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头的动作矜贵优雅,绯色的薄唇潋滟,随着吞咽的动作,喉结滚动。
阮知夏视线猛的僵住,对上那双缱绻温柔的眸子,本就顶不住。再注意到他的小动作,脑瓜子顿时嗡嗡的。
这狗男人,真是随时随地都不忘乱撩人啊……
懒得跟他一般见识,猛的扯过薄被盖住自己,转身背对着他。
“睡了,喝完自己出去。”
“那你还喝吗?”
清冷温柔的嗓音,带着真切的疑问。
阮知夏想到刚刚他吞咽的动作,浑身都有些发热,声音也气急败坏,“不喝,睡了!”
男人低低的轻笑,没说话。
但也没走。
僵持了一阵,阮知夏没听见声响,下意识转头去看。
陆景深还坐在床边,深邃的眉眼定定的看着她,温柔的要命,像是要将她融化在里面。
她有些不自然,扯过被子,将自己半张脸都盖住,只剩下一双眼睛在外面。
仿佛这样才有安全感。
她眨了眨眼,小声嘀咕,“你怎么还不走?”
男人俯身下去,凑得更近了些,抬手将她把额前的碎发捋到旁边,一个轻轻的吻印在她的额头。
“想多陪你待会儿,你睡着了我再走。”
“你在这儿我睡不着!”
阮知夏自己都没察觉,软绵绵的声音带着娇嗔的意味。
陆景深微顿,锁着她的视线暗了些。
一句话脱口而出,“为什么?”
阮知夏,“……”
二人离得太近,喘息相闻。
就算隔着被子,她都能闻到他身上散发的酒气,夹杂着独特的冷冽清香,不讨厌,反而熟悉的勾人。
这种时候还问为什么,他自己心里没点数吗?
“上次我们一起选角的那部剧明天开机,要不要去看看?”陆景深也没等答案,继续找其他话题。
阮知夏扁扁嘴,“我忙着新项目,这几天不一定有空呢?”
陆景深疑惑,“新项目?”
阮知夏下意识解释,“嗯,一种心脏病的特效药,是心脏病人的福音。这个课题我先前做过,但是效果不佳。现在结合西医的用药,我想再尝试一遍。”
陆景深听不懂,但是阮知夏愿意跟他讨论,他就很开心。
低低的嗓音夸赞了一遍,说她这次一定会成功,然后才问了关键问题,“资金还充足吗?需要就跟我说。”
阮知夏好笑,“你忘了给了我二十亿了?哪儿那么快用完,我又不败家!”
“那个不一样,外人理解的是投资,但走的是你的私账,可以给你自己花。”他顿了一下,补充道,“你可以败家,我养得起。”
阮知夏眼睑颤了颤,被子捂的慌,她往旁边挪了一点,不动声色的离他远一些,这才扯下被子。
轻描淡写忽视了他后面那句话,只回答,“研究所投入也是我自己花啊。”
“研究所是工作,所有经费该我负责,不用帮我省钱。”
“你这么大方啊?”
“对你我什么时候不大方了?”
“这倒是……”
因为她往里面撤了一点,大床外面一半就空出来了。
二人聊着天。
陆景深从一开始倾身凑近,到最后单手撑着床斜倚在床边,到最后直接躺在了床上。
不知道聊了多久,阮知夏眼皮子开始打架了。
她打了个呵欠,“明天再说吧,我困了。”
“那睡吧。”
“你也早点睡啊,晚安。”
“晚安。”
“……”
卧室的壁灯关上,彻底陷入了安静。
房间门紧闭,没再开过。
月色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落在朱红色的地板上。影影绰绰的光线下,大床上的两道身影越来越近,满室的温馨。
阮知夏这晚睡得不太好,她感觉一向宽敞的大床,窄了很多,打滚都不方便。
有一只很温暖的大抱熊,占据了她大床的大半位置。
她推了推他,大抱熊纹丝不动,还把她圈在了怀里。
一开始她很不舒服,想挣扎开来。但是大抱熊的怀抱很温暖,很安稳,让她潜意识里想要依赖,所以她也就忍了。
但忍到后半夜,旁边的大抱熊像火炉一样,烤得她浑身不舒服。
她下意识想挣脱,想睁开眼看看什么情况,耳边突然响起陆狗的声音,“夏夏,不许再动了。”
低低沉沉的嗓音,带着咬牙切齿的威胁。
让她无端有点犯怵。
不动就不动喽……
翌日清晨。
阮知夏醒来,感觉腰酸背痛。
她想起昨晚那个梦,想起自己僵着身子睡了一晚上,极度不爽。
伸展伸展手脚,发泄似的想摆个大字型。
然后手触到了一个障碍物,脚被什么桎梏住,完全没能伸出去,半眯着的眼睛猛的睁开。ωωω.χΙυΜЬ.Cǒm
眼珠子滴溜溜转,打量着周围的环境,是自己的卧室啊。
正当她脑子飞速重启的时候,一只手臂伸了过来,轻松将她往旁边捞了一下,她被动的朝一旁滚过去,后背抵上结实的胸膛。
看着腰间那只大手,她懵圈了好几秒。
“啊!”
一声尖叫声。
她猛的挣开他,快速往旁边滚去。
身子落空,她直接滚到了地毯上。
双手扒着床沿,她撑起身子,看着床上的方向。
男人还穿着衬衫西裤,平时一丝不苟的衣服,此刻被压出了褶皱,他睡眼惺忪,眉心微蹙,是被吵醒的不悦。
半撑起身子,衬衫领口半开,露出好看的锁骨,再往下是隐隐胸肌……
“怎么了?”
低低哑哑的声音,带着晨起的慵懒,沙哑好听的要命。
阮知夏眨了眨眼,确定事实的真实性,惊呼开口,“你怎么在我床上?”
陆景深看了她一会儿,平时深邃沉静的眸子,此刻也茫然了一瞬,复读机一般开口,“我怎么会在你床上?”
“你问我我问谁!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未经别人的允许,擅自进女孩子的房间!你这是骚扰!”
“……”
男人默了片刻。
视线笔直的落在那张愤怒的小脸上。
几秒后淡声开口,“我进来的时候,你知道。”
阮知夏,“???”
“第一次是我自己进来的,第二次是你让我帮你倒水,你允许了。”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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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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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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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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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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