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来乍到的蒙蒂在训练中的表现仍然蹩脚,于是惨遭兰伯特狂风暴雨的挖苦,整整一个半小时,恶毒的嘴巴从头到尾就没歇过超过五秒。
坚强的小男孩差点没哭出来。
不过早餐过后又发生了一件大喜事。
另外两个孩子加入了高文之家。
一个男孩瘦瘦高高,一身破得到处都是洞的黑色棉袄。
露出大脚趾的布鞋。
头发和眼睛也是黑色的。
带着几粒雀斑的脸颊上涌动紧张和好奇。
旁边的女孩儿,小花猫似的脏兮兮脸蛋儿上能看出清秀的五官轮廓,披肩金发乱糟糟的好似枯萎的稻草。
小身板明显发育不良。
此刻,她那白得近乎透明的手指局促不安地拉着一个猎魔人的衣角。
那个暗金瞳孔的。
蒙蒂必须承认,这位叫做罗伊的老师长得最英俊,同时最富魅力,换成是他也会亲近对方。
“你叫什么名字?多大了?”卡尔露出一口白牙,大大方方跟两位新朋友打起了招呼。
而蒙蒂只敢躲在在后面张望。
“阿卡姆托姆…九岁…”黑发的男孩慌乱地用衣服擦了擦脏兮兮的手,这才和卡尔握了握。
“你有点精灵血统吧?”卡尔目光随意地扫过他发尖的耳朵。
阿卡姆托姆浑身一颤…因为混血精灵的身份,他平日里没少挨揍。
“别紧张,孩子,我同样是混血,四分之一精灵…”罗伊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语气温和中透着坚定,“我向你保证,只要来到高文之家,没人敢无端歧视你,欺负你!”
男孩儿这才脸色发红地“嗯”了一声。
“我…我叫维姬…”女孩儿在猎魔人身后怯怯探出头,像是一只从树枝后钻出脑袋的小松鼠,“今年七岁…”
说完,女孩儿驯鹿般纯净温顺的紫眼睛看向了躲在后面的孩子。
他梗着脖子,支支吾吾,“我…我叫蒙蒂…”
……
从这天起,高文之家人气越来越旺,每隔两三天就有新的孩子被老师们领回来。
两周左右,孤儿院里孩子数量达到了顶峰的二十个,然后维持了下来,因为猎魔人们暂时停止了寻找。
他们先用这二十个孩子实验创新的教学方法,效果好再扩大范围。
孩子里以男孩儿居多,女孩只有七个。全都是诺城以及周边村镇里,无家可归的流浪儿。
其中有一两张蒙蒂的熟面孔,同样是在永恒之火孤儿院名额竞争“大赛”中落败的可怜孩子。
……
相处了一段时间之后,孩子们开始互相熟络起来,逐渐卸下心底防备。而蒙蒂意识到,大家的课程表存在很大的差异。
卧室的挂钟指向早晨六点的时候。
孩子们准时起床训练。
所有男孩儿都参与了转向跑和金鸡独立的特训。
七个与做饭的斯黛西大婶睡在另一间屋子的女孩儿,每天却只需要绕着院子跑上几圈,出点汗水。
……
用过早餐后,挂钟指向八。
二十个孩子坐在同一间教室里读书、识字、算术,脸带闪电疤痕的艾斯卡尔担任老师,他总喜欢随机挑选一个“幸运儿”登上讲台回答问题。
更恐怖的是,他会在每堂课中央,为每位学生留下一种名为“试卷”的正方形木板。
那上面用炭笔写满了一种名叫“试题”东西。
主要是为了考核孩子们以前的学习成果,对知识的掌握程度。
并且,艾斯卡尔给每一位学生的“试卷”认真打分。
幸运的是,分数低的没有惩罚,但分数前一半会得到奖励,积累十次奖励,学生则能实现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小愿望。
比如当着所有孩子的面唱首诺城的童谣、某一天多出半小时的休息时间。
种种措施,导致孩子们每次上课既紧张又期待。
十二点上午课程结束。
吃饭加休息花掉一小时。
下午一点准时开启两种课程。
这得提起另一件事。
当清晨特训开始加大力度,进入枯燥乏味的剑术基础起势,以及站木桩阶段后,超过七成的男孩儿选择了放弃,卡尔不屑地称呼他们为种地的。
至于他、蒙蒂、阿卡姆托姆,以及另外两个坚持下来的孩子,则被他骄傲宣称为预备役猎魔人学徒。
预备役猎魔人学徒下午一点学习魔物和草药学知识。
而那群种地的,则进入“本职工作”——老师们在孤儿院周围开垦了几块耕地,每天午睡后,就领着他们去照顾那几块地。
以身做示范,娴熟地挥舞锄头翻土、挖沟。
播下萝卜、白菜、菠菜、以及大蒜的种子,就像普普通通的农民,不过工作强度要低上很多。
“种地的”也得和七个女孩儿一起切割芜菁,喂养家禽。
除去预备役猎魔人学徒,所有孤儿都拥有一份入院礼物——一只出生不久的小鸡崽,必须凭借自身的能力养成大公鸡。
所以经常看到小萝卜头似的男孩女孩在院子里欢快地瞎跑,屁股后则跟着他们叽叽喳喳的小宠物。
每天晚饭后的时间,孩子们自由活动。
女孩儿们跳皮筋儿,或者比试用薄荷草编织花环,看谁编得又快又漂亮,获胜者通常都是最心灵手巧的维姬。
男孩儿掰手腕,或者风风火火绕着院子追逐打闹,当然,没人打得过预备役猎魔人学徒,不过两周的训练,速度和反应的差距已经开始彰显。
孩子们的乐趣远不止这些。
有时候,男孩儿女孩儿们会一起贪玩一项广受欢迎的运动——捉迷藏。
预备役猎魔人学徒卡尔是个大赢家,蒙蒂猜测他跟灰绿瞳孔的猫鹫老师学习过某种追踪秘技。每次轮到他当鬼,总能在半小时内一个不漏地把所有躲藏者抓出来。
后来,孩子们索性直接向卡尔认输,迅速开始下一轮。
外表粗犷的老师们发明创造了一些奇怪而有趣的游戏,说是培养团队默契,比如“同手同脚”赛跑,喊数字选出倒霉蛋,当众跳舞。
从没一个孩子听说过这些游戏。
但他们显然都乐在其中。
做完游戏,回屋睡觉前,大家一起听听院子中央,坐在长凳上的老师们,声情并茂地讲述睡前故事,每晚换一个老师,蒙蒂和大多数男孩一样,最喜欢那位叫做的罗伊老师。
罗伊会翻开他的小本本,讲述一个个经过加工,略显黑暗惊悚的童话故事。
女孩儿们每次都会蒙住眼睛、竖起耳朵被吓得哇哇大叫,男孩子则挺胸抬头将她们围的水泄不通。
……
每一周的末尾,高文之家会仁慈地给与孩子们一天休息时间。
那天日子过得多姿多彩。
看上去很凶恶的光头老师,会教他们一点木工活儿,用锯子和锉刀就着附近树林里砍伐的木头,捣鼓一些精巧的小玩意儿:风车、木马作为孩子们的某项愿望,或者制作椅子、凳子等家具,用木板教他们拼凑袖珍的房子。
白头发的老师会给某些感兴趣的男孩,讲解训练剑的构造,当场演示一番凌厉的剑术。
那个烧伤病人般的老师也会带着他们到树林里去采集草药、教他们如何干燥处理,适当加工。
带他们捕捉灌木丛里的甲虫和蝴蝶,偷偷观察野兔、狍子等小动物。
渐渐地,大家习惯了这位面容可怖、声音沙哑,却温柔可亲的老师。
开始冲他微笑,亲切称呼他红眼睛老师。
……
失去才懂得珍贵。
孤儿们都有过一段悲惨的流浪经历,经过磨难,心智普遍比正常家庭的同龄人成熟,在享受到高文之家如同亲人般温暖的照顾,读书识字,免费食物、给与的欢声笑语后。
他们心怀感恩,谨守院里的规矩,和同伴们和睦相处。
但万事总有例外,充实的学习生活中也发生过小插曲。
一次午餐过程中,预备役猎魔人学徒中一位叫做查内姆的九岁男孩儿,和一个种地的小矮子因为一句口角互相推搡起来。
当场,一同用餐的八名猎魔人脸色大变,野兽般的竖瞳孔闪烁冷光,表情冷得仿佛要杀人。
餐厅里仿佛掠过一阵彻骨冷风。
所有孩子噤若寒蝉。
查内姆和小矮子被吓哭了。
当他们害怕地以为自己会被老师胖揍一顿赶出高文之家后。
那位暗金瞳孔的罗伊却想出了一个奇怪的惩罚办法。
当天晚上院子里的故事大会上。
查内姆和小矮子当着所有人的面被迫站在一根凳子上,两个人如同阔别已久的亲人一样面对面,热情拥抱在一起,像两条泥鳅一样红着脸扭扭捏捏、歪歪倒倒。
不过十分钟,两个孩子和在场所有人、包括做饭的斯黛西大婶都笑喷。
但这个怪办法相当有效。
从此以后,查内姆和小矮子成了无话不谈的好朋友。
而孩子们看着身边同伴灿烂的笑脸,心头莫名触动。
仿佛有一根无形的丝线,一只蕴含魔力的大手,在高文之家,在猎魔人老师的莫测高深的注视下,把他们的命运紧密联系到了一起。
这一个月,对于蒙蒂、阿卡姆托姆、维姬、查内姆、劳埃德、维姬…二十位孤儿而言,就像是进入一场梦境,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
他们度过了人生中最充实和快乐的时光。
九位性格截然不同的猎魔人:严厉刻板,和蔼可亲、充满幽默细胞,或是脏话连篇,在一颗颗年幼的心灵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
他们就像一家人。
……
寂静无声的夜,银河在昏暗的天幕勾画出一条宽窄不一的带子。
寥落的星光照出院子里九道挺拔的身影。
并肩立在那排木梳桩下,幽光荧荧的瞳孔透过窗子护栏打量着房间里一张张酣睡的小脸,心脏莫名变得柔软。
在此之前,兄弟会成员没啥底气,仅仅一个月,居然能找到二十个孩子,虽然只有五个预备役猎魔人学徒。
却也超过了任何一个学派,以往数十年的积累。
“小子,你这个训练方法不对劲儿!缺少了铁和血。”瑟瑞特眉宇间隆起一道深深沟壑,压低的声音极其诡异地被他控制在狭窄的范围内,
“咱们要培养的是猎魔人,不是一群少爷和小姐,继续这么教下去,养出来只能是温室里的玫瑰!”
“是时候了,让他们见识一番残酷的现实,学会弱肉强食,而不是住在这栋与世隔绝的的林间小屋,过着比在天堂还幸福的生活!”
“伙计,你这是嫉妒了吧…”奥克斯摇了摇头,脸色复杂,“但我不得不承认,这群小家伙一个月来开怀大笑的次数,比咱们小时候在格斯维德培训的几年加起来还多。”
他唉声叹息。
“当初咱们的老师咋不这么教?”
旁边的光头大汉眨了眨眼,格斯维德从来都不是什么好去处。对于蛇派学徒而言,痛苦至少是快乐的十倍。
“咳、咳…”兰伯特清了清嗓子,“‘大预言家’的训练方法确实…独树一帜,你确定这么能教出有用之才?”
“高文阁下代表参观了好几次,那眼神就像在瞻仰‘圣人’,一个月就在这群孩子身上花了五百多克朗。从来没有哪个孤儿院像咱们一样慷慨无私…咳咳,虽然大部分钱都是高文阁下出的。”
“而且我仔细观察过,卡尔、阿卡姆托姆、蒙蒂、劳埃德、查内姆,这五个小学徒每次笑得像花儿的时候,握剑的手臂都会发抖。”
“我怕他们笑得越多,心理和身体上的破绽就会越多,意志力就会越来越薄弱。”
“须知忧虑和痛苦使人成长,过度的快乐让人放松警惕。”
双手环胸的猫鹫想到小徒弟近来脸上洋溢的笑容,忧心忡忡。
他不确定,卡尔的快乐能维持到青草试炼吗,到时候巨大的落差会不会让他放弃?
“兰伯特啊,兰伯特,糊涂又愚蠢,”杰洛特却摇头,脸上丝毫没有担心和忧虑,“你什么时候成为了哲学家?”
“又是谁规定猎魔人学徒就该满心痛苦,备受煎熬地奔赴青草试炼?”
“我认为罗伊的做法没错,这一个月的快乐教育,至少这群孩子都把孤儿院当做了家,把同伴当成了亲人。”
“亲情、友情、快乐,同样是一种深刻的羁绊,能帮他们分担青草试炼的痛苦。”
“而且我在歌舞厅跟丹德里恩交流过很多次,奥森弗特大学的儿童心理学教授就曾经跟他说起过,童年越幸福,性格就会越坚强,对压力的承受能力大!”
瑟瑞特对这个说法嗤之以鼻,
“快乐就是一剂毒药,在青草试炼时毒性达到顶峰,加速他们走向生命尽头。”
凯亚恩和艾斯卡尔一言不发,静静思考。
“好了,诸位,听我一言!”罗伊挥了制止争论,在木桩下踱步转了一圈,目光扫向反对的最为激烈的瑟瑞特,“你们忽略了一个重要的事实,这群孩子在来到高文之家前,都度过了很长一段时间的流浪生活,他们已经吃够了苦头。”
“这个冷漠的社会已经深深地伤害了他们一遍!”
“我们还要再来一次?”
“如果在他们最需要温柔安慰的时候,没人给与他们一丝垂怜,一丝温情和快乐…”
“仔细想想,他们以后又会怎么‘回报’这个社会?!”
罗伊的质问就像一记重锤敲打在猎魔人心间。
众人陷入沉默。
猎魔人因为意外律加入学院,可也没有以孩童之身遭受流浪的折磨。
著名的术士威戈心理发生扭曲,也跟童年孤苦无依的流浪生活脱不了关系。
罗伊坚持地说,“我们要训练的是能够团结一致,值得托付后背的同伴!必须让他们感到幸福、快乐,对孤儿院和猎魔人这个群体产生认同感、归属感,至少在目前阶段。”m.xiumb.com
“训练是个循序渐进的过程,绝不能莽撞地施加折磨,让他们变成愤世嫉俗,报复社会的心理变态!”
“而且,瑟瑞特,你应该注意到了吧,这群孩子都很懂事。”
“他们比普通孩子更加成熟,意味着,他们有更大的可能性度过青草试炼!”
……
“好吧,大预言家,你说服了我…”猫鹫突然开口了,“别让我失望。”
“那咱们还是按照原先的计划,温和的方法训练学徒?”瑟瑞特询问。
“嗯。”一群人点头。
片刻沉默过后。
“一个问题,究竟要不要培养女性学徒?”凯亚恩问,“猫学派的配方不止适用于男性,可咱们现在仅仅培养男孩儿。”
“等等吧…”兰伯特摇头,“贵派的配方缺陷太大。”
“学徒该选择哪个学派的配方进行青草试炼?”杰洛特提出了一个至关重要的问题。
出于某种心理,猫派、蛇派,狼派,或多或少地偏向于自家的配方。
“兄弟会条款第三条,公平公正。”罗伊说,“等咱们找到合作的术士,让她分析一遍,综合各种情况,弄清楚哪种配方更容易改良、幸存率更高,再做决定。”
众人颔首。
“如今,孤儿院也算顺利度过起步阶段。”罗伊深吸了一口气,“按照原计划,我该动身了,前往凯拉克说服珊瑚。”
“我明天出发,去瑞达尼亚首都崔托格等候艾登,”兰伯特接着说,“我会尽量在一个月内把他带回来。”
“我和凯亚恩兄弟去埃泰叶厄遗迹,寻找猫派剩余的蓝图,顺便收集一部分突变物,为将来的试炼做准备。”杰洛特说。
至于孤儿院以及诺城事务则交由剩下的五名猎魔人负责。
“伙计们,早日归来!”艾斯卡尔、雷索粗糙厚实的大手一一按过四人的肩头,“别让孩子们等太久。”
“我怕他们看不到最喜欢的老师们,会哭鼻子哦。”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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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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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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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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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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