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小男孩穿过前院草坪,推门回到家中。

  “这么晚和凯撒去哪里了?”温和女声响起。

  “给蒂尼找食物去了。”小男孩脆声答,将狗绳松开,在后者摇着尾巴去讨好女主人时,脱掉鞋子欢呼着跑回房间。

  反手将门关上,小男孩跑到窗前木桌,将腰后的玻璃罐摘下,轻轻摇晃。

  看里面捉到的虫子还在动,他更显兴奋,将木桌上放置的一个玻璃箱的盖子挪开,小心翼翼拧开玻璃罐,将虫子尽数倒入其中。

  空瓶放在一旁,他双手托腮,目不转睛盯着。

  ……

  一阵天翻地覆,众蛆落进玻璃箱底的细腻白沙之中。

  君莫笑晃着脑袋,他眼睛闭晚了一步,现在头晕的厉害。

  玻璃箱底扑有一层白沙,五蛆连同那几只虫子都被倒进这里。

  闻香翻过身,贴到玻璃边与趴在桌上的小男孩对视:“他要做什么?拿我们当做宠物养?”

  当然,在小男孩眼里这一幕只是一只蛆想要往上爬。而不是说话和看他。

  身后牧苏嗤笑:“看什么?五蛆争锋还是二蛆斗屎?”

  已经产生抗体的大家自动过滤掉他恶心人的言辞。

  “他好像没在看我们。”闻香忽然轻咦出声。

  离的很近,所以能看的很仔细。小男孩与其在看它们,倒不如说在看它们身后……

  身后忽然传来一些动静,众蛆刚察觉到,就听趴在玻璃箱前的小男孩开心露出牙齿:“快吃啊。”

  哗啦——

  细沙从众人头顶滑落。

  阴影从众人头顶倾洒。

  怔怔抬头。

  粗壮步足插入细沙,灰斑色的坚硬外壳长满纤细绒毛,三列八只黑眼寒光毕露,居高临下望着它们。

  这是一只体型硕大的狼蛛。

  比起旁边的飞蛾与甲虫。它似乎对牧苏这些白花花的肉虫更感兴趣。

  这一幕的冲击力令众蛆遍体生寒。

  “大家别怕!”

  牧苏高喊出声,将众蛆注意吸引过去。他们心中不由升起一丝希翼,难道牧苏有办法……?

  就听他磕磕绊绊接着道:“不、不疼的!”

  “……”

  狼蛛似乎在观察这五只蛆虫。忽然间,八只黝黑眼珠微微一动,落在蠕动的卡莲身上。

  “我会保护你的!”卡莲坚定地将牧苏护在身后。

  “那真是太谢谢了……”牧苏怂的不行。

  谁能想到这货居然怕蜘蛛。

  他们并没能等到狼蛛扑上来的一幕,因为异变突起。

  砰!

  枪声骤响,窗户炸裂!

  玻璃箱蹦碎,凶狠狼蛛炸开,血肉铺满细沙!

  小孩尖叫,大人撞门声混成一团!

  冲进来抱住小男孩的女主人惊魂未定,缩在角落轻声安慰孩子。

  五蛆呆立原地,对先前变故反应不过来。

  “刚刚那是枪声……?”闻香怔怔问了一句。

  “有人在帮我们?”透明桥问道。

  没人回答她。

  一只被黑色手套包裹的手掌从破碎窗口探进,清晰而准确的抓住众蛆连同他们身下的细沙,随即缩回。

  “又发生什么了?”君莫笑愈发不能理解。

  他们被埋在细沙中,哪怕第三人称视角也无法看不到外界,眼前一片漆黑。只知道自己还在那个人的手掌中。

  “不是巧合,这个人很明确冲我们来的。”透明桥将线索放置在脑海一角,与其他线索并列。“他的黑手套……你们注意到了吗?”xǐυmь.℃òm

  “那个开车的人!”闻香惊叫。

  【你们很不让人省心。】

  突兀响起的内容打断众蛆思绪。

  【而我很没有耐心。】

  嘶哑声音如它说的那样,语气浮躁。

  “这是不是就是那个……特别世界观的混沌之主的声音?”闻香好奇问道。

  “有可能。”透明桥回答,但总觉得漏掉了什么关键。

  【所以我决定不再让你们能到处乱走。接下来,安心等待就好。】

  嘭——

  外界传来了关车门的声音。

  握紧的手掌松开,众蛆连同细沙落进纳物盒中。

  第三人称视角不能帮助玩家越过盒子屏障看外界,他们只能看到盒子上方车窗外的一方天空。

  微微震动,车开始动了。

  同时提示不再响起。

  “感觉不对啊……”

  “我也有这种感觉。”

  君莫笑和闻香疑惑开口。后者去问透明桥:“你有什么想法吗。”

  “线索太少,这么推断下去的可能太多。”

  “先说说吧,再这样下去我脑汁要用光了。”闻香开口,从语气听去她的状态的确不是很妙。

  她只觉得剧情到现在越来越莫名其妙。

  透明桥点点头:“也好。我们暂且将主线任务与一直穿插的主线提示分开看。”

  “主线任务从进食、回到地面、再到找到身体三个阶段。这可以看做独立的一环。而提示一直在引导我们,并且从回到地面后开始详细化,近乎是指导我们该做什么……”

  “你怀疑主线提示在将我们引入陷阱?”闻香下意识讲猜测说出。

  闻香摇头:“我也不知道,可能性太多了。主线任务有骗我们的可能;主线提示或许在引诱我们;重复出现的黑衣人将我们卷入某种阴谋;两只会说话的老鼠代表了某种隐藏剧情。将我们生下的那只苍蝇何处而来。”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正如牧苏所说,透明桥习惯性想得太多,想得复杂。

  然而归根结底上一次的噩梦梦境带给她的阴影太大,不然她也不会对主线任务和提示如此怀疑。

  “我总有种错觉,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主线提示在逼迫我们往一条思路上走。”她求助望向牧苏:“牧苏,你的职业是侦探,有什么见解吗。”

  不知为何,她觉得牧苏会有办法。

  也可能是因为牧苏身上总有一种迷之自信让她产生错觉。

  牧苏一本正经回答:“对不起,我是一个下流侦探。所以你问我这么正经地问题我只能回答你无可奉告。不过各位,我有必要替你们扫扫盲。”

  “苍蝇大部分是卵生昆虫。起码生我们的那只是卵生的。所以……”

  “但我们一出生就是成虫了!”闻香惊道!

  笼罩前方的迷雾豁然开朗。

  说起来,这么简单的知识他们竟然无人知道。

  也包括你们,都没人吐槽这点。

  真丢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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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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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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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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