刀光剑影和升腾的火焰中,一道道人影跌入血泊,化作尸体。
夜色下的战场边缘,靠近昏暗树林的一角却诡异地陷入僵持。
三名松鼠党重伤倒地,失去战斗力。
猎魔人提剑而立,侧过半张脸,看向后方——
而身形单薄的精灵女人双手僵硬地抬起钢剑,剑尖笔直对准他背后一袭宽大斗篷。
黑红色秀发随着夜风飘舞。
爬满血污的脸上,星眸噙着冷光,打量那张大理石般的侧脸。
鼻梁、眉毛、嘴唇,银灰色的眸子,顶端发尖的耳朵。
她的心跳忽而慢了一拍。
一股异常的熟悉感涌来。
一如三年以前。
罗伊脸色复杂地垂下手中剑,金黄和漆黑的光芒仍旧覆盖周身。
周边的喊杀声不知不觉地远去,一段尘封的记忆涌上心头。
拉·瓦雷第男爵领。
别忘了我。
唇角轻轻地一吻。
黑红色的发丝拂过脸颊,温润甘甜的气息,带着不舍和眷恋的眼睛。
爱佛琳,三年时光未曾在她脸上留下丝毫痕迹。
但那时柔弱动人的气质,已经被战场冲刷殆尽,只剩下坚毅、果敢、铁血。
熟悉,却又陌生。
……
他看了眼痛的快要昏迷的精灵女术士瓦西丽、浑身冒出青烟头发倒立的托露薇尔、胸膛血淋淋的肯萨法…
当初正是这三个家伙把爱佛琳带回世界边缘,既多尔·布雷坦纳!
他设想过,爱佛琳可能加入松鼠党。
却不曾想到,自己会和她在战场上重逢。
刀剑相对。
没有美酒,故事,故人重逢的欣喜。
只有压抑和难受。
“你、你是罗伊?!”爱佛琳钢剑斜立在腰间,目光紧张地扫过倒地的同伴,嗓音清脆婉转,却带着一丝颤抖、和难以置信。
几年前那个瘦小的少年,如今已经变成强壮、敏捷、杀神一样的猎魔人。
更加英俊,尖耳更加尖锐,五官更接近自己的族人,像是一个精灵混血。
但他紧握在手中,还在滴血的白玉长剑上反射着残酷而美丽的光芒。
属于同胞的血!
冰冷现实摆在眼前。
这个自己曾经视若亲人,内心深处眷恋、喜欢的男人,毫不留情地杀死了无数个手足同胞。
一种针扎般的刺痛扼住了她的心脏。
同胞惨死。
过去的亲密好友,变成杀人凶手。
何其荒谬?!
隐约有几滴冰凉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涌出眼眶,在她爬满伪装油彩的脸颊上,划出两条醒目泪沟。
“是我,爱佛琳…姐姐。”
猎魔人声音沙哑得好似患了重病。
“你、你和他们是一伙儿的?诺城那一次,也…”
精灵女人嗫嚅着问,手中钢剑抖了两下,脚步向他靠近。
罗伊的脑子突然有些乱糟糟的。
原本尽情杀戮的痛快荡然无存。
胸膛中只剩苦涩。
下意识地用背部挡住树林的缝隙。
避免战场中的同伴发现这边的异常动静。
“别再问了。离开吧,爱佛琳,立刻带他们走。”
突袭战已经进入尾声,剩下的松鼠党不到五十个,还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减少。
“你说什么?”托露薇尔摸了一把头顶被电得如同钢针倒立的长发,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艰难挣扎地爬起身体,靠在粗糙的树瘤上,小巧胸膛起伏,乌溜溜的打量着罗伊,忽而面露恍然,
“爱佛琳,这个猿人是不是以前在拉瓦雷第救了你一命的老熟人?”
精灵女士悲伤一笑,点头。
“没时间解释,快走!趁他们发现之前!”罗伊加重了语气,银灰色的瞳孔射出锐利的寒光。
心头却叹了口气。
他还清楚地记得爱佛琳对自己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照顾。
他下不了那个狠手,哪怕他是一个主加意志的男人。
所以只有一个选择。
“猎魔人,别假惺惺了!”背靠着桐树的肯萨法斜眼看了眼胸前的豁口,指缝间拼命钻出的鲜血,有气无力地戏谑道,“你杀了我们多少人?在诺城,还有刚才!”
“从前不见你心慈手软,现在反而令人作呕地虚情假意!”
“你到底有什么阴谋?!”
“来啊,给我个痛快!”
“爱佛琳,动手!”肯萨法爬满血丝的眸子转向精灵女士,“你忘了死在他手底下的同胞了吗?你忘了被岩浆吞噬、痛苦哀嚎的血脉至亲!”
“你忘了那句老话——Noamekend,iasheatwoudadifrrent。(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爱佛琳捏紧手中钢剑,弓背屈膝勉强做出进攻姿态,表情变幻不定。
“啪!”罗伊抖动手腕,古威希尔划出一道白光,拍中肯萨法的脑袋,将他活活拍晕过去,脸颊埋进泥土。
接着他又一剑拍晕捂腿哀嚎的术士瓦西丽。
电光火石间五指勾勒。
托露薇尔眼前一花,瞳孔扩散像是木偶一样愣在原地。m.xiumb.com
而猎魔人身形一闪,扛麻袋似地一左一右将两个女人抗在肩膀上,朝爱佛琳伸出了手。
“跟我走!”
劲风来袭,精灵女士绷紧俏脸,咬牙,尖叫着,朝他挥出一剑。
但这一剑大失水准,破绽百出,还不如孩童的杂耍。
啵!
软弱无力的钢剑被昆恩法印弹开在地。
罗伊摇头一叹。
大手一擒一抱。
爱佛琳身不由己被他拽了过去。
下一秒,带着三个女人的罗伊,身形化作狂风消失在战场远处。
……
十分钟后,这场一边倒的自杀式袭击彻底结束,林间空地躺满松鼠党的尸体。
在猎魔人的围剿之下,漏网之鱼寥寥。
“你在看啥了,伙计?”
兰伯特拍了奥克斯肩膀一下,扫视四周。
在冷却的熔岩、几辆烧焦马车飘出的烟雾之间,科德温士兵的身影来回巡逻,打扫战场,而猎魔人的马车队固若金汤,分毫未损!
“罗伊抱走了几个精灵女人。”奥克斯眉毛倒立地嘟哝,
“瞎说什么?他是去追逐逃犯!”
……
远离战场一处阴暗的山洞。
两名被催眠精灵女士倒在火把下的岩壁旁。
爱佛琳坐在墙角,双手环住小腿儿,下巴搭在膝盖上,半张苍白的脸被火光照亮,另外半张藏在阴影里,带着一种伤透心的虚弱。
“爱佛琳,我不想骗你,我杀了不少松鼠党。因为不杀他们,我就会死。从始至终我都是出于自保反击,无论诺城那次,还是今天。”猎魔人站在阴影里,嗓音低沉,“但现在,解释再多你也听不进去吧?”
“出于曾经的交情…”罗伊深深地看向爱佛琳,后者出神地看向地面,避开了他的直视。
“我给你一个忠告。”
“留在蓝山,别再插手这场战争,你们毫无底线的袭击行动除了让古老种族处境更加堪忧,没有任何意义。”
“继续下去。迟早,你,还有你这两位姐妹,难逃一死!”
爱佛琳明显没有听进去话。
瓜子脸上冷若冰霜。
咬紧了银牙。
猎魔人突然在她面前蹲下身体,将一枚晶莹剔透的千里镜水晶,强行塞到她的掌心。
银灰色的眸子盯着她瞪圆的眼眸。
“我认识的爱佛琳是个善良的,富有同情心的女人,她不希望看到,同胞们继续袭击无辜的人类,然后毫无意义地死掉!”
“她不希望更多无辜者牺牲。”
罗伊星辰般的眸子闪烁着温和而体贴的光芒
“我想象得到,之前的战斗,你内心肯定饱受煎熬。”
谷</span>爱佛琳消瘦的肩膀一颤。
忽而有点鼻子发酸。
最了解自己的却不是并肩作战的血脉同胞。
而是他。
“但这种状况并非毫无改变的机会。”
罗伊话音一转,说出了一番比今天的相遇更令爱佛琳震惊的话。
“我知道,你们背后下命令的人,乃是北方术士兄弟会的一员,精灵术士法兰茜斯卡·芬达贝阁下吧?”
他刻意在姓氏上加重了语气。
爱佛琳不由闭上了眼,又是血污又是伪装油彩的脸颊变得像雪片一样惨白。
他从何得知?
猎魔人从这表情中找到了答案,
沉吟了良久,眉峰紧蹙。
眼中浮现思考之色。
心中做出了某种决定。
“听我说,带上你的两个朋友回到蓝山,告诉法兰茜斯卡,我能解答她的一切疑惑,包括她的合作伙伴威戈佛特兹的下落!”
“我还能给她一个绝密的建议,计划——不需要再向尼弗迦德皇帝的恩希尔·恩瑞斯卑躬屈膝,让你的精灵同胞充当他的马前卒,往北境的火坑里跳。”
“而且我能实现你们的理想——让精灵,获得一块彻底属于自己的土地!”
爱佛琳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他的语气澎湃激昂,表情真诚,眼中放着光,仿佛一瞬间从一个双手沾满同胞鲜血的屠夫,变成一个为了爱黎瑞恩的松鼠党!
巨大的反差令爱佛琳神态恍惚。
但不得不说,他描绘的场景充满了诱惑力。
“你们已经住腻了世界边缘的贫瘠之地了吧?”
“百花谷那块土地,不要也罢,你们有一个更好的选择。”
“另一块更适合你们的土地。”
“但首先,你得让法兰茜斯卡联系我…用这块水晶!”
……
猎魔人说完话,紧抿嘴唇,最后打量了爱佛琳一眼。
如此地仔细,带着一股怀念,仿佛要把她的脸彻底铭刻在心底。
爱佛琳几乎要忍不住让他留下,和他耐心又彻底地攀谈一番。
消除想象中的误解。
聊聊过去几年的经历。
可她不能。
这么做,自己又如何对得起死去的同胞?
罗伊沉默着,重重握了握她柔软、却又遍布细密茧子的手。
转身!
毫不留恋地大步离开山洞。
身后黑色披风飞旋,眨眼消失在漆黑夜色中。
……
罗伊回到营地的时候,兰伯特和奥克斯揶揄地看了他一眼。
却理解地没有多问。
营地里多出了一百名科德温士兵。
战斗结束后不久刚抵达。
但罗伊丝毫不觉得奇怪,这跟记忆吻合,当初练习熔岩法印的时候,他就注意到了身后的跟踪者,只是没有声张。
营地中央,阵亡者已经被整齐地排成几列,并肩躺在一起,无论是矮人、精灵,还是人类。
两百来具尸体,九是松鼠党,车队中牺牲者不足二十人,全都是温克手下的士兵。
与悍不畏死的松鼠党扭打成一团同归于尽,或是被带有分裂细针的箭矢命中要害。
而猎魔人的同伴,以及矮人六人小分队,一个不少。
虽然满身血污,盔甲武器磨损严重。
自身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罗伊重重松了口气,自己的插手总算改变了几个矮人死亡的命运!
但现场气氛有些奇怪。
这一场遭遇战他们一方大获全胜,场中气氛却相当压抑,没有半点喜悦,兴奋。
车队边,狼藉的地面还没被收拾干净,翻倒的木桶四处散落,其中有些摔得粉碎。
里面的东西洒在地上,那些所谓的军需物资暴露在一双双眼睛前——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灰色石头,价值甚至远不及咸鱼。
“给亚甸德马维国王的援助?”亚尔潘·齐格林咬牙切齿地说出了此行的目的地,不是什么科德温士兵的支援。
而是给亚甸。
他敏捷地跳上一架马车,当着众人的面,毫不客气地一斧头劈开一副木箱。
破口露出坚硬而粗糙的青色棱角。
箱子里全是石头。
“这便是亨赛特王临行前再三嘱咐我们的,格外重要的秘密援助!意义重大的护送?”瞪得像盘子一样的眼睛环顾在场众人。
五个矮人脸色发青,难以置信,愤怒地喉咙嘶嘶作响。
猎魔人们脸露恍然,他们早就敏锐地察觉到马车的车轮印太深,马车上一个个大箱子里装的东西重得出奇。
却没想到却是石头。
连车队中央的孩子都保持了沉默,只是眼睛充满好奇,矮人大叔们为啥要保护这么一堆毫无价值的东西?
穿着黑金相间服色的科德温士兵中走出了身材高大的军需官。
连外套都完好无损。
冷漠的脸颊上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愧疚。
“抱歉瞒了你这么久…亚尔潘阁下,我就对您实话实说,这次的护送是一个陷阱。”温克嘴角带着歉意,朝着矮人鞠了一躬,“为了引出潜伏在森林之中的松鼠党。”
“为免物资被他们抢走,所以用这些石头来替代。”
“给松鼠党的陷阱?”保利·达尔伯格握紧了心爱的手弩,一把将浓密的胡须甩到右肩,“让我们送死的陷阱才对!如果不是猎魔人大师中途加入。”
他不由感激地看向猎魔人的车队。
“咱们也就五十个人,早就被这群松鼠党杀了个一干二净!”
“你对俺们…做了什么!”伯尼语气羞愧又愤怒,他甚至为了这堆石头,抱有必死的决心,“你们把俺们当成什么人?”
“稍安勿躁,诸位,确切地说车队有一百五十人!”一位穿着闪亮铠甲的骑士从温克专员身边走出,表情平静地冲几名矮人解释,“本人费雷德嘉德,奉亨赛特王的命令,带着一群科德温的精锐战士,跟在车队之后,保护诸位周全!”
他的语气充满了公事公办的冷漠。
“哈哈!”雅尼克怒极反笑,冲着骑士唾沫横飞地咆哮,“你们来的可真及时!战斗结束,刚好出现!帮助我们打扫战场!尊敬的费雷德嘉德阁下,你可真是帮了我们大忙!”
他夸张地朝着科德温士兵们鞠了一躬。
“我谢谢您们!”
“不,这不是针对松鼠党的陷阱。”
罗伊走出人群,锐利的目光扫过温克专员,以及骑士、新开的士兵
“什么意思,罗伊?”
“伯尼,其实我有一个猜测!”
猎魔人戳破了军需官竭力维持的借口。
“这一趟运送护送石头的秘密行动,只是亨赛特王为了测试你们是不是叛徒的设计。”
“科德温的仁君哦,想知道诸位是否早就跟松鼠党狼狈为奸。”
“他想看看,你们是否敢跟松鼠党真刀真剑地打一场!”
这一刻。
整个战场鸦雀无声。
猎魔人们眼中浮现一丝怜悯和同情。
矮人狩龙小队,身为古老种族的一员,背叛松鼠党的同胞,为人类帝王忠心耿耿地效力,甚至不惜与同类刀剑相向。
却换来了质疑和试探。
以他们生命为代价的试探。
“温克,老伙计,告诉我答案!”亚尔潘看向军需官,眼中还带着一丝期待。
“抱歉,亚尔潘…里根、伯尼…原谅我们。”温克表情痛苦地低下头,“但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危险和猜忌都结束了。”
“我回去就告诉亨赛特陛下,你们不是奸细,你们没有背叛!”
他抬头诚恳地扫过六名矮人。
“我会以我的人格和名誉为你们担保!陛下会明白的!”
……
并排站立的六名矮人不发一言,缓缓转头,扫过温克身边的所有人,新来的士兵,刚才并肩作战的士兵,倒在地上的同僚,松鼠党的两百具尸体。
片刻沉默之后。
“用不着了。”亚尔潘·齐格林语气中带着一股深刻到骨子里的疲倦和失望。
他忽略了温克的目光。
看向猎魔人。
“诸位大师,接下来恐怕得打扰打扰你们,俺们六个想搭趟顺风车。”
“欢迎之至!”
罗伊欣然点头。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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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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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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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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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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