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江初的表情有些玩味,但也没有拒绝,她把手中的刀递给了严嵇。
出乎陆江初意料的是,严嵇削苹果的手艺还不错,比陆江初想象中好像不少。
感受到陆江初惊讶的目光,严嵇解释道:“曾经我为了讨好我的母亲,刻意练习过削苹果的技术,只是后面没有用上。”
严嵇的话让陆江初想起了沈懿然。
这段时间发生了不少事情,陆江初都没有什么想起沈懿然的机会。
陆江初记得沈懿然的身体情况很不妙,似乎已经没有多久的时间了,便问严嵇道:“沈阿姨最近有好一些吗?”
虽然知道陆江初想听到的是什么,但严嵇还是给出了真实的回答:“我母亲的身体情况有所恶化,现在大部分时候都处于昏迷状态。”
严嵇的回答让陆江初的心情变得有些沉重,她低着头啃着给她削好的苹果,良久之后才说了一句:“过两天你和我一起回国看看她吧。”
严嵇点头,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陆江初也知晓,严嵇和沈懿然感情不深,想到他们母子俩相处的方式,陆江初倒也理解严嵇。
陆江初虽然对沈懿然有感情,但是她并不想道德绑架式的要求,严嵇对沈懿然应当如何。
陆江初没有经历过,严嵇在沈懿然那里受到的那些冷待,但从严嵇的只言片语中,陆江初就能够感觉到沈懿然对严嵇的伤害有多深。
在顾和光面前,沈懿然或许是一位好母亲;但在严嵇面前,她的确不称职。
刚因为事情进展顺利变得不错的心情,此刻又有些低落下去,陆江初叹了口气。
她都不知道自己在沮丧什么,或许是因为沈懿然病重,又或许是因为严嵇曾经的遭遇。
不同的想法交织在一起,让陆江初对严嵇更心疼了。
她其实是能够察觉到的,即使遭受了那么多冷待,严嵇却仍旧对沈懿然有感情。
所以沈懿然病重,严嵇不可能不担心。
怎么想都是严嵇会受到伤害,陆江初忍不住握了握严嵇的手,表达自己对他的安慰。
严嵇扬了扬嘴角,他的江初总是这样温柔又善良。
每次都和陆江初相处一会儿,严嵇对她的爱便加深一分。
为了陆江初,严嵇可以接受这世界上的一切痛苦。
更何况,他有没有陆江初想的那么伤心。
就算严嵇曾经对沈懿然有感情,可那又怎么样呢?他的感情早在沈懿然的冷漠之中,消耗殆尽了。
对于严嵇而言,沈懿然不过是一个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
他会在乎一个陌生人的生死吗?
当然不会。
只是他并不能表达出自己内心的这份感受,因为严嵇担心,陆江初会觉得他冷血。
严嵇深知自己这个人,在很多方面都有不足,他过于残忍、过于冷血、过于没有良知。
很多世俗的道德观念,在他眼中并没有什么意义,他之所以会表面上遵守,不过是因为他知道陆江初在意。
而陆江初所在意的那些东西,严嵇都会把它们放在心中,至少不表面上违背。
这个尺度的把握,是严嵇渐渐试探出来的,如今看来他把握得还不错。
严嵇也回握了陆江初的手,然后他们两人一起啃着各自的苹果。
温馨的氛围逐渐萦绕着他们两人,因为是秋季,房间里并没有开空调。
此刻已经临近下半夜,陆江初觉得有些冷了,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她所穿的针织衫不算厚,还有些漏风,所以并不能起到很好的保暖作用。
见陆江初如此,严嵇干脆脱下自己的西装,披在了陆江初身上。
陆江初抬头,对严嵇温柔地笑笑。
而斯科特进来的时候,刚好看见的便是这温馨的一幕。
即使觉得这一幕刺眼,斯科特却还是不得不承认,陆江初与严嵇实在相配。
他们气质上其实有些相似,因为出身优渥的缘故,眉眼间总是带着一种让人眼前一亮的自信气息。
就是那种感觉只有是天之骄子的人,才能够有的气息。
在斯科特身上,就没有那样的感觉。
他虽然之前总是表现得很开朗、很阳光,但实际上整个人内心都是阴郁的。
所谓的阳光开朗不过是他在没有选择的时候,必须戴上的面具,现在斯科特自以为自己有选择了,自然不愿意继续戴下去。
但是,通过之前所得到的资料,斯科特就知道,陆江初喜欢的还是他曾经伪装出来那类人。
为了能够赢得陆江初的欢心,成功拆散陆江初与严嵇,斯科特把面具戴得很严。
他一见陆江初便扬起了笑容,那笑容阳光又灿烂,还带着些许少年气息。
斯科特对陆江初道:“你男朋友有好一些吗?”
面对戴着面具的斯科特,陆江初也在瞬间捡起了自己的伪装。
听到斯科特的问题后,陆江初微微扬了扬嘴角,与严嵇十指相扣,她笑着的时候就宛如一朵清丽的花朵,让人一见就失神。
陆江初的声音中充满喜悦:“阿嵇他现在已经完全好了,谢谢博纳诺先生的关心。”
这一次,斯科特见陆江初还是如此客气,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唤,难免有些沮丧。
好在他是个城府极深的人,并不会将这份沮丧赤裸裸地给表现出来。
斯科特脸上的笑容反而更加灿烂了:“这就好,我原本还想着能不能帮你什么的忙呢,看来现在已经不用了。”
斯科特的目光集中在了,陆江初身上披着的那件西装上。
因为那件西装外套有些大,陆江初披着它,她倒被衬得更加小巧玲珑了。
她的头发就是松松地挽成了一个髻,估计是当时出门太急的缘故,来不及整理。
发髻上面插着一枚点缀兰花的玉质钗子,衬得她的气质,如同空谷幽兰一般,让人一见便心折。
她鬓边有不少碎发,散散地垂落下来,刚好触碰到了那件西装。
她的身上有着浅淡的香气,那香气清幽又悠长,让人会忍不住怀疑,是不是她的肌肤,熏香了她的衣裳。
恍惚中,斯科特不自觉地开始想象,假如陆江初披的是自己的西装外套,那会是怎样的场景。
这个念头让斯科特的身体变得燥热起来,他连忙低下了头,掩饰着自己贪婪之中充满欲望的目光。
斯科特没有察觉的是,在他低头以后,陆江初看向他的目光中,满是不屑与冰冷,毫无之前那种柔软的色彩。
她是那般高高在上,如同俯瞰凡人的神明。
时刻都关注着陆江初的严嵇,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那样的目光。
这让严嵇的心情轻松了一些。
其实斯科特刚进来的时候,严嵇从斯科特对陆江初的态度,就感觉到了他另有企图。
那时的严嵇其实是有些不安的,因为斯科特长相着实俊美,看上去阳光帅气,有着那种学生特有的充满生机的气息。
严嵇隐约觉得,陆江初会喜欢斯科特这个类型。
毕竟,陆江初现在已经从顾和光的逝去中,差不多走出来了,她随时都有可能开始新生活。
而自己并没有任何阻拦她的资格与立场。
严嵇并不敢奢望陆江初会考虑他的意见,他只能等待与忍耐。
好在陆江初的态度如此鲜明,严嵇激动之下,忍不住将陆江初的手又握紧了一些。
他俩原本就十指交扣,严嵇突然增加力道,倒让陆江初有那么些刺痛。
陆江初皱起眉头,用谴责的目光看向严嵇,不明白他究竟是怎么了。
严嵇有些歉意,干脆又揉了揉陆江初刚才吃疼的手。
他们俩的互动被重新抬起头的斯科特看了个完全,斯科特突然感觉,自己在这里有些多余。
这让斯科特有那么点尴尬。
好在他脸皮不薄,纵然尴尬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倒是陆江初这时候又看向了斯科特,她的眼中似有细碎的阳光在闪动:“博纳诺先生,我突然想起,我们俩的确有一件事可能需要你帮忙。”
见陆江初用得上自己,斯科特竟然感觉到一股莫大的荣幸,他的语气还有那么些激动:“我会帮忙的,陆小姐。”
在激动之下,斯科特甚至忘了问,陆江初想让他帮什么忙。
陆江初似乎很高兴的样子,声音中也充满感激:“谢谢你,博纳诺先生,你总是这样热心。
我和我男朋友在医院不太适应,他的情况此刻也稳定了下来,我想和他一同回家。
只不过听我的保镖说,博纳诺先生的手下将整个医院都封锁了。
想来您肯定是有什么急事,虽然我具体并不了解。不过可以向您保证我与您的事情无关,不知道您能不能让我们先回家。
当然,如果斯科特先生怀疑我们的话,也可以先搜查,我都是没有意见的。”
陆江初这一番话说得坦坦荡荡,让斯科特都开始觉得,自己如果不答应,简直就是不通情理了。
而斯科特也的确没有办法拒绝陆江初。
好在他很早就知道了陆江初的身份,心中并没有对陆江初的怀疑,于是斯科特表态表得很爽快:“陆小姐想要走当然可以,需要我送你吗?”
陆江初摇头,她还是那样娴静又美丽:“不用了,有机会我们还可以再见,谢谢博纳诺先生了。”
说完道谢的话后,陆江初便转头看向严嵇。
她对严嵇说话的语气,比对斯科特温柔得多:“阿嵇,你现在真的已经完全好了吗?”
严嵇知道陆江初想要回去,是为了给老教父治病,自然不会拆陆江初的台:“我的确已经好了,我们回去吧。”
说完,严嵇带着警惕,看了斯科特一眼。
斯科特感觉到严嵇的目光,倒有些哭笑不得。之前他还有些怀疑,陆江初他们半夜要回去,是不是有什么问题。
但现在看来,这不过是因为严嵇对自己有了警惕,撺掇着陆江初做出的决定而已。
虽然陆江初不需要斯科特送她,但出于礼貌,也出于想要确认陆江初的确没有问题的心理,斯科特还是派了几辆车,护送他们回了古堡。
在送到之后,还有一个人停留了好一会儿,见古堡内没有什么异常后,才打电话给斯科特说道:“老板,没有问题。”
多疑的斯科特这才彻底对陆江初放心。
而陆江初则是在那人离开后,才与严嵇一同去了一个隐秘的房间。
那房间位于地下,装修得就是个病房的模样,一切医疗设备都很齐全。
陆江初下午时之所以能够在城堡主卧给严嵇输血,就是因为有这些设备支持的缘故。
而这些设备都是陆垂云所请的那名英国管家准备的,这倒让陆江初开始好奇,自己这位管家的过往了。
老教父的情况倒是很危急,陆江初在他体内检测出了慢性毒药,从下毒的情况看,应该是有好几年的时间了。
如果下毒的人是斯科特的话,那说明他从几年前开始,就已经有了将老教父取而代之的想法。
只不过那时候的他,策略和如今完全不同,采用的是徐徐图之的方法。
陆江初猜测,可能就是在这一两年里,斯科特用慢性毒药让老教父的身体变得虚弱,而他就趁着这个机会,逐渐架空了老教父的势力。
但是老教父这次出事,是因为遭遇直升机爆炸的事故,作为首要嫌疑人的斯科特,行事风格有很大的改变。
他变得更加激进了。
这是因为他感觉到了危险吗?
还是因为没有耐心了?
又或者……
陆江初又想到了一种可能性。
她觉得斯科特有如此之大的改变,是因为与笑脸开始合作的缘故。
那个叫做笑脸的人,做事向来是这样疯狂的风格,因为正常人一般猜不透他的逻辑,倒让他很多时候能够出奇制胜。
想到这里,陆江初终于彻底下定决心,无论是付出怎样的代价,她都一定要将老教父救醒。
只要是那个人想做的事情,陆江初就一定要阻拦,她绝不可能让那人得逞。
之前的她太被动了,陆江初早就受够了这种被动防卫的感觉。
虽然这几次,每一次看似都是她吃亏,但是陆江初却借着机会,将自己的布置给安插了进去。
她所做的那些工作,就像是撒下火药,只需要等待一个火星,一切便可以点燃,然后剧烈爆炸。
至于撒火药的过程,虽然漫长,虽然枯燥,但是陆江初却做得很有耐心。
就像在做一件,在这世界上自己唯一能做的事情一样。
她等待着那一天的来临。
等待着自己那个可怕的,让她一直都不愿意相信的猜测成真。
想到这里,陆江初的目光黯淡了一瞬。
然后她戴上了防护镜,继续分析着老教父体内那个慢性毒药的成分。琇書蛧
陆江初必须要在天亮之前,给老教父解毒。
只因为经历过爆炸事件的老教父,身体太过虚弱,根本没办法承受血液透析。
陆江初也就不能通过透析的手段,将他血液中的毒素清除出去。
说实话,其实治愈老教父的希望并不大,但是陆江初并不打算放弃。
她从来都不是一个知难而退的人。
她喜欢知难而上,向来撞破南墙不回头。
在陆江初解毒的时候,严嵇陪在她身边,同时也注意着徐瑱的消息。
在陆江初所认识的人中,她认为比较聪明的,只有严嵇一个。
明明没有什么编程语言的基础,却在陆江初只是讲解过两句的情况下,严嵇便能够学会筛选、分析、翻译徐瑱给出的暗号,着实让陆江初惊叹。
陆江初觉得,严嵇似乎在电脑技术方面,有着很高的天赋,只不过他平时所做的都是管理类工作,并没有去实践技术的时间。
不像陆江初,从小在陆家接受的就是快乐教育,想干什么就去干什么,不会去想一件事有没有用。
或许正是因为陆江初所做的每件事,都是出自她的兴趣,有兴趣自然有热情,如此一来陆江初才将那些事都做得那样好。
严嵇与陆江初就这样彼此陪伴着,终于,在黎明前最黑暗的那段时间,陆江初找到了那慢性毒素的解药。
因为心神消耗过多,陆江初兴奋地站起身来后,身子一晃,差点晕倒过去。
好在严嵇立马扶住了她,陆江初明白自己身体的情况,对严嵇说道:“我只是有一些低血糖,那边不是有葡萄糖的输液瓶吗,帮我打开一瓶吧,我喝两口就好了。”
严嵇不太赞同陆江初还如此继续拼命,但是他也知道情况紧急,于是并没有提出任何反对意见,很快就遵照陆江初的指示,给陆江初喂了几口葡萄糖。
喝完葡萄糖后,陆江初感觉好了一些,眼前也没有那么发黑了,她立马找到药柜,开始通过不同成分的药物,组合解药。
虽然身体不适,但陆江初知道自己是在与时间赛跑,丝毫都不敢松懈。
解药在5分钟之内被她配制成了注射的溶剂,当将其注射进老教父的静脉之中后,陆江初总算松了口气。
如果她刚才手脚再慢一些的话,毒素很有可能就会破坏大脑,那时候即使保住了老教父的命,老教父也多半会是个植物人,那她的努力就白费了。
注射完解药之后陆江初也没有放松,她刚才使用电脑建模,从模拟计算中得到了解药的配比。
但是这种方式完全是纯化学式的,虽然在理论上可行,但实际情况如何,还需要继续观察。
陆江初没有丝毫休息,就开始继续使用仪器观测老教父的生命体征,看一切指标是否正常。
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只有陆江初一个人在忙前忙后。
陆江初并不敢使用本地的医生,因为她知道,斯科特的势力影响很深,用了外人就容易露出破绽。
因为这些事情都比较专业,所以严嵇也帮不上忙,他只能心疼地看着陆江初那般忙碌。
好在陆江初的努力没有白费,老教父的情况在晨光熹微的时候,彻底稳定了下来。
终于,陆江初有了一张很有用的牌,让她可以多一些选择的余地了。
严嵇很是心疼陆江初的状态,劝她道:“现在去休息一下吧。”
陆江初其实精神头还比较好,一般而言通宵的第二天都会比较亢奋,而第三天就会感觉疲倦上涌。
可能因为极度亢奋的原因,陆江初并不是很想休息,不过她比较关心严嵇的身体情况,毕竟严嵇昨天受了伤。
想到这一点,陆江初便有些自责,自己竟然让严嵇和她一同通了宵,她的声音中带着担忧:“阿嵇,你现在有没有感觉不舒服?要不你先去休息一下?”
说完后,陆江初才意识到,自己干了和严嵇一样的事。
两个人忍不住相视而笑,最终得出结论,先去吃早餐吧。
徐瑱那里晚上并没有什么消息,吃早餐的时候陆江初没见到傅长嶙,不由有些惊讶。
她转头问站在一旁的管家道:“傅先生是还没有醒来吗?”
管家摇头,微笑着回答陆江初:“傅先生坐早晨5点的飞机回华国了,那时小姐您还在地下室,他就没有让我打扰您,只是说我在微信上给您说清楚的。”
陆江初点头。
她知道傅长嶙为何这么早离开,其实想起来,陆江初还觉得有些歉意。
这段时间以来,傅长嶙经常一直陪着她,在他的陪伴之下,陆江初才恢复了不少。
陆江初也不是不知道傅长嶙的心思,她或明确或委婉地拒绝过他很多次,而他却一直坚持。
如今傅长嶙终于放弃,陆江初倒为他感到开心,希望傅长嶙能够尽快走出来。
在这一点上,陆江初和严嵇其实挺相似的。
很多时候,他们的感情很难为了某个人的付出而改变。
虽然觉得歉意,但是陆江初更感觉长痛不如短痛,这样想着,陆江初点开了微信,看见了傅长嶙给她发的消息——
【江初,这么仓促回国,没能和你当面道别,真是抱歉。虽然不知道江初最近在忙什么,但是我希望江初能够照顾好自己。我们很快就会再见,在回到剧组之后。如果有什么事情需要帮忙,欢迎你随时联系。】
这一次,傅长嶙只发了寥寥几句话,陆江初并不知晓,为了编辑这几句话,傅长嶙辗转反侧了一夜。
他总是担心用词不够合适,总是害怕会给陆江初造成负担。
傅长嶙这两天不止一次地感觉到,他很难融入陆江初的世界。
并不是他不想融入,而是他没有那个能力,很多时候他的想法都与陆江初的想法有偏差,而他们许多观念也不同。
如果说这些东西,傅长嶙还认为自己可以改变,但是有一个东西是变不了的。
那就是陆江初的态度。
她总是带着一种极为抗拒的姿态,不希望他融入。
这一点其实就连陆江初本人,都未必能够清晰感受到,但是傅长嶙却感受得很明显。
正是因为如此,傅长嶙不想让陆江初为难,才最终决定了退出。
不过好在对于傅长嶙而言,暂时的退出不等于放弃。
他永远都不会放弃陆江初。
即使为了不让陆江初有压力,他被迫表现出放弃的态度,但实际在傅长嶙的心中,他对陆江初的感情已经成为了习惯。
这种习惯已经成为了傅长嶙灵魂的一部分,他放弃陆江初,实际上就是放弃了自己。
陆江初读完了傅长嶙发给他的微信,然后回了一个表情包回去。
那个表情包里有两只天线宝宝,正并排着走路,一看就是好朋友,感情很好的样子。
回这么一个表情包,陆江初也思考了很久,她其实并没有使用表情包的习惯,只是这一刻不知道有些东西如何用言语来表达。
当陆江初回复完后,已经十来分钟过去,她面前的核桃露都有些冷了。
陆江初看向严嵇,她说道:“长嶙在微信上说,他有事先回国了,估计下次见面得是拍戏的时候了。”
严嵇还并不知道傅长嶙知难而退的选择,他以为陆江初给自己说起傅长嶙,是为了前段时间他所做出的那些事。
严嵇忍不住为自己辩解道:“我最近没有对付他们家了,所以不知道他们家现在出了什么事。”
说完这句话,严嵇还有些尴尬。
他其实已经不太想谈当初他让陆江初失忆时,他所做出的那些事情了,但谁料陆江初今天突然提起,严嵇生怕自己说慢了,会让陆江初觉得他不够坦诚。
因为最近事情比较多,当初严嵇对付傅家的事,陆江初都有些忘了。
此刻听严嵇提起,她才记起来,于是陆江初心中对傅长嶙的愧疚,一下子更深了。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应该对严嵇说什么,犹豫很久后,陆江初才提起:“你找个时间和傅家人道道歉吧,该弥补的东西要弥补。”
严嵇立马点头,他其实知道,当初在他对付傅家的时候,陆家一直在帮衬傅家。
而在陆江初恢复记忆以后,更是给了傅家不少赔偿。
那些东西仅从经济价值上而言是足够了的,但是陆江初需要的是严嵇的态度端正一些,严嵇自然不会让陆江初失望。
傅长嶙的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因为陆江初收到了徐瑱的消息。
说是消息,但其实更像是资料,徐瑱用一晚上的时间,调查出了斯科特与那个叫做笑脸的人,具体的合作项目。
但是他将这份资料拆解发送后,却没有一句留言。
这让陆江初很是担心,顿时没了吃饭的胃口。
徐瑱所居住的地方是一套公寓,但是那个公寓本身就是黑手党大本营之一,里面人员密集,火力强劲,战时完全可以当堡垒使用。
因此,陆江初根本不可能在不惊动别人的情况下闯进去。
而公寓周边则是闹市,该公寓有许多小区接壤,一旦发生什么事,就容易殃及无辜。
所以陆江初即使想要通过暴力,强行炸毁公寓都行不通。
就算她丧心病狂到了那等地步,在闹市之中,想要逃出去是很难的,毕竟那地方离警卫机关很近。
很多时候黑手党并没有那么隐蔽,到了现在这个时代,大部分暴力组织实际上的运营,尤其是表面的运营,都完全是公司的结构。
对于许多普通人而言,他们并不关心自己的公司在背后做什么事,他们只关心自己有工作做,有钱拿就可以了。
毕竟,身为普通人的他们,关心那些东西也没用,还不如多赚点钱,多去看几场球赛。
更何况许多道貌岸然,看上去没有任何黑色背景的公司,私底下做出来的事情,却可能一件比一件脏。
对于这件事许多人都心知肚明,也就没那么多讲究。
发现的确没有办法从公寓下手后,陆江初想到了斯科特。
现在老教父还在她手上,此刻都还没有醒来,不可能对徐瑱下手。
陆江初都不需要使用排除法,就知道下手的人会是斯科特。
这让陆江初有些担忧。
直到现在陆江初都没有听到老教父消失的消息,明显斯科特那边的人已经控制了消息渠道。
他想要干什么,陆江初有几个猜测,但是都需要现实来验证。
陆江初很快意识到,她需要找个理由和斯科特见面,而那个理由一定不能引起斯科特的疑心。
以陆江初与斯科特仅有几次的相处经历来看,斯科特性格狡诈多疑,她一个不慎就有可能让他怀疑。
和这种人打交道,很让人头痛,不过陆江初想了想,却有了办法。
或许她可以利用斯科特的多疑。
陆江初不相信,在这么大一个公司中,只会有两派的势力。
即使斯科特是未来的教父,但是他也不可能事必躬亲。
在这种组织中,每一个重要的领域都会有专门的负责人,而那些负责人,则会是组织的主干。
一般而言涉及的领域,主要有娱乐与贷款、建筑与物流、药物与赌|博……
这些领域的负责人,一定会是老教父最信任的人,即使他们在斯科特面前表面上臣服,内心未必是服气的。
因为从组织的架构而言,他们所拥有的股份,也让他们拥有组织的继承权。
只要老教父没有死,斯科特就很难通过继承手续拿到老教父的股份,那他这个继承人,不过有名无实罢了。
陆江初就不信,面对这么大的产业,那些负责人们不会有野心。
在这种时候就不要说什么情谊了,绝对的利益面前,连灵魂都可以出卖,更何况感情?
斯科特对他心存爱慕的陆江初都那般有疑心,那说明他不可能对那些负责人完全信任。
而陆江初的操作范围,就在那信任与不信任之间。
想到这里,陆江初立马下达了,让自己在意大利的手下,去传播谣言的任务。
当然,严嵇的手下她也没有放过。
陆江初又看了一遍徐瑱传过来的资料,最终,陆江初从斯科特的行程表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那张表显示,斯科特每周六中午,都会去一个赛车场。
他去赛车场的时候是隐瞒了自己的身份的,化名为“太阳神”,是那个赛车上最顶级的车手,拥有很多轮不败记录。
知道斯科特这个身份的人并不多,徐瑱之所以是其中之一,是因为他在被老教父派到斯科特身边后,便一直兢兢业业地为陆江初收集着信息。
虽然之前在消息中,徐瑱听上去玩得很开心,乐不思蜀的样子,但实际上陆江初能够看出,他大部分时间都在工作,不然徐瑱也不可能探听到如此隐秘的消息。
陆江初知道,徐瑱之所以这么努力地工作,并不是因为他把她当做了老板,想要升职加薪。
而是因为,徐瑱想要帮到陆江初。
陆江初有些感慨,这么多年来,她能够走到如今这个地步,离不开朋友们的善意与支持。
如果只是她一个人,很多事情,陆江初都是难以面面俱到的。
正是因为徐瑱是为了她才落入的险境,陆江初就更不能推卸自己身上的责任。
她一定要平安救他出来。
大概规划了一下上午的行程,陆江初决定直接开着自己的跑车,杀向斯科特常去的那个赛车场。
得益于陆江初有个好哥哥,她现在所在的古堡,停车场中就有不少跑车。
但是在进入停车场的路上,陆垂云就有些“煞风景”地贴了许多条警告标语——
【江初,不要在普通道路超速!】
【每一辆车捆绑的都是我的账号,你如果超速了我会收到罚单,所以不要心存侥幸!】
【道路千万条,安全第一条。行车不规范,亲人两行泪。】
【赛车去赛车场,普通道路不是赛车场,要为别人的生命安全考虑!】
……
这些标语一个个都用红色的颜料,写在黄底的纸张上面,看上去触目惊心。
由于贴得很凌乱,又贴满了整个廊道,如果是不熟悉的人看到了,说不定会以为这些都是符咒,下面封印着什么东西。
严嵇看见这一幕,即使沉稳如他,也只能有些无语地感叹道:“小陆总很有自己的风格啊。”
陆江初扯了扯嘴角,算是赞同了严嵇的话。
又走了几步之后,严嵇看着这些标语,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转头问陆江初道:“你哥哥会疯狂地贴这么多标语,不会因为你是个惯犯吧?”
毕竟,就连让陆江初不要心存侥幸那样的话都写上了,严嵇不得不怀疑。
陆江初有点尴尬,她清了清嗓子,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最后只能含糊地“嗯”了一声。
陆江初没想到,严嵇在听到她肯定的回答之后,竟然改变了对那些横幅的看法:“我觉得小陆总做得不错,以后有机会的话,我也在咱们的车库多贴几张。”
“咱们”两个字,让陆江初有些愣住了。
好在,严嵇这时候还在看那些奇奇怪怪的标语,似乎真的想学回去几句,所以他也并没有注意到陆江初的异常。
陆江初很快调整好了自己,这时候他们也进入了车库。
里面摆着上百辆跑车,因为养护得当,所以并没有落灰。
陆江初挑选得很随意,毕竟那些跑车看上去测评数据有很大的不同,但实际上只要技术好,成绩并不会被车所影响。
陆江初最近比较喜欢银色,就因为这样一个简单的原因,她选择了一辆银色的兰博基尼。
待陆江初都选好上车后,她才发现严嵇还站在原地。
陆江初此刻还没有取下敞篷的车盖,于是她从副驾驶的窗户探出来,问严嵇道:“阿嵇,你还没选是因为都不满意吗?”
陆江初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中带着调侃,毕竟即使是她以专业的目光看,这个车库的车在世界也绝对是顶级的,严嵇如果要挑剔,实在说不过去。
严嵇当然不是挑剔,他只是对自己开车没什么兴趣,想要和陆江初同乘一车罢了。
不过这话不好直接说出口,好在严嵇很快就给出了自己的理由:“我感觉我后背受伤的地方有些不舒服,想要休息一下,不知道能不能坐江初的车?”
说完理由,严嵇还莫名其妙的有那么些忐忑,担心被陆江初拒绝。
而陆江初却没有多想,毕竟她的心思现在都在赛车场上,只想快些过去。
她对严嵇扬起了一抹笑容:“没问题,上车吧。”
“阴谋得逞”的严总自然从善如流,很快就上了车。
严嵇注意到,陆江初在坐上跑车之后,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变得更加肆意和张狂了起来。
她原本就不是什么性格收敛的人,此刻气质更张扬一些后,一下子就更亮眼了,如同燃烧着的燎原天火,让人能够感觉到一种炽热的温度。
严嵇喜欢这样的陆江初,尽管已经认识了陆江初这么多年,他却总还是觉得,她就像一个谜一样。
美丽、夺目、不可捉摸。
车辆很快启动,陆江初也打开了棚子,让车完全变成敞篷。
今日的天气其实很适合兜风,阳光正好,给一切事物染上色彩的同时,并不会显得过于热烈。
陆江初尽管心中还装着事情,算不得有多轻松,但她还是被那些美丽的景色感染得扬起了嘴角。
比较巧的是,他们所住的古堡,因为在森林之中,离城市有些距离,正好与斯科特常去的那个赛车场比较近。
毕竟赛车场的选址一般都是郊外。
古堡通往赛车场就有直达的公路,十分方便。
这倒让陆江初不需要去想,自己为何会在赛车上出现的理由了。
说不定这样接连遇见,斯科特还会自以为,他们之间有缘呢。
想到这里,陆江初嘴角的笑容就有些玩味,但是她的目光却是一种极致的冰冷。
开往赛车场的路上,陆江初也没有闲着,她计划着后面的事情,心里并不轻松。
但好在,只要在做事情,焦虑就很难有机可乘。
对事情掌握的加深,也会给人一种掌控感,这种感觉很是重要。
越靠近赛车场,公路便越往海边走。
那个赛车场位于海边的一座小山上,其环山道路的惊险与刺激,正是它的卖点。
因为海洋与陆地之间的气压差,陆江初感觉到,在靠近海边的地方,风更加剧烈了,而阳光也比之前热情。
陆江初戴上了墨镜,单手将自己的长发扎成了马尾,整个人的气质干练又冷酷。
和陆江初发型相配的,是她身上所穿的那件很有风格的皮质仿旗袍修身短裙。
那条短裙剪裁得体,将陆江初的身材完美地勾勒了出来。
今日的陆江初与昨日穿着珠光白针织衫套装的她,有着完全不同的风格,对比起来简直判若两人。
这就是陆江初想要营造的效果,她需要斯科特第一眼认不出她。
而在陆江初前往赛车场的过程中,她让人去传播的那些流言,也逐渐发酵了起来。
另一边,赛车场的vip包厢中,斯科特坐在那里,面色阴沉。
在他所在的那个包厢,陆江初苦寻已久的徐瑱,被捆着扔在了角落。
斯科特面对徐瑱时的目光极为冰冷,再无之前那种开朗阳光与平易近人。
他有些不耐烦,但还是强迫着自己放缓了语气,问徐瑱道:“你把老头子藏到哪里去了?”
徐瑱自然回答不上来,但他并没有表现出自己的无知,而是咬着牙一言不发,看上去就像知道得很多的样子。
见徐瑱这样,斯科特觉得手痒,很想打人。
但是徐瑱本就是个搞技术的宅男,长得本就瘦弱,最近他又熬了不少夜,看上去就更加弱鸡了。
斯科特生怕自己一脚下去,就让徐瑱丢了性命,到时候问不出老家伙的下落就不好了。
于是斯科特只能很憋屈地忍耐,实在忍不住的时候,他就踢自己手下两脚,想要借此警告徐瑱。
徐瑱看斯科特这样,只以为他被气疯了,脑子都出了问题。
徐瑱现在其实一点都不慌,反正他的任务都完成了,他传递给陆江初的信息也传递出去了,他自己不管是个什么下场,徐瑱都不是很有所谓。
想到这里,徐瑱就有了一种慷慨激昂的感觉,觉得自己像个烈士一样。
更何况,事情并没有恶化到最可怕的境地。
斯科特一早就把徐瑱抓走,并不是因为察觉到了徐瑱在给陆江初传递信息,而是想拷问老教父的事情。
听到斯科特的话,徐瑱就把来龙去脉猜出了个大概。
老教父现在多半已经被人劫走了,做出这件事的人是谁,徐瑱并不清楚。
但他下意识认为,是陆江初。
也只有他老大才有那样的行动力,如果指望老教父的其他下属,等他们去把老教父救出来,估计只能救出一具尸体。
斯科特其实也不认为动手的是其他负责人,毕竟他了解那群老狐狸的性格。
对于那群人而言,是谁当老大并不重要,只要他们手中的权力不被影响,名下的股份不被稀释,他们就可以做到一直稳坐钓鱼台。
大家都知道老教父这几年身体不好有猫腻,也都知道直升机的突然爆炸绝不是质量问题,但是却没有一个人点出来。
像那样一群唯利是图的人,斯科特自认为自己已经完全收买了,所以他怀疑,动手的人是老教父的心腹手下。
那群心腹手下十分愚忠,相信什么家族原则,什么道德信义,根本没办法用钱收买。
也只有他们,会不顾一切代价,不考虑所有的后果,将老教父救出。
而在斯科特眼中,徐瑱就是那群心腹手下中的一员。
毕竟徐瑱才加入组织几个月,就能够攀上未来军师,也就是未来集团二把手的高位,足以说明他有多受老教父重视。
但是无论斯科特如何威逼利诱,徐瑱都打死不说,这让斯科特感觉挫败的同时,心中却又有了几分对徐瑱的欣赏。
作为一个上位者,没有人不希望自己拥有如此忠诚的手下。
想到徐瑱的能力,又想到他忠诚的性格,斯科特决定,不能毁了徐瑱。
他若是能够将徐瑱收服,一定会得到很大的助力。
到了那时候,他不是没有可能让徐瑱成为真正的集团二把手。
毕竟,在如今的斯科特眼中,他夫人的位置,候选人只有陆江初一个。
陆江初是华国人,如果自己也能找个华国人当心腹手下,肯定能够让陆江初高兴。
这个理由将斯科特成功说服了,他在离开包厢之前,语气严肃地叮嘱自己的手下道:“对徐先生尊敬一点,不许背着我对他动手。”
手下不明白斯科特为什么一下子变了性子,但也不敢违背斯科特的话,只能点头。
于是徐瑱在群狼环伺之中,过得却很舒服,他甚至抓紧时间开始补眠了。
说不定一觉醒来,老大就来救他了呢?
想到那可能会出现的“美救英雄”的画面,徐瑱扬起了嘴角。
斯科特也在这时候,终于听手下说起了那突然开始泛滥的传言——
【老教父被家族某位重要负责人挟持了,如今生死未卜。】
斯科特的目光立马阴沉了下去。
他此刻正在楼梯上,原本是准备下楼,但是因为极度愤怒,他停住了脚步,拳头紧紧攥起,整个人气得发抖。
见斯科特这样,那几位保护他的保镖们,很快意识到斯科特将会大发雷霆。
保镖们担心斯科特在愤怒之中又透露出什么重要的信息,立马封锁了上下的楼梯口,免得外人进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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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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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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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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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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