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子下意识往后倾斜,素手紧紧捏着衣摆。可身后是背椅,她又能躲到哪儿去。
阮蓁只能无力的一手抵着男子的胸膛。
她嗫喏的颤着嗓音问了一句。
“你是要亲我吗?”
顾淮之鼻尖抵上她的。
他察觉出女子颤抖的娇躯。
温热的指尖掐住她盈盈不可一握的腰身。
他低低笑开,却不想让她躲。
“怕吗?”
阮蓁有些慌乱,无措,和羞涩。可也不知怎么了,自从有了那个梦后,独独没有惧意。
她很清楚,她如今是干净的,是能完完整整可以属于他的。
即便……即便如今没成婚。
她也不知自己这般算不算轻浮,可阮蓁心疼这个男人。
她也想要亲近他。
她抿了抿唇,抵着他的手的力道轻了又轻。
她张了张嫣红的唇瓣。
喃喃道,嗓音轻不可闻。
“不怕的。”
她还想说什么,扣在腰间的手力道加重,她听到顾淮之的一声轻笑,继而男人压下一片阴影。
下一瞬,红唇生涩的被人堵住。
裹着他清冷雅致的气息。
他还真没客气,从浅尝到深入。
————
暗七端着洗漱的铜盆,正要入屋,却见夜色里长肃坐在台阶上,周身裹着难以言喻的沧桑。
暗七莫名觉着滑稽,她脚步一顿,朝长肃走过去。
“你怎么了?”
她笑嘻嘻道:“我可是听说,庄子里新来的那一批侍女里头,有个唤小翠的,看着你就脸红。今早还特地拦着你,支支吾吾问你有没有婚配!”
暗七还挺高兴。
“可以啊!那姑娘保准喜欢你!”
“长肃,你姻缘到了!我今儿还抽空特地去瞧了一眼,小翠长的眉清目秀的,还不错。”
长肃看了她一眼,而后收回视线。
他有些烦躁:“不错什么?”
长肃脸色可半点欢喜。
暗七踢了踢边上的石子。
“多好的姑娘啊,你这人怎么回事。还把她给气哭了。”
“太瘦了。跟竹竿似的。”
“可你不就喜欢瘦的吗?”
“谁说我喜欢!”
暗七挠了挠头。说的相当直接。
“你每次看见檀云就骂她冬瓜,可不是喜欢瘦的吗?”
长肃一哽。
突然就又觉得,冬瓜比竹竿顺眼。
“那她是真的胖!”
暗七还真不觉得檀云胖,肉嘟嘟的多着人疼,她拧眉:“你这要求可真多,这样不行,那样又挑剔。”
长肃哼了一声,顾淮之的傲娇学了没有八成也有七成。
他不紧不慢的表达嫌弃。
“我让她别往我跟前凑,我怕没忍住,把她啪的稀巴烂。”
暗七一听这话是深有体会。她看见不爽的人也控制不住自己一双手。
长肃:“还有!没有半点女儿家的矜持。也不行。”
暗七表示知道了。
比檀云瘦,比小翠胖。
还有一点,最为重要。
“我懂了,你还喜欢对你爱答不理的。”
长肃觉得有些不对劲,可一时半会儿还挑不出错来。
他冷哼一声。
“不错。”
暗七若有所思,也没再耽搁,端着铜盆入内。
阮蓁依旧坐在椅子上,水雾雾的杏眼,呼吸有些喘,两颊透着不正常的水红。
濯如春月柳,滟如水芙蓉。
顾淮之不动声色发步子往右挪了挪。挡住暗七往这儿看的视线。
“今儿我陪着姑娘,夜里无需你伺候。”
暗七明白了,主子这是赶她走。
“是。”
说着,就要往外走。
“等等。”
阮蓁急促道。
她爱干净,就算是冬天,每日都得沐浴。
这会儿身子难受的厉害。
“我想擦拭一下身子。”
暗七:“好。”
顾淮之眸光幽深,淡淡道:“我来。”
暗七:……她就知道!
她不太高兴的往外走,还特地的阖上了房门。
随着吱呀的一声响,屋内再度陷入安静。
阮蓁耳畔却在一遍遍回荡着男子的滚烫的粗喘。和那份藏无可藏的侵略。
阮蓁想,看了书生和俏村姑的顾淮之,就像一步登顶,直接开了窍。
她一手捂住领口。
“我不擦了。”
顾淮之眯了眯眼,看着小娘子变卦。
“你确定?”
阮蓁生恐他直接上手。ωωω.χΙυΜЬ.Cǒm
可她偏偏不会撒谎,只能垂下眸子:“我困了。只想洗漱。”
顾淮之若有所思的看着她。
昨儿夜里,就给她擦拭了一番。阮蓁整日躺着,哪里会脏?
何况,全身上下裹着女儿家的香甜。
他还能不清楚吗。
阮蓁擦了脸,漱了口。红着脸由着顾淮之褪其足衣。
女子玉足玲珑,如剥了皮的鸡蛋。
男子一副清绝公子的做派,做起这种事来也没有半点突兀。
男尊女卑这四个字,好似不在他的观念里头。
阮蓁颤着嗓音轻声道:“你不该做这些的。若旁人知晓了。不好。”
顾淮之睨她一眼:“八岁那年,我便瞧见父亲这般服侍娘,他皮糙肉厚控制不了合适的水温,来来回回添了三次水。”
他当时趴在墙角看了个真切。
只觉得这么大的人了,却这般笨拙。
真没出息。
阮蓁一愣,顾淮之不是个会同她说这些事的人,如今,只不过在告诉她。
莫有心理负担。
给她!
那她便受着便是了。
“阮蓁。”
“嗯?”
“带你入内室。”
阮蓁明白了,一回生二回熟,她张开双臂,等着顾淮之来抱她。
顾淮之气笑了。
他弯腰把人抱起。
“你还真不客气。”
阮蓁不说话,只是捏着顾淮之的绣着暗纹的领口。
她慢吞吞道:“你这儿绣上芙蓉花也是极好看的。”
顾淮之沉稳的绕过四喜屏风,动作轻缓的把人送到床榻。
他神色轻松,甚至染上几分得意。
他不喜旁人动他的物件。
可阮蓁这样,一点点渗入他的日常,并不反感。
他就知道,此女早就心悦他了。
适才没忍住,冒犯了她,她没推开,中途还软软的让他轻些,如今更是得寸进尺。
他满不在乎道:“随你。”
而后不去看她,像是不经意的补了一句。
“你非要如此,我也不会拘着。”
阮蓁一愣,嘴角带了一丝笑。
“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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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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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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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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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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