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白泠抬眸,看东方离拿出一封信。
“孽女,你还不跪下向七皇子求情,千万别连累了公主府。”琇書蛧
凤展连气得浑身发颤。
“七皇子,求你不要杀泠姐姐。她也是走投无路,求你看在她是你未婚妻的份上,放过她。”
凤香雪一听,抢在凤白泠前跪下,冲着东方离磕头求情。
此情此景,旁人眼中看着,都觉得凤香雪姐妹情深,感慨凤白泠有个好妹妹。
“香雪,你实在是太善良了。她这么对你,你还为她求情,也罢,我看在你和公主的面子上,杀人之事,兹事体大,还是请公主出来给个说法。”
东方离暗道,同样都是公主府的女儿,凤白泠蛇蝎心肠,凤香雪兰心蕙质,才是他王妃的最佳人选。
“姐姐,你快去请娘出来。”
凤香雪央求着凤白泠。
那时,凤白泠可没看穿凤香雪的恶毒用意,在被毒打一顿后,为了保住自己和七皇子的婚约,她不顾娘亲永安公主还在养病,请她出来。
永安公主在看到凤白泠被毒打一顿后,又气又急,当场就吐血而亡。
永安公主死后,凤白泠又被赶出公主府,凤展连父女霸占了公主府,靠着那一道先皇留下的密旨,巴结上七皇子,一路平步青云。
凤白泠直到死前,才知道这一切。
“凤香雪,我娘病重,你这时候叫她出来,可是想气死她?再说了,夏竹还没断气,我怎么就杀人灭口了。谁都不用请,我要见官。”
凤白泠轻飘飘一句,凤香雪哑了。
她张张嘴,不敢再说请公主出来的事。
“孽女,你还嫌不够丢脸,还要见官?”
凤展连气得都要站不住了。
“大楚律有明文规定,我是正儿八经的公主府嫡女,上了皇家玉碟,除了皇上和宗人府,谁敢办我!我要去宗人府!”
凤白泠将荆条横在身前,眸间冷光凛凛。
东方离皱了皱眉,他当然知道大楚律法,可凤白泠这个猪脑袋怎么也知道?
宗人府的宗令是那人……他比父皇还要棘手。
不过今日之事,他和九弟策划多年,自问做的天衣无缝,夏竹吞了金,活不过一个时辰,人一死就死无对证了。
“就依你,去宗人府。”
在东方离看来,凤白泠到了宗人府也就女人那一套,一哭二闹三上吊。
那人最烦就是女人,凤白泠这次是死定了。
半个时辰后,几辆马车停在宗人府前。
和历朝历代一样,宗人府多挨着皇宫,与六部接壤,内设了衙门,由宗令主持日常皇家相关事务。
凤白泠没来过宗人府,也不知道这一任的宗令是什么人,只听说宗令是个狠角色,很多皇帝不能解决的案子,到了宗人府都能一一查办。
东方离的马车最早抵达宗人府,他下了马车,负手在背后,一脸的孤傲。
朱墙黑檐,白雪堆砌在墙上,墙边种着一片梅林。
宗人府门庭冷清,大门紧闭。
“大白天的,一个人都没有。来人,拍门。”
东方离娘亲是萧贵妃,在几位皇子中很受宠,如今太子又是那样情况,朝野中不少人认定他是下一任太子人选。
宗人府的这位虽军功赫赫,可终归只是天家臣子,东方离并没有将其看在眼中。
一阵拍门声,见无人应答,两名侍卫推门而入。
脚刚跨进去,砰砰两声,那两名侍卫就如断线风筝飞了出来,滚到马车旁。
东方离定睛一看,胃里顿时翻江倒海,腿脚都软了。
两名侍卫一个被砍断右手,一个嘴里满是血断了舌,躺在雪地里,鲜血染红了一树树的白梅,看上去触目惊心。
“哪来的野狗乱吠。”
那人声音清冷,落在耳中,比北风还要冻人。
刚下马车的凤白泠听到那声音,心情复杂。
宗人府内,一人水墨锦衣,缓步走来,行走之间,自有一股鹰顾狼视之相。
宗人府的现任宗令,正是九千岁独孤鹜。
“独孤鹜,你好大的胆子,敢伤皇家护卫!”
东方离脸色发白,也不知是被气的,还是被吓的。
“东方离,午后你的马车出了城?”
独孤鹜看也不看东方离,随口问道。
“是……是又如何。管你什么事,你杀了我的侍卫,我要去父皇那告你。”
东方离的马车出城,是为了接应夏竹,哪知道夏竹办砸了,还受了伤。
“七殿下,宗人府不可携带刀械入内,你的手下逾越了。”
风晚紧跟着独孤鹜身旁,“好心”提醒道。
风晚暗道,真是个不知死活的,自己撞到刀口上了,爷正在调查星宿门刺杀自己的事,七皇子的马车刚好那时候路过,其中有几具尸体又刚好有一枚七皇子府的令牌。
东方离气结,又不好发作,只得悻悻然去叫凤府一家人进来。
凤香雪被丫鬟搀着下了马车,两名侍卫已经被抬走了,留下来两滩血印子。
“姐姐,你也看到了,宗令为人残忍,你要再不认罪,一旦被宗人府用刑,对你的名声不好,对公主府更不好。”
凤香雪细声细气提醒凤白泠。
这位宗令不久前刚将两名皇亲砍了脑袋,只因两人酒后路过宗人府,吵闹了几句,扰了他清静。
凤白泠像是没听到,无视血迹,走入宗人府。
凤香雪咬咬牙跟了上去。
“站住,一个乡下来的野丫头没上皇家玉碟,你没资格进宗人府。”
凤白泠头也不回,喝斥道。
凤香雪脸色刹那惨白一片。
凤香雪只是公主府的养女,虽然是凤展连的掌上明珠,可不是公主的血脉,也不是皇亲上不了玉碟,这件事一直是她的心头刺。
凤香雪委屈的直抹泪。
“香雪,你不要理她,夏竹快不行了,杀人偿命,她这次死定了。”
东方离安抚了几句,这才和凤展连一起进了宗人府。
“那不是‘癞姑娘’?”
风晚认出了凤白泠,可不就是癞蛤蟆想吃自家王爷天鹅肉的那一位?
“罚俸一月。”
独孤鹜嘴皮子动了动,丢出一句。
风晚哭丧着脸,他做错啥了,要罚俸?
他那点小银子,连吃个花酒都不够……他还是处男呢。
回来的路上,独孤鹜已经查明了凤白泠的身份。
丑女人果然不自量力,居然想脚踏两只船。
虽然没把凤白泠放在眼底,可一想到她还与人有婚约,独孤鹜就莫名的心中不爽。
“宗令大人,民女凤白泠,有冤情要陈述。我要告七皇子东方离谋害我的丫鬟夏竹,还坏我名节,请大人明断。”
就见凤白泠走上前,跪倒在地,不卑不亢,行了一礼。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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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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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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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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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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