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学习赫里欧特洛普法印,中间还穿插着某些有趣的项目——奥克斯和兰伯特因为互相看不顺眼,老是斗嘴,单挑了两次。
由维瑟米尔老爷子担任裁判。
结果年轻的狼派猎魔人被教育了两次。
年龄的差距摆在那儿,无论剑术,还是法印,他和奥克斯之间都隔着一条鸿沟。
不过兰伯特越输越不服气,越战越勇。
…
罗伊没掺和这趟浑水,他忙里偷闲跟随艾斯卡尔把凯尔·莫罕逛了个遍。
偌大个要塞,一座座塔楼,房间无数,鼎盛时期至少容纳过上百人,他能想象到多年前繁荣的场景。
四处都能看到过去的痕迹。
一些走廊间的墙壁上悬挂着破旧的肖像画、或者壁画。
某些属于著名的狼派,比如某一时代的狼派领袖瑞恩斯、现如今狼派仅剩的大宗师维瑟米尔、和他的三个弟子。
还有一副涉及到其他学派的壁画——狮鹫学派的屠龙者“卡根的乔治”,双手勾画符咒,伊格尼的火光和阿尔德的蓝光交织,绿龙哀嚎授首。
按照艾斯卡尔的说法,狼派导师认为让猎魔人学徒秉受乔治勇斗恶龙情景的熏陶,对他们的训练十分有益。
实际上,乔治死的非常憋屈,杀死了为祸四方的绿龙,但自己也身受重伤奄奄一息,甚至没有力气饮下疗伤的魔药。
最后被一个小偷摸走了装备和蓝图,并假意拯救实则暗害。
乔治在不甘和失望中死去。
恪守骑士之道的狮鹫派猎魔人,拼了性命替人类杀死祸害焚毁村庄的怪物,自身却死于人类的贪婪。
事情太过于讽刺,以至于顽劣的狼派学徒们,不怎么尊重这位外来的屠龙者,给他画上了夸张的八字胡,和充满雄风的男性轮廓。
辉煌鼎盛终究是过去。
如今凯尔·莫罕空空荡荡,大多数区域连个鬼影都见不到,家居装饰也少得可怜。
拂过旷野的冷风从窗户吹进来,畅通无阻地穿过走廊,甚至都听不到回音。
整个堡垒安静、孤独得就像座死城、像一片废墟。
……
两人穿行在一条条走廊,踏上长长的螺旋扶梯。
艾斯卡尔尽职尽责地讲解着每个建筑、房间的用途和历史:会客室、训练场、讲台、炼金室、锻造厅、图书馆…大部分设施已经破损、无法工作,只余基本功能。
“艾斯卡尔大师,凯尔·莫罕一直以来都只有你们四个人?这种情况持续多久了?”
强壮的男人垂下头沉默了良久,
“和我们同时代狼派的其实有那么七八个,可大部分死在了猎魔人比武大会里。”
猎魔人比武大会?
貌似是一场北方猎魔人学校之间的比试。
罗伊回忆了一番。
发生在杰洛特十几二十岁那会儿。大会里科德温的国王拉多维特二世离间了猫派猎魔人,一起出手对付狼派。
暗地里又调用重兵,意图剿灭所有变种人。
虽然阴谋未竟全功,北方绝大部分猎魔人却死在这场战斗中。
作为裁判的德鲁伊莫斯萨克伸出援手,杰洛特才逃掉一命。
“还有两三个失踪和背叛学派的猎魔人,大概也难逃宿命,死在某场战斗中。”
罗伊暗自摇头,这可不一定。
据他所知,背叛狼派的锻造大师贝连迦尔居住于维吉玛,还活得好好的。
“时至今日,凯尔·莫罕超过二十年没有补充新鲜血液,上一个学徒,还是维瑟米尔老师捡回来的孤儿,很可惜。由于缺乏术士协助,他没能挺过青草试炼。死的…很痛苦。”
古井不波的脸上显露出深深地落寞,艾斯卡尔又说,“二十多年来,仅剩咱们四个住在凯尔莫罕勉强维持住一点人气。”
“维瑟米尔大部分时间驻守在城堡。而我、杰洛特、兰伯特每年冬天回来,一起围着篝火喝酒、分享故事,待到开春。”
罗伊听得神色恍惚。
杰洛特三个年轻人,至少能出去冒险找点乐子。
维瑟米尔一个老人,数十年如一日,守着这么一座孤独残破的堡垒,那是种什么滋味儿?
他突然不解。
究竟是什么原因,上百年来狼派不作出任何改变,任由自己被时代湮灭吗?
他忍不住问,
“除了维瑟米尔大师,你们三个‘年轻人’有招过学徒吗?”wWW.ΧìǔΜЬ.CǒΜ
艾斯卡尔疾行的步伐停住了,再次抚摸右脸的疤痕。
他想起了这道疤的创造者,自己的意外之子。
当初艾斯卡尔选择了放手,并没有带走她,她没有成为猎魔人,但也开启了一段辉煌的人生。
“我、杰洛特都跟学徒无缘。”
“猎魔人这个职业,总是和命运挂钩,学院的崛起、兴盛、衰败,同样是一种注定的结果。”男人说,“如果意外律让我们再也无法招到学徒,那便是命运!”
罗伊挑了挑眉梢,他没想到疤脸大汉态度如此消极、悲观。
话里透露的意思,不就是等着命运把学徒送到自己面前,和等着天上掉馅饼有啥区别?
“艾斯卡尔大师,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狼派不做出一点改变,继续放任下去。往后冬天回到凯尔·莫罕的人,与你们把酒言欢、分享精彩历程的伙伴,会越来越少。”
“你不伤心,难过吗?”
…
“已经习惯了…”艾斯卡尔摇摇头,“猎魔人总是会突然离去。”
“你经历过青草试炼,明白吧,突变的过程充满了不幸和痛苦。”
男人顿了顿,望着空旷的大厅,说出了那句,让罗伊毕生难忘的话,
“某种程度上,每多出一个接受青草试炼的意外之子,世上便多了一个被拆散的家庭,多了一个长时间忍受全世界的恶意,孤独缠身的变种人。”
“可这痛苦也有回报,一切付出都是值得的!”罗伊反驳,“最起码突变以后,猎魔人拥有常人无法企及的力量和寿命,击退强盗和侵略者,在危机四伏的环境里活下来。”
“凭借这份力量,世界之大,何处去不得?”
……
“罗伊,你年纪还小…不明白一些道理,对大部分人而言,普通而平凡的生活,才是真正的幸福。”艾斯卡尔摇了摇头。“猎魔人这个职业,牺牲远比意义大!”
“而且,凯尔·莫罕见早已没了驻堡法师,很多炼金仪器没人会摆弄。青草试炼风险太大,无异于送死。”
“杰洛特也是这么想的?”
艾斯卡尔没回答,或者说默认。
难怪,昨晚他们对改变的话题避而不谈。
整个狼派也许维瑟米尔会好一点,仍然愿意招收学徒。
兰伯特则比较矛盾。
毫无疑问,狼派衰落至此,杰洛特、艾斯卡尔得负一定的责任。
他们不想再看到有年轻的孩子,受到残忍的突变折磨。
所以他们都放弃了自己的命运之女。
除非老天把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送到面前。
否则,这两个家伙大概永远不会开张。
罗伊叹了口气,心头产生强烈的预感。
和狼派达成守望互助的盟约不难。
但要让他们加入队伍,一起壮大猎魔人势力却很难。
自己该如何扭转他们的观念?
嗯,首先,取得他们的信任。
…
“走吧,罗伊,该看的地方看过,去准备晚餐吧。”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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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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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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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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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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