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抬着那张白净的小脸。
实事求是道:“世子雅人深致,这身衣裳与您甚配。”
顾淮之一顿。
幽深的眸子落在女子身上。
他神色淡淡,可眼里划过荒谬和一丝阮蓁看不懂的隐藏极好的情绪。
“阮蓁。”
他嘴里念着这个名字。
阮蓁就这样看着他。
男人用鼻音哼了一声。似拿她的大胆袒露心迹没辙。
“说这种话,你怎么不臊得慌?”
嘴里说着这种话,可显而易见,男子眉头一松,显然情绪不错。
顾淮之嘴角稍稍上扬一个弧度。而后从容不迫的继续转着指间的玉扳指。
阮蓁:……
顾淮之看了眼长肃。
长肃有眼力见,一个激灵,二话不说连忙带着小灰走远。
见此地再无第三人,顾淮之这才施恩般轻飘飘道。
“寻我作甚?”
阮蓁语气温婉,她小步走近。
“你的伤口可需换药?”
顾淮之神色有些不自然:“怎么?”
“我来吧。”
阮蓁慢吞吞补了句:“现在就换成吗?”
顾淮之气笑了,一朵芙蓉花罢了,他还能看得上眼?
昨夜不慎已让此女得逞一次,没想到,她念了一晚上,醒来就想着给他上药。
顾淮之正要出声讽刺。
可阮蓁眸光水亮,俏生生立在一处,温婉的如水墨画。
眼看着到喉咙里的话。却如何也吐不了。
他吐出两个字眼:“随你。”
阮蓁唇瓣上扬,随着她这一笑,面容静添娇艳。
她嗓音轻软,一字一字砸到顾淮之耳里:“那你这次要蝴蝶结还是芙蓉花。”
说着,她又补了一句,不经意间带着哄:“我还会旁的,日后给你每日不重样可好。”
顾淮之眸色渐深,指骨泛白,捏着玉扳指的力道加大再加大。他心不甘情不愿,万分勉强的又带着别扭的瞥了阮蓁一眼。
“可。”
————
国公府主院。
盛挽正招待着登门的易夫人。
盛挽见她一脸愁容,也忍不住叹口气:“你家易哥儿这几日可还好?”
易夫人品着茶,闻言,用帕子擦了擦唇瓣。
“如何会好?这孩子对容家那位也算是上心,好生生的亲事没了,心里怎会好受?”
说着,她指尖摩挲着茶盏纹理。
易霖嘴里不说,但她也知晓儿子是受了刺激。
可容欢的八字实在是凶。
她也只能当回恶人,不等易霖点头便生生同意断了这份姻缘。她就易霖这个孩子,也早早没了丈夫,实在不舍得拿去赌。
盛挽:“这容家不厚道但倒也识趣,听闻那日便离了京?”
“不错。”
说着,易夫人长吁短叹:“你许是不知,这孩子曾打造了两支金簪,又大又重还闪,这次像是受不了刺激,愣生生给扔了。”
她私下传了易霖身边伺候的小厮,又在其平日藏宝贝的箱子里翻了底朝天,却是未见其踪迹。wWW.ΧìǔΜЬ.CǒΜ
盛挽一听这话说正襟危坐:“这么严重?”
就易霖这么抠,竟然舍得扔金子!!!
“可不是,我不放心的问了他好几次,这孩子回回都以送了人来搪塞我。”
易夫人愁!
她这个儿子像是能随地撒金子的人?
还送人?这种鬼话她一个字都不信!
别人能在易霖面前要到一个铜板,都算那人厉害。
盛挽听罢,连连摇头。
“这样下去可不行,我瞧着,不若你也早些为他再定一门亲事。”
易夫人不是没试过,可也要易霖愿意啊!
易霖被绿一次,就留下了后遗症,总觉得那群女人,就是想用他的钱,养别的男人!他不想再蠢的被绿第二次!
因此,易夫人回回提及,他总寻了理由拒绝。
易夫人摇摇头,抿了一口茶,嘴里都是苦涩。
“也罢,不提他了,提着就心烦。他若真不愿意,就算娶了媳妇,我还能拉着他入洞房?”
说着,她不由羡慕盛挽。
“你家淮哥儿一贯是省心的。若易霖有他一半,我也就知足了。”
盛挽:可拉倒吧!
她只能笑的万分尴尬。
实在没脸提顾淮之平素那气的人牙痒痒的举止。若不是阮蓁脾气好,谁受得了他这么个糟心玩意。
易夫人:“我今儿来,实则有桩事。”
盛挽睨她一眼,倒是很痛快:“成”
“你竟不问何事?”
“你这不是废话,若我办不到,你会来寻?你闲的?”
盛挽抬了抬下巴:“这临安就没什么事,我是办不到的。”
易夫人笑了:“这话放到旁人嘴里,我是不信的。”
可这是盛挽说的,易夫人一万个相信。
她娓娓道。
“昨儿柳太傅家的夫人寻了我。”
盛挽眯了眯眼。
“祝椒?”
易夫人脸上溢出难堪,还不等她点头,盛挽撸了撸袖子。
“这种货色还有脸跑到你跟前?”
也不怪她激动。
这祝椒算是已逝易父的亲表妹,因家道中落,双亲逝世,就一直住在易家。
那是易家只是小门小户。
易夫人见她可怜,就把她当做亲妹子。
然,这祝椒却是个白眼狼。
背着易夫人怀有身孕,就意图爬上易父的床。险些成了事。
易夫人当场气的小产。
易父到底心里念着结发妻子,那日发誓,将心怀不轨的祝椒送去庄子。
却私下送了不少田铺庄子。
后,易父生意失败,欠了一屁股债,气急攻心就没了,易家也彻底倒了。
然这祝椒再也得不到易家的接济,也不说取出先前得到的地契帮着还债,转眼靠本事勾搭了年轻时候刚丧偶的柳太傅。
若不是易霖小小年纪撑起这个家……
盛挽:“呸!忘恩负义的狗东西,怎么,你来刁难你了?”
易夫人苦笑:“我这人嘴笨,实在说不过她,易霖这样我便没和他提。可实在又忍不住这股气。”
盛挽暴躁:“说不过就扇她!不过是做了柳家继室,我还当是什么大不了的玩意,竟有脸跑到你跟前耀武扬威。”
盛挽:“孔婆子。”
“老奴在。”
“去叫蓁蓁,就说干娘带着她去揍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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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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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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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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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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