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景珩看着她,活动了下垂落的手腕。
“叶千凝不过是我的挂名老婆,我还真就喜欢你这种烈性,难以驯服的。反正你也跟霍昱骁有了嫌隙,不如跟了我吧。”
说着,他又伸出手去,要抚弄沈蔓兮下巴。
猛地,沈蔓兮抓住他胳膊,奋力别到了身后,继而指尖隐匿的银针,对准了他的脖子。
“霍景珩!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我对你没兴趣!你要是再敢进犯我,试图对我不利,我就弄死你!”
“是么?”霍景珩微微瞥了眼那银针,反而继续调笑,“你说的倒凶狠,只怕你没这个本事!”
“那就试试看!叶千凝可是在录影棚被逼成了一条疯狗,我敢保证,你会比她惨一万倍!”
沈蔓兮目光狠厉,对他的威胁,可不是说说而已。
霍景珩也知趣,没再挑衅她,“算我怕了你了,我不逗你了,可以放手了吧。”
沈蔓兮秀眉紧蹙,这才带着防备,放开了他。
突然想到了什么,她质问,“叶千凝来接受采访,你怎么会出现在这电视台的暗道里?”
录影棚与这暗道相隔不远,透过前面的小开窗,就能靠到录影棚里面的情况。
莫非……
沈蔓兮猜疑到了什么。
霍景珩却漫不经心的转动指尖,那个铂金打火机,说道,“叶千凝是我老婆,她接受采访,我来观看,这有问题么?”
沈蔓兮冷笑,“只怕你不是来观看的,而是另有目的。”
“不过,我也提醒你,少动点歪心思。你不是霍昱骁的对手,惹急了,我也不会放过你!”
“那照你这么说,我还真是有点怕呢~”
霍景珩似笑非笑看着她,打火机跳动起的火光,似乎预示着什么,让他看上去更加阴暗。
沈蔓兮懒得搭理他,滑动轮椅,往外面走去。
霍景珩噙着嘴角,转身看向她,却意外看到她露出来的后腰上,又一道类似蝴蝶形状的胎记。
倏地蹙起眉,他快步过去,拽住了沈蔓兮的胳膊。
“霍景珩,你要干什么?没完了是么?”沈蔓兮以为他又来找麻烦的,恼怒的冲他嘶吼。
霍景珩却没管这个,俯身就掀开她后面衣料,摸上那蝴蝶胎记,确定不是黏上去的,他更加凝沉了神色。
“你怎么会有这个胎记?不应该啊。
“这胎记从我出生就有,怎么,这个你也要管么?”沈蔓兮眼神冰冷,狠狠将他推了出去。
霍景珩向后踉跄几步,看着她,陷入了回忆。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当年他骗霍昱骁到深山丢下,离开时却意外坠.落深坑中。
那个偶然经过,并且用一根藤蔓,把他救上来的小女孩,后腰上,也有一个蝴蝶胎记。
他可能不爱叶千凝,对她也一直都是利用,但这个小女孩却一直铭记在他心里,直到现在还再找寻她的踪迹。
“沈蔓兮,你小时候,有没有去过东陵深山里?”
他试探的问着沈蔓兮,语气明显柔和了下来。
沈蔓兮却只当他发神经,“我从没去过什么东陵深山,倒是你,凭白掀我衣服,简直是活够了!”
话落,她猛地朝霍景珩一扬手,毒粉扑了他满脸,丝毫没留情。
猝不及防,吸入毒粉,霍景珩很快就痛苦的倒在地上,捂着脖子挣扎,却不受控的低声狂笑。
他本来是在暗道,堵沈蔓兮,要跟她谈合作的。
毕竟,顾桥那个蠢货失手了,他得另辟蹊径才行。
却不曾想,发现那蝴蝶胎记,竟又被沈蔓兮给算计了。
“你这女人,真是,太,阴毒了!”
咬牙吐出几个字,他猛地呕了一口鲜血。
沈蔓兮却冷笑,轻弹了下指尖,“我说过你是在找死,那你必然得生不如死,才不算我说空话!”
漠然转身,她也懒得再装了,直接起身拖着轮椅,离开了这里。
“沈蔓兮,你不跟我合作,迟早会死在霍昱骁手上,你会后悔的!”
霍景珩不甘的嘶吼声,在身后漂浮涌动。
沈蔓兮却懒得理会,连头都没回,就彻底消失在暗道之中……
别说什么宽容对待,她可没那么仁慈心善,她就喜欢当机立断,让别人好看!
很快,她开车到了沈家,将轮椅放下来。
坐上去,照旧是那个柔弱不堪瘫痪在轮椅上的,沈家千金沈蔓兮。
佣人出来将她迎接进去。
沈母见她回来,忙迎过来,拉住她的手,说是看到电视上,叶千凝欺负她的事了,心疼得要命。
沈蔓兮却笑着安抚她几句,就去楼上沐浴更衣了。wWW.ΧìǔΜЬ.CǒΜ
叶千凝的事,很快就在盛京传开,媒体也在带动民众谴责讨伐她。
她也因为伤势太重,被送去了叶家名下的私人医院,进行治疗。
众所拥戴的抗疫英雄,如今成了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而沈蔓兮却靠在浴缸里,悠闲的摇晃红酒杯,看着新闻里这样不堪的叶千凝,两者形成了天大的差距。
虽说她手下留情了,但叶千凝想要痊愈,除了来跪下求她,想都别想!
“小姐,姑爷回来了,在问你什么时候下去。”
沈家佣人刘妈,在门外,询问着沈蔓兮。
她看眼旁边的水晶挂钟,刚好要到晚饭时间了,语气慵懒说道,“叫他上来吧,你再去准备好晚餐,我们待会要用。”
“好的,小姐。”刘妈应一声,就走了。
沈蔓兮也没多留,利落从浴缸里出来,穿好浴袍,再次安坐在轮椅上,对着镜子吹头发。
没多久,一双手却拿走了她手里的吹风筒,温柔的给她吹起了头发。
透过镜子,她看到是霍昱骁,没再像之前那么厌恶,反而很平静的,让他给自己吹完了头发。
吹风机的轰鸣声落下,霍昱骁拿过梳子,小心给她梳理长发,不自觉感慨。
“我妈妈也有你这样柔顺的长发,可惜,我再也看不到了。”
很少见到霍昱骁表露自己柔弱的一面,这倒也是第一次。
沈蔓兮柔和了目光看着他,“你还没说过,你母亲是怎么不在的,能告诉我么?”
沉默几秒,霍昱骁开了口。
“她是曾经金融界一时的宋家千金宋思凝,因为听信我父亲谗言,以为能嫁给他却不知情的成了小三。生下我以后,活活被霍景珩的母亲林素萍,给逼死了。”
草草几个字,就概括了他母亲的一生。
他母亲的遭遇都这么惨了,他一个没了母亲的私生子,在霍家,又能好过到哪去?
不过是,夹缝生存罢了。
听到这些,沈蔓兮不免对他有了同情。
“你肯定受了很多苦,所以才会那么恨霍景珩。既然如此,你不如放手一搏,将他打入万劫不复。”
她说着,就一沓资料,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了霍昱骁。
“这是叶千凝为了讨好我,交给我,霍景珩最近的黑料。如果都属实,我想你是时候动手了。”
霍昱骁接过那资料,墨镜下,那墨色眼眸将上面内容一览无遗。
他惊叹沈蔓兮会搞到这个,却顾忌眼盲,没表露出来,“我会让陆然去调查的。”
蓦地,他将手搭在沈蔓兮肩膀上,想要亲近。
沈蔓兮却躲开他,再次恢复了冷漠。
“除此之外,还有件事。那就是,等你利用这次机会绊倒霍景珩以后,我们就离婚吧。时间应该不会太久,我哥也拟好了离婚协议。”
只有提前划清界限,以后才不会,不清不楚。
可这却让霍昱骁心头一颤,他疑惑蹙起眉宇,“为什么?原因呢?还是说,你早有预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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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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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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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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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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