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嵇胸口如遭重击,没有多想便拨打了陆江初的电话。
但接电话的却不是陆江初本人,而是一个充满磁性的男人的声音:“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严嵇听得出来,那声音似乎是华国第一影帝傅长嶙的。
他们离婚不过一周时间,陆江初还真这么快就找到了下家?
直接挂断了电话,严嵇冷笑两声。
然后,他收到了傅学谦的微信消息:“老严,喝酒吗?”
若是往常,在陆仙仪还在住院的情况下,严嵇自然不可能放下她去喝酒。
但今天不知为何,严嵇想到刚刚接电话的那个男人,只觉得心中说不出来的疼痛苦闷,最终答应了。
另一边的餐厅。
放下手机,傅长嶙看着从洗手间回来的陆江初,微笑着道:“江初,刚刚有人打你的电话。”
陆江初坐到餐桌旁,拿起手机,发现是严嵇的来电后便直接忽略了,想来也没什么好事。
她今天之所以会联系傅长嶙,便是想通过傅长嶙熟悉一下李朝。作为华国第一影帝,李朝导演十年前获得奥斯卡的那部电影便是傅长嶙主演的。
陆江初和傅长嶙也是多年的老友了,作为傅长嶙的御用词人,两人私交甚笃,所以她说话也开门见山:“长嶙,听说李导打算做他人生第一部电视剧。我想当女主角,你有什么建议吗?”
傅长嶙想想,一双温柔的桃花眼一直盯着陆江初:“据我所知,李导心中已经初步定下女主角了,江初你如果想去恐怕有些难度。不过他前两天问我是否有档期出演男主,我推了,现在想来,可以把这个作为筹码和李导交涉,给他推荐你。”
“这样至少可以争取到试镜机会。但李导他一向性子古怪暴躁,最讨厌关系户,到时候还是得按照他的规矩来。”
说话时,傅长嶙一直与陆江初对视:“不过你不用担心,若是我推荐,他还是会信任几分的,而我也一定会永远护好你。”
言语中点到为止的情愫,让人难以想象这竟是迷倒万千少女的傅影帝,能说出的话。
陆江初却只是笑笑,仍旧对傅长嶙十分客气。
这种明显的拒绝态度让傅长嶙目光黯然,但他是个聪明人,向来懂得如何把握分寸,便移开了话题。
“听说我那侄儿最近在追你?”切着牛排,傅长嶙问道。
说起这个,陆江初难得有些头疼。
那日晚宴过后,傅学谦便如同吃错了药一般,总是追着她跑。
他也是算准了陆江初的性格,知晓她伸手不打笑脸人,便如同狗皮膏药一般黏上了她。于是,陆江初有些无奈地点了点头。
傅长嶙面带笑意:“那孩子也是蠢,我追了你这么多年,你都仍旧对我不假辞色,他算得了什么?不过江初你放心,我已经替你警告他了。”
“怎么警告的?”陆江初起了兴趣。
傅长嶙却摇头笑笑:“保密,下次你遇到他就知道了。”
他俩谈得愉快,严嵇和傅学谦那里却是愁云惨淡。
还是那个酒吧。严嵇到时,傅学谦正坐着喝闷酒。
严嵇拿起一瓶白兰地,听傅学谦抱怨道:“老严,你知道吗?我小叔今天居然破天荒联系我了。”
严嵇倒酒的动作一顿:“你是说傅长嶙?”
傅学谦一脸怨念地点头:“我最近不是在追江江吗?结果我小叔来警告我,说以后江江会是我小婶,让我离她远一些。”
“我刚刚给陆江初打电话,接电话的人似乎就是傅长嶙。”
严嵇说话时注意力并不集中,烈性白兰地大半倒在了桌子上。
干脆不倒了,严嵇对着瓶子直接喝了一大口,毫无平时那种尊贵冰冷的财阀总裁范儿。
傅学谦自从发现竞争对手是自家小叔后,也偃旗息鼓了,毕竟他要是敢和傅长嶙争女人,他爷爷会打断他的腿。
心情不好,傅学谦叹了口气,终于有机会关心严嵇:“老严,我说,你又为什么心情不好?你心心念念的仙仪不是回国了吗?”
严嵇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回道:“仙仪住院了。”
傅学谦清醒了些:“是因为江江吗?”
点头又摇头,严嵇又喝了一大口酒。
傅学谦却不复往常那玩世不恭的模样,态度认真:“老严,江江那性格我知道,不会玩什么把戏。你别被蒙住眼,冤枉了她,知道吗?”
严嵇嘲讽一笑。
就连对陆江初不熟悉的傅学谦,都第一时间选择相信她。
但和陆江初结婚两年的自己,却没做到。
*
晚餐结束,陆江初和傅长嶙又聊了好一会儿,约定了明日就去见李导后,他们才离开去取车。
让陆江初没想到的是,她竟然能在停车场遇到严嵇与傅学谦。
看见傅学谦一身酒气,陆江初想起他们常去的酒吧与这西餐厅很近,共用一个停车场也说不一定。
只是,陆江初惊讶,严嵇居然能放下还在医院的陆仙仪出来喝酒,这不像他的性格。
想着是否要避开,陆江初又被傅学谦发现了,一声“江江”脱口而出。
在心中感叹傅学谦视力还真不错,陆江初礼貌性地给他二人打了个招呼。
但你不能预料一个醉鬼会做什么。
一见陆江初,傅学谦心中的苦闷一扫而空,他笑着上前,刚想和陆江初说话,视线却在路过傅长嶙时顿住了。
“小,小叔……”语带惧意,傅学谦退了两步。
傅长嶙微笑:“你刚刚喊江江?”
当真是怕傅长嶙怕到了骨子里,傅学谦连连摇头:“没没没,我喊的是小婶。”
随后,他看向陆江初,小声唤了句“小婶”。
陆江初无语,睨了傅长嶙一眼。这老男人脸皮挺厚,假装没看见。
这时,严嵇走上前来。
他虽喝了酒,看上去却还很清醒,只是脱下了西装外套,解开了里面白衬衣最上方两颗扣子。
显然也没想到会这么快又遇到陆江初,严嵇有些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于是,他将目光移向傅长嶙,眼中是不自觉流露出的敌意。
就这么个男人,年长陆江初七岁,除了一张长相不错的脸,一无是处,值得陆江初大半夜还和他吃饭?
严嵇是严氏总裁,而严氏文娱板块堪称国内第一,傅长嶙则是国民影帝,两人因工作关系有些接触,算得上半个熟人。
傅长嶙虽不知道严嵇是陆江初的前夫,但感觉得到,这个男人似是劲敌。两人态度都很僵硬,只对彼此点头示意了下。
氛围有点让人窒息,陆江初开口打破僵局:“长嶙,你送傅总回去吧,我自己开车回家。”
傅长嶙看上去不太愿意,却很听陆江初的话,因为他相信来日方长,还有机会。
而更不愿意的傅学谦向陆江初和严嵇投去求助的目光,却被二人一致忽略。
最终只能被他怕到骨子里的恶魔小叔拎走。
陆江初也准备转身离开,却被严嵇叫住:“陆小姐……”
难得他对她这么客气,陆江初便也配合停住脚步。
严嵇想好好给陆江初道歉,却说不出口,最后竟拿陆仙仪做了幌子:“仙仪原本想亲自给你道歉的,但她身体不好还不能下床。我就替她给你说一声对不起了。”
ωωω.χΙυΜЬ.Cǒm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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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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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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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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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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