,用力环住了霍昱骁的脖颈,装作没看见她。
以往还能顾忌点什么姐妹情谊,如今,顾桥已经疯魔了。
她只想得到霍昱骁,总不能让自己之前在地宫那些罪,都白受了。
下一秒,霍昱骁突然清醒过来,看到自己抱着顾桥,让她在身下呻.吟婉转,顿时厌恶蹙起眉,将她推了出去。
抬起头,他却看到,沈蔓兮就站在门口,神情漠然看着他与顾桥,那常氤氲孤傲的凤眸,此刻也含了泪。
“蔓兮!”
霍昱骁慌了,忙不迭跳下去,捡起外衣披上,跌撞着走到沈蔓兮身前,“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顾桥对我下了迷.药,我才一时迷了心智……”
“什么都别说了。”沈蔓兮冷漠拂开他拉着自己的手,看着他,“我们还在结婚,先穿好衣服,跟我去把酒敬完,别丢我的脸。”
霍昱骁墨眸一滞,看着她这样淡漠平静,也不知该怎么去解释了。
“蔓兮,你别信她,好么?”
沈蔓兮没说话,安静的去捡起其他衣服,给霍昱骁穿上,整理好他的以表,冷冷命令一句,“去外面等我,别出差错。”
没有像其他女人那样,又哭又闹,赌气离开婚礼现场。
沈蔓兮一切行径都冷静的要命,好像霍昱骁不是她新婚老公,而是陌生人一样。
俯下身来,她又将顾桥的衣服捡起来,递给了她。
“穿上吧,像你这样处心积虑跑到婚礼上来找霍昱骁,也挺不容易的。要是让外人看到你这赤身裸.体的德行,可就得不偿失了。”
顾桥看着她,也觉得反常,诧异蹙起眉,“霍昱骁都已经在婚礼上,偷背着你跟我搞在一起了,你难道就一点都不生气么?”
“我为什么要生气?”
沈蔓兮冷笑一声,凤眸瞬即阴沉下来,“真心对待一个朋友十几年,最后却成了白眼狼,试图夺走我的人,还想让我在婚礼上出丑。我应该觉得自己瞎了眼才对!”
一听这话,顾桥不乐意了,扭动着站起来指着她。
“沈蔓兮,你少在那装圣母指责我了!你以为你对我有多好,可这些年我少替你卖命了么?你哪件难事不是我给你解决的?现在我不过想跟霍昱骁在一起,你凭什么骂我白眼狼?”Χiυmъ.cοΜ
“上学时,你看上的学校,我说买就给你买了。你帮我调查小混混,西罗湾那块地皮我转手就送你了。你跟你顾家这么多年都在吸沈家的血,我从没怨言。”
气血冲头,沈蔓兮愤怒攥起拳头,“就算你为我做事,可我给的这些东西,换做条狗也知道感恩跟我摇摇尾巴,你呢?连条狗都不如!”
顾桥被戳到了痛处,一下就恼了,“亏我这么多年对你那么忠心,你竟然这样羞辱我!我跟你拼了!”
她叫嚣着朝沈蔓兮扑了过来。
沈蔓兮阴冷着脸,猛地一侧身,就躲开了她。
顾桥扑空趴在了地上,甚至狼狈。
沈蔓兮凤眸微红看着她,心底一阵阵悲伤涌动。
什么姐妹情深,什么我真的爱上你,只想与你余生执手偕老,都不过一场笑话,像泡影一样,说灭就灭了。
而她,不是不能像泼妇似的,大吵大闹,让霍昱骁与顾桥都不得安宁,她也有这个权势。
可她作为沈家大小姐,不能也不想那样。
已经有贺少轩羞耻在前了,她若再来一次这样的丑事,怕是余生都要被人戳脊梁骨而活,沈氏集团也得受牵连。
空气骤然霜降,安静得连呼吸都透着压抑,三个人僵持在那里,也形成了微妙的画面。
许久,顾桥看向霍昱骁,那墨眸丝毫不遮掩对她的憎厌,俨然是不会替她说任何话。
他也莫名没了毒虫控制,只能靠她自己。
“沈蔓兮,你再是气愤,霍昱骁也跟我睡了。你有种就把我接家里去做小的,不然就看着我做霍太太,滚到一边去,别再打扰我们俩!”
“你个下贱东西,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
沈蔓兮没说话,霍昱骁怒了,阔步过来,将顾桥从地上揪起来,神色阴狠如霜,“立刻,跟蔓兮解释清楚,我根本就没碰过你,否则,我一定会让你生不如死!”
顾桥仰头看着他,虽然畏惧,但为达成目的,还是漾起了媚笑。
“昱骁,你刚才在床上抱着我缠.绵辗转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怎么沈蔓兮一来,你说变脸就变脸了呢?你就这么怕她啊。”
见她这样,霍昱骁就像触碰到肮脏秽物一样,狠狠将她甩到了地上,继而愤然喝令陆然进来,让他把顾桥拖出去,秘密处理。
陆然倏地看向霍昱骁,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怎样也不会对夫人的朋友下这么狠的令。
要知道,但凡霍昱骁下令秘密处理的人,不是送去vp精英医疗机构内部做人体研究,就是被丢进地下红灯区,折磨到死为止。
加上霍昱骁自身有强大的秘密精英兵队,所以官方就算知道了,也没人敢管他的事。
顾桥不懂什么意思,还得意的昂着头,以为霍昱骁在吓唬她。
倒是沈蔓兮看出了不对劲,上前阻拦了霍昱骁,“你跟她的事,我暂且先不追究,但你得跟我出去把婚礼办完,别让我再丢脸!”
听她这么说,霍昱骁才姑且留了顾桥一命,但还是叫陆然先把她拖出去,关起来了。
沈蔓兮一身紫色拖尾敬酒礼服在前面,姿态怡然的走着,霍昱骁快速追上来,拉住了她手。
“蔓兮,我知道看到这样的场景,你很生气难过,换做我,我会比你反应还大。但,我真的没有碰过她。”
“我只想安然举行完这场婚礼,你的解释,以后再说。”
漠然拂开霍昱骁的手,沈蔓兮拖着裙摆往前走,却突然想到什么,又转过身来,将墨镜戴在他的眼睛上,自己也坐在了轮椅上。
就算内部已经极度腐烂,该有的体面也是不能少,大局也照样得顾忌周全的。
做好这些,沈蔓兮拉上霍昱骁的手,朱唇勾起明媚的笑。
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去面对那会场上,大半个商界都来参加这场婚礼的富豪名流。
她代表的不止自己,还有沈家的颜面。
很快,她拉着霍昱骁挨个与那些名流富豪敬完酒,顺带趁机帮沈家与霍昱骁拉拢了不少势力。
这场婚礼,也就此落下了帷幕。
沈蔓兮坐在哥哥送给她那辆宾利加长婚车上,缓慢的卸掉了身上所有装扮。
霍昱骁也应付好其他人,坐到车上来。
示意陆然开车后,他看着沈蔓兮,沉默许久,开口,“蔓兮,对不起,你要是心里不舒服,就对我发泄出来吧。”
“我为什么要有心里不舒服,还对你发泄?”沈蔓兮漠然看向他,凤眸冷的像冰一样,“你我本来不就是一纸婚约,并非真实夫妻么?”
霍昱骁看着她,墨眸瞬间凝沉下来,“蔓兮,这就是你婚礼过后,要跟我说的么?”
“不然呢?”
沈蔓兮讥诮的勾起已经卸了口红的粉唇。
“我发现你真的很有意思,总是有了这个还奢望那个。我都已经心平气和,跟你举办完婚礼,还帮你拉来不少势力与合作,你还想怎样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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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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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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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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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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