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励飞脸色更不好看了,蹭的一下站起来,“不是我要听什么,是你都没什么话跟我说吗?”
对他说的?
真没有啊!
岑萱面对这种无理取闹的男人,实在没办法。
此刻后悔没跟母上都取点经,但还是耐心的试探着询问。
“你这些天让人送过来的试剂,让我这个项目初步阶段圆满完成,非常感谢你。”
“……”
阮励飞嘴角抽搐了一下,一句话说不出。
岑萱察觉到他不喜欢这个答案,继续试探,“听研究院前台说,这些天夜宵都是你送的,太谢谢了,我很喜欢。”
空气更加沉默。
岑萱又想到了最近他帮忙或者照顾的事情说出来。
然后发现他脸色愈发不好看,她尾音也愈发的弱……
本来都准备闭嘴了,她突然想到今晚上那个火辣的小姐妹,“哦!今晚坐在你旁边那女孩子,跟你关系不一般?我是不是破坏你好事了?”
阮励飞怒气值愈发升高,看着她突然恍然大悟的样子,隐隐带着几丝期待。
想着她要是稍稍自觉一点点,他都原谅她了。
然后就听见这句话。
一口老血梗在胸口,差点气死。
一句话都不想跟这笨女人说,他转身气冲冲的回了房间。
餐厅安静下来。
岑萱无声的松了一口气,拍拍胸口。
早知道这顿夜宵是鸿门宴,她就是饿死也不出来。
男人的心思真的太难猜了,明明上一秒还晴空万里,下一秒就阴云密布……
关键是她想破脑袋,都没想出来,他到底想听什么。
老实说,阮励飞也不确定。
只是今晚恶劣的天气,微醺的酒意,加上共处一室,他突然有些上头。联系刚刚包厢里她的温柔纵容,总感觉她对自己是不一样的。
刚刚在等夜宵的时候,他都在思考,如果待会儿这小妮子跟他告白,他该怎么反应。
是直接答应,还是说考虑考虑?
要知道从小到大,追在他身后的小女生不知道有多少。
他统统不感兴趣,也从来不给别人任何机会。
他愿意考虑这件事,已经很主动了好吧?
还要主动到什么地步?
对于这个问题,他很费解,于是找到了他的感情启蒙导师——
陆景深。
他虽然不待见陆景深,但是看到陆景深对小妹的好,还是很赞同的。
而且说句心里话,他挺敬佩陆景深这种认准一个人,就主动出击,不给自己留遗憾的行动力。
翻来覆去睡不着,他给他发了消息,【我还要怎么主动?为什么她就是不开口?】
等了两分钟,那头回了消息。
陆景深,【你主动到什么地步了?】
男人之间有种微妙的心理感应。
不用说什么事,不用详细描述什么情况,似乎都懂对方。
比如陆景深只安排了一套房,阮励飞明白他的用意。
同样,他也清楚对方是懂自己,才这样安排。
现在也不用多解释,只是实话实说,【我决定好了,她要是跟我表白,我不会拒绝。但是好奇怪,她忍住了,就是不表白。】
陆景深,【……】
阮励飞,【发什么标点符号,你说话啊!】
陆景深,【明天你别回来了。】
阮励飞看见这话,眼睛一亮,翻身从床上坐起来。
抱着手机迅速啪啪打字。
阮励飞,【什么意思?你是让我在帝都陪她,再给她一次机会吗?也不是不可以,但是她太迟钝了,我会很为难!我很少给人第二次机会的,她要是再不把握住我也没办法了!】
陆景深,【不是,我的意思是你不配。】
阮励飞,【???】
陆景深,【我们阮家没你这么愚蠢的男人。】
阮励飞,【……】
狗东西,‘我们阮家’这种字眼都用上了!
真够不要脸。
结了个婚还真当自己是阮家人了。
等等。
他不就是这么不要脸,才把小妹追到手,还取得了他们几个的信任吗?
坐在床上思索了好久,脑子里突然想到了,他在包厢里提无理要求时,她似乎都满足了。
而且她还说,担心他喝了酒吹了风会头痛。
头痛……
他现在就相当头痛,竟然一点都没有头痛的迹象呢!
黑暗中,男人在床上气得捶胸顿足。
在某个瞬间,他突然顿住。然后迅速下床,快步往浴室里走去。
有机会,抓住机会。
没有机会,那就创造机会。
大雪果然下了一夜。
整个帝都被披上了一层雪白的面纱。
就连四季温暖的蓉城,今年都下了一场不小的雪。早上起来,依稀还能看到干枯的树枝上,堆积着点点雪花。
阮知夏推开窗户,感觉到扑面的冷风刮过来,冷不丁儿打了个寒颤。
下一秒,整个人被一件宽松柔软的外套裹住,脑袋被掰进了一个胸口,结实宽阔。
熟悉的气息萦绕在鼻尖,能听到有力的心跳声。
她无奈勾唇,“干嘛呀?”
头顶男人声音磁性好听,“一秒不看住你就乱来,穿外套了吗?就往窗边站?感冒了怎么办?”
说着话,拦腰抱起人往床边走,身上的外套裹得更紧了。
阮知夏刚睡醒起来,想到昨晚可能下雪了,下意识就跑去开窗看看外面的世界。
没想到被当场抓回来……
她脑袋在他怀里拱了拱,偏头一双亮晶晶的眸子看着他,“陆景深,我有没有说过,你现在很啰嗦!像老妈子一样!”
陆景深微微挑眉,“没有,你只说过,我像你爹。”
阮知夏,“……”
爹系男友这个词,倒也不是这么直白。
“现在说了,那就是我又像爹又像妈?夏夏这个评价,我很满意。在儿子出生之前,先便宜你了。”
“……”
一本正经的说辞,逗笑了阮知夏。
他最近总是儿子儿子不离口,仿佛确定了肚子里的就是儿子一样。xǐυmь.℃òm
“你很喜欢儿子?”阮知夏突然问出了疑惑。
陆景深将她放在床上,起身去将窗户和窗帘都关上,随口回答,“一般般吧。”
阮知夏不相信他这个答案,追问,“那为什么你总是说儿子,都没提过闺女,你不希望是闺女吗?”
陆景深帮她拿过来一套居家服,坐在床边,“老实说,不太希望。”
阮知夏更诧异了,“为什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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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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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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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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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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