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看到姚曼吃亏,霍瑶瑶是十分高兴的,她虽然并不是什么刻薄之人,但此刻却因为对姚曼的厌恶,心中一阵幸灾乐祸。
在霍瑶瑶心中,像姚曼那样心思深沉、嫌贫爱富的女人,早就应该付出代价。
毕竟当年,姚曼利用了哥哥,又抛弃了哥哥。
谁能想到之后姚曼竟然还厚着脸皮一直纠缠,像张狗皮膏药一样,想撕都撕不掉。
对于这件事,霍瑶瑶已经不高兴很久了。
她没有想到,陆江初一来到港市便可以将姚曼给打发走,也让自家哥哥有了对姚家下手的决心。
这是多么大的突破啊!
霍瑶瑶笑得开心,而霍联瑞的心情也很不错。
陆江初则在思考,姚曼会这样做,究竟是因为什么?
从陆江初与姚曼的一面之缘,陆江初便可以很清晰地感受到,姚曼虽然看上去对霍联瑞十分狂热,但她那种狂热,是经过利益权衡之后才有的。
那来自对于目标的明确追求,而非内心的情绪主导。
所以像姚曼那样目的明确的人,会干出这样类似于意气之争的事情,着实让陆江初觉得有些奇怪。
或许姚曼如今所做,都是有人在后面指使的呢?
这个想法像个泡泡一样,一下子从陆江初的心头冒出。
陆江初思考的时候习惯敲手指,但是当想到刚才那一点后,她手指的动作顿住了。
陆江初下意识地,又伸手摸了摸自己包里的那枚铁牌。
她在心中默念着顾流云的名字,大脑却一片空白。
这种感觉很是奇怪,但陆江初并没有钻牛角尖。
反正这世间的事情,只要走下去,总会看到结果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如此而已。
放弃胡思乱想之后,陆江初又将注意力投回了拍卖品上。
后面上来的药品,大多都有着很高的年份,若是放在古代,都算得上是灵草之类的存在了,多半要进贡给皇帝炼丹所用。
但是在如今这个拍卖会上,对那些药品感兴趣的人并不多。
对于参加拍卖会的人而言,这种慈善类型的拍卖会,最重要的其实是拍卖结束后的晚会环节。
那是完美的社交场合,可以拓宽人脉,而拍卖会本身,不过是前菜而已。
基于这样的想法,大家在参与拍卖的时候,热情都不算高。
在这种全体佛系躺平的氛围之中,积极出价的霍瑶瑶就显得格外引人注目了。
在药品的拍卖中,霍瑶瑶每一次都直接将起拍价给翻了一番。
对于每一件拍品,她都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仿佛势在必得一般。
大家听着,心中都有了自己的想法。
毕竟霍家人对于药物这么热情,实在显得异常,难道是霍老爷子身体又不好了吗?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此刻通过这些蛛丝马迹,脑海中早有无数种猜测闪过,更有不少人直接拿出了手机,让自家人注意霍家的动态。
毕竟在港市,霍家几乎掌握着方方面面的东西,如果霍家老爷子去世,整个港市都会经历动荡。
像他们这些不大不小的企业主,要想在动荡之中存活乃至于成长,就必须要预先做好准备,不能到风浪已经来临时,才想着驶离大海。
但是很快,大家对于霍老爷子身体情况的怀疑就被打碎了。
所有人都注意到,霍家与姚家好像对着干了起来,每一次霍瑶瑶出价后,姚曼都会紧随其后,将霍瑶瑶的价格给压下去。
就这么你来我往,每一样药物最后的价格,都比它们应有的价格还高几倍。
每一次都是千万乃至于上亿级别的资金差别,钱就这样如流水般花了出去。
在场的人,都想起了之前姚霍两家反目的传闻。
所有人都不理解,姚家人为什么会以这样一种挑衅的态度,与霍家争抢拍卖品。
难道姚家是不想在港市继续好好呆下去了吗?
不少姚家的竞争对手,都蠢蠢欲动了起来。
在拍卖的竞争中,霍瑶瑶竟然发现了,自己有一项奇特的天赋:她总能够抓住姚曼的底线价格左右蹦哒,让姚曼想举牌又心疼,想不举又难受。
这样一来,每一次姚曼都大出血买了拍品。
而霍瑶瑶只是拍了一株她喜欢的千年灵芝。
灵芝号称是千年,据说用c14测算过其年龄。
霍瑶瑶对这些东西并不在意,反正她买灵芝也不是为了吃,而是觉得那灵芝很好看,到时候镶嵌起来,可以用来放一些小摆件。
霍瑶瑶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若是别人听到,大概会大惊失色,觉得花几千万买一个小摆件,似乎过于奢侈了。
但是这个包厢里的人都没什么意见,反正钱不花放在那里就什么都不是,还不如买个开心。
既然有资本,为什么不那样做呢?
陆垂云见霍瑶瑶买了个灵芝便那样开心,心中也难免欣喜起来,说道:“之后你还想买什么,垂云哥哥给你付钱。”
但霍瑶瑶还记得,自己刚才被陆垂云揉乱了头发的事情,气鼓鼓地表示不想理陆垂云。
同时她还示意霍联瑞说道:“我们家也有钱。”
霍老爷子与陆志明看着他们几个小辈拌嘴,只觉得有些好笑,同时也有些欣慰。
他们打拼了这一辈子,很多时候为的都是孩子。
只要孩子能够开心,他们便觉得曾经所做的所有努力都是值得的。
与陆江初所在的包厢那欢乐的氛围不同,姚曼已经陷入了半疯狂的状态。
她就像一个已经赌疯了的赌徒,眼睛都发红起来。
姚曼在进行拍卖之前没有想到,霍瑶瑶竟然能够每一次都刚好踩着她的价格底线。
她原本是想要霍家人出血的,但现在的结果却是,她不仅把那1亿花完了,还欠了不少钱,买了一堆乱七八糟没什么用的东西。
同时还让所有人都知道,姚家与霍家已经完全对立了。
而那些人明确这一点后,对姚家落井下石的态度也更加明显起来,有一些之前并没有动手的家族与公司,在此刻都露出了自己的獠牙,开始吞食姚家的产业。
姚广一开始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好不容易有一点好转的局面,很快急转直下。
不过十来分钟的时间,姚家的半壁江山便已经告急,而股票更是完全跌停,不少股东们已经开始给姚广打电话,质问他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姚广困惑而不解,到后面才知道了问题竟然都出现在姚曼这里。
当姚曼又花了好几千万,拍下一株莫名其妙没什么用的药草后,姚广的面色彻底阴沉了下去,他走到姚曼面前,直接问道:“你到底在干什么?”
听到姚广的声音,姚曼抖了抖,心中的惧意终于翻天覆地地涌了上来。
她支支吾吾,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而从来没有对她动过手的姚广,此刻竟然一脚踢断了姚曼所坐的椅子。
姚曼一下子就跌倒在地,有不少木渣甚至差一点插进她的皮肉里。
姚广能够起家,所依靠的本来就是暴力,这些年他装得斯文儒雅,不过是为了让大家忘掉他的过往。
但是对于姚广而言,曾经他所做的事情和行事的风格,早已融入了他的骨血,他如何能够忘记?
如果不是看在姚曼是自己女儿的份上,姚广刚才那一脚,估计早已直接踢到姚曼的腿上了。
这时候姚广也觉得不对,在他心里,姚曼向来是一个冷静的人,怎么可能做出如此愚蠢的事情。ωωω.χΙυΜЬ.Cǒm
想到姚曼的母亲还有用,姚广的声音虽然冷,但是对待姚曼的态度却稍微缓和了一些,他说道:“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些什么?”
姚曼垂眸掩饰着自己的恨意,在她看来,一个亿虽然是姚家现在的现金流所能够调动的所有资金,但是并不代表姚家的资产就只有这么一点。
不过是为了些许钱而已,姚广竟这样对待自己,未免太过分了。
他也不想想,他当年能够起家,全靠的是母亲的帮助。
如果没有外祖家,他现在算是什么东西?
心中有无数翻腾的想法,这些都是姚曼的舅舅给她灌输的。
姚曼最终选择了一个,她自认为比较合适的理由:“是舅舅让我这么做的,具体是为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
爸爸你如果有意见的话,可以去问舅舅或者去问我妈。
不过我相信,舅舅会让我这样也是好心,不可能有害于姚家。”
听完姚曼的话,姚广的面色开始阴晴不定起来。
在这世界上,姚广基本上什么人都不怕,但唯独畏惧自己那个所谓的大舅子。
原因就在于,那人是姚广曾经的老大。
那时候的组织中,上下尊卑一向重要,稍有不慎便可能被逐出帮派。
作为姚曼舅舅的小弟,姚广正是背靠王家,才最终能够起家。
如今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但他却始终都没有忘记当年发生的事情,于是心中也总是遗留着当年那种感觉。
姚广清楚,现在姚家的大部分生意命脉,都掌握在王家手中。
他也明白,自己的妻子根本不爱自己,当初妻子选择和他结婚,只不过是因为受到了情伤觉得合适而已。
所以无论他在外面如何花天酒地,他的妻子根本就不会有丝毫在意。
他只不过是他妻子手中的一枚棋子,是王家的工具。
姚曼在王家都比他更受重视,毕竟姚曼是半个王家人,也是这一辈中唯一的女儿,到了王家基本上就是团宠的地位。
在这样的情况下,听到姚曼那近乎威胁的话,姚广只能咬牙忍下去。
但忍耐的同时,他对王家的意见也越来越深了。
如今他也已经有了一定的势力,为什么还要被王家人继续压在下面呢?
他为什么不能够有自己的发展呢?
这些想法曾经无数次在姚广心头冒起,又被他强行按下。
这一次和曾经好像也没有什么不同,他似乎还是那个善于忍耐的人。
但是姚广的眼中,却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这火焰是那样旺盛,所以让很多东西都化为灰烬,可惜就连他自己,都还没有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
姚曼急中生智才好不容易过关,但心中的不安却越来越深,她现在把姚家能够动用的钱全部都花光了。
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拍卖品中,她已经没有了继续出价的资格。
那这样她还能够完成那个人的要求吗?
姚曼心中忐忑。
但是她没有任何回头路可走,只能一条道走到黑继续下去。
当今之际,姚曼只能选择放弃后面的竞拍,不然到时候又拍了一件昂贵的东西,却没有钱可以付的话,事情就严重了。
毕竟真正组织这个拍卖会的人是顾流云,自己拿不出钱,说不定会让顾流云更加生气,到时候事态就难以控制了。
所以尽管不安,姚曼还是努力地安慰着自己。
她觉得,之前她所做的一切,都已经算是尽力了,顾流云应当能够体谅她吧。
毕竟她几乎掏空了,姚家所有可以使用的钱,去买了一堆她自己都不知道有什么用的玩意儿。
另一边,坐在包厢中的陆江初,此刻突然微微笑了笑,说道:“我算了一下,以姚家的流动资金,刚才花费那么多后,他们应该已经没有钱了。
所以下一个拍卖品,姚家人不太可能继续捣乱了。”
陆江初说话的时候,正指着拍卖册,指头往下移动,她看见下一个拍品正好就是霍老爷子所需要的人参太岁。
发现了真正需要的东西,包厢里的氛围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
毕竟这东西实在太过重要,即使霍家人并不为金钱而忧虑,却还是难免会提起心来。
霍家虽然在港市如日中天,堪称第一家族,但是终究还是有不少敌人的。
别人若是知道了霍老爷子的拍卖目标,明白了他的病情,定然会想办法不惜一切代价把人参太岁拍走。
好在霍老爷子最近的保密起了作用,他完完全全遮掩了自己的病情,连最亲近的人都没有告诉,在这样的情况下,其他人也就很难能够得到消息。
而霍瑶瑶刚才与姚曼争抢东西的行为,也起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让大家排除了霍老爷子需要药材来治病的可能性。
于是,在场的人早已没有了竞拍的兴趣,只等着继续围观姚曼与霍瑶瑶之间的争斗。
主持人也是这个想法。
刚才所拍的东西几乎都是评估价格的两倍,这让主持人如何不高兴。
他巴不得今晚的拍卖会,就姚曼与霍瑶瑶两个人,为了一时心绪不平而进行争抢,让他们渔翁得利。
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主持人将那人参太岁描述得天上地下都无双,语气十分夸张。
这一次先开价的人仍旧是霍瑶瑶,还是翻倍的价格,1000万的药品被她直接翻成了2000万。
没有人参与这个药品的拍卖,全都在等待姚曼发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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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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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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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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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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