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蔚然要和他拼了!!!
偏就在这时,耳畔传来窸窸窣窣的声响,紧接着是脚步声,而后是一道低微的声响。
“母亲,女儿认为实在是冒险。”
黄衣妇人胡氏本就春风得意,眉梢带喜,听到这一句扫兴的话,当下就拉平嘴角。皮笑肉不笑的盯着她。
“怎么,你不乐意?三姑娘,你虽不是我说生,但你唤我一声母亲,就合该听我的。”
“你生母是低贱的乐户,那种地方出身,迷惑了老爷,才有了你,她打的一手好算盘无非想借着你入府,到底落空。凭她也配?”
“还是老太太心善,见不得府上血脉流离在外,将伱接了回来,但这也是我点了头的,你如今锦衣玉食一切都是仰仗于我。”
她哪里还有适才人前面对盛挽时的谄媚。红唇一扯,端是算计和势力。
“我会想办法将你送到顾家面前露面,你可得好好表现,这能不能入门当姨娘,也就看你本事了,我啊,身边从不留废物。”
“是。”如今秋风送爽,少女浑身一颤,额间到底冒出细细的汗,可见其畏惧。
胡氏见此,也愿意给她一点甜头吃。
“你看你,咱们母女见说话,抖什么?我还能害了你?”
“虽说是姨娘,但也是你的福气,只要得了看重,好日子还在后头呢。”
两人就靠在假山外说着话,此处偏僻,鲜有人来,倒有些荒凉,胡氏也警觉,刻意降低语调。
殊不知,其所言,全都让假山内的两人听了个仔细。
刘蔚然也不急着杀云思勉了,她津津有味,暗自咋舌。
云思勉若有所思,还不忘小声用气音点评:“顾家?哪个顾家,啧啧啧,那顾家兄弟实在艳福不浅。还有姑娘上赶着送上门。”
外头的对话也不曾结束。
胡氏慢悠悠褪下手中的手镯,戴到少女腕上:“若事成了,少不了你的。”
“你也见了,那阮蓁也就空长了一张狐媚脸,勾引男人的本事自然不小,可她除了这些还会什么?怕是连字都不识得,更别说是琴棋书画了。”
“这样一位夫人,说出去都丢人现眼。也就盛挽不知所谓当个宝,全临安多少人都等着看笑话。”
“她在盛挽面前又闷声不语,想来漂亮话都不会说,一看便是蠢笨的,这样的人,性子若软些,想要对付动动手指即可,这内院啊,想要活着,单凭一张脸可不行。”
“你若讨了顾淮之欢心,日后再有了孩子。何愁低人一等?你父亲的官位若能跟着再升上一升。你便是我们府上顶顶尊贵的姑娘。”
少女指尖攥起,她很想说,有那张脸,还要聪明作何!可她到底不敢,只是垂着脑袋,做听顺状。
不过,她到底也是心动了。
她这辈子只会是做妾的命,与其将身子给那些纨绔子弟,倒不如是当朝首辅顾淮之。
她曾见过他,单单一眼,便魔怔的晃了心神。
顾淮之的模样和才情,这天下有几人能与之匹敌?
以前是无人敢去触顾淮之晦气,可他如今娶了女子,尝过情爱的滋味,自己若去……
少女想到这里,脸颊微微一红。
然!假山内的两人傻眼。
云思勉:???呸!艳福個屁!顾淮之岂是这些人能够肖想的!
他的兄弟!绝对不允许除了小嫂嫂外的女子玷污,就连肖想也不准!他云思勉绝对不允许!他的义气凛然在熊熊燃烧。
刘蔚然更是气笑了:!!!说谁蠢呢!说谁蠢呢!阮蓁除了不会玩牌九,都是完美的!
云思勉看了刘蔚然一眼。
刘蔚然不甘示弱的直视他。
明明没张嘴出声,却默契的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杀气。
——动手么!
——当然!我要让她跪着哭!
两人杀气腾腾,就要冲出去,撕了胡氏的嘴。却到底慢了一步。被人抢先一步。
胡氏还要再说什么,身后却传来一道不怒自威的嗓音,让她不免眉心一跳。
“我当是哪条狗在此处乱吠。原来是督查院都事夫人。”
这一句话,实在没有留半点情面。
胡氏有种不好的预感,她连忙转身,就对上姜怡冷若冰霜的脸。
对方一身简单的服饰,身上并未有过多的配饰,但只需站在那里,她后背愣是冒出一身冷汗。
她眸光一闪,再也顾不上旁的,有些狼狈的连忙上前福了福身子:“将军夫人安好。”
姜怡嘴角绷紧,浑身忍不住发颤。
只要想到适才胡氏的一番话,她那还未来的及痊愈的伤口,仿若硬生生让人撒下一把盐,疼的血肉模糊。
不过是正六品夫人,背后都敢对阮蓁说三道四。
污言秽语,不堪入目。
这还是她听到的,那还有没听到的呢?
做母亲的,最是听不得这些。
她眼底的冷意仿若淬了毒,丝毫不加掩饰:“上赶着将府上的姑娘送去做妾,我看督查院都事是靠着卖女儿当官求荣的。他若是做腻了,想要取而代之的大有人在。”m.xiumb.com
胡氏一惊,当下面色发白。
她踌躇一番,刚要狡辩,却见姜怡快步上前,一把捏住身后女子的下巴。
她的力道不算轻,疼的少女当下泛起了泪。
姜怡才不去看对方可怜兮兮我见犹怜的模样。她只是用毕生从未有的恶意和冷漠,似笑非笑道:“妾室?就凭你?”
指甲的尖利似要刺入女子的皮肤。
“夫人!夫人!”对方吓得险些晕厥。
姜怡捏着这张脸,直接把她扯到胡氏面前。
“胡氏,你仔细瞧瞧,你面前寄予希望的庶女,有哪一点能同她相提并论?”
“阮蓁是定国公府认定的世子妃,当朝首辅顾淮之费尽心思娶进门的妻子,宫里的娘娘待她如亲妹,易家少夫人是她的至交好友,镇国公府,勇毅伯爵府的公子姑娘也同她关系匪浅。”
“她这样的身份,是你这种粗鄙之人能诋毁的!”
姜怡很不得将所有人都搬出来,却独独不敢提上一句。
——阮蓁,是她姜怡大出血难产拼了半条命也要生下来的女儿!是她终其一生,都必须也只能对之心怀愧疚的心尖肉。
如今却好似,连给她身份和出气,都是虚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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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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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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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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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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