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第一大节现代史,完全没必要,昨天才和现代史老师的老师坐一起蹭了饭。
出去买菜。
回来把菜搁餐桌上,在边上坐一会儿。
刷小视频刷到了王亦小姐姐的近况,她已经脱离危险且恢复意识,只是还不愿意说话——以这个世界的医疗能力,只要大脑和精神没有受损,基本上是可以完全康复如初的,甚至不会影响以后跳舞。
只是不知道她能否走出来、重回舞蹈台上。
这算是一个好消息。
很快又刷到了另一个好消息——
皇家歌舞团官方宣称:我司对王亦女士的录用仍然有效,坚决不因恶人恶行而改变。
并配文安慰王亦:这只是一场意外,而一切无法将我们打倒的挫折,都终将使我们更强大,一切无法毁掉我们的伤害,都只会增添我们人生的精彩,愿你凤凰涅槃,展现更美姿态。
满满的正能量。
着实给皇家歌舞团吸了一大波粉。
再看看下面的评论,一大片叫好声,不乏高呼陛下万岁的。
皇家歌舞团也属于皇室嘛。
这算另一个好消息。
陈舒看到这里,心里就好受许多了。
开始做饭。
一个孟才子点名要吃的水煮牛肉,再做个鱼香肉丝,一个毛血旺和干煸肥肠,最后来一锅玉京不常吃到的黄瓜皮蛋汤——这个世界益国的饮食文化和前世相差不是很大,烹饪手法都差不多,很多菜品也都重复,不过具体做出来多少也有点差别。
水煮肉片或水煮牛肉这道菜古书里出现过,说明当年圣祖是把这道菜带过来了的,但到了五千年后,陈舒目前还没在外面见过这道菜。
也许已经失传了。
毛血旺则完全没听过。
鱼香肉丝是有的,细微区别。
干煸肥肠不知道有没有哪个地方有这道菜,但就算有,一模一样的概率也比较小。
选这几道菜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刷新一下孟兄的味蕾。
玉京是美食荒漠,可孟兄出身皇室,这个应当对他影响不大,而陈舒的手艺称不上顶尖,最多算不错,这次主要以新鲜取胜。
下次再给他来个正宗的麻婆豆腐、口水鸡、宫保鸡丁之类的。
陈舒喜欢做菜。
更喜欢别人吃着自己做的菜露出满足的表情,惊艳就更好了。
修行之余,也不能忘了生活。
修行也只是为了更好的生活。
中午十二点二十。
上课的孟春秋和姜来相继回来,陈舒此前给他们发了消息,这会儿刚好把最后一道菜端上来:
“快来,正好!”
“来了来了!”
孟春秋最是积极,当先换了鞋子去盛饭。
很快三人就坐在了桌子前,桌上弥漫着米饭和菜品的香气。
这饭也好香。
最开始陈舒在超市买的那袋米吃完之后,孟春秋立马就自告奋勇,搞了两袋古时候用来上供的米。
还别说,真的很好吃。
随便配个还过去的电饭煲,煮出来都是粒粒分明,软糯香甜,越嚼越香,用姜来的话说,干吃饭都能吃几大碗。
“陈兄,这又是沅州的特色菜吗?”
“你吃就是了!”
“看起来好香,和玉京的菜系完全不同。”
“玉京哪有什么菜系……”
“这倒也是……我开动了!”
孟春秋很不客气的将筷子伸进水煮牛肉里,夹了一筷子,还滚烫呢,吹一吹送入嘴里后,立马眯起了眼睛。
前几日刚听说陈兄要给他们做这道菜,他还以为是很清淡的一道菜,在家里吃得最多的菜就是这种清淡菜了。结果没想到名字完全是骗人的,这道菜非但不清淡,还重油重辣重香,刚吃第一口,就给他打开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门。
在玉京、尤其在家里,真的很少吃到这类菜。
新鲜感迅速的征服了他!
这几天他用好几个软件搜索过了,也问了家里的厨师,可水煮牛肉大家都会做,这样的水煮牛肉听都没听说过。
“就是这个味儿!”
“你再尝尝其它的。”
“恭敬不如从命!”
孟春秋首选的是看起来和水煮牛肉差不多的毛血旺,夹起第一块子,是一块血,他皱了皱眉头,倒不是不能吃血,圣祖后人啥都能吃,但是玉京少有见到把血直接做成菜的,一般是用来烫火锅汤锅之类的。
而他也确实很少吃血。
皇室更倾向于那些看起来精致好看的食物。
“快吃,别看了。”
“好的!”
孟春秋一口下去,眼睛又亮了下,再次称赞陈舒:“陈兄总是出乎我的意料、给我惊喜啊!”
“这个里面的血一般般,下次给你做酸辣血旺,加上泡菜,倍儿下饭。”
“这几道菜都叫什么?”
“毛血旺,干煸肥肠,鱼香肉丝。”
“这是鱼香肉丝?”
“我的版本。”
“我尝尝。”
孟春秋仔细打量着这道菜,尝了一口,与寻常的做法不同,口感相似但更凸显酸味,一口下去就想猛刨一大口饭:
“真是美味啊……”
姜来就没有孟春秋那么自在了,他闷头刨了大半碗饭,才对陈舒说:“陈哥,总吃你做的饭,挺不好意思的,下次你去买菜叫上我吧,我帮你提买的东西,和出买菜的钱……”
“当苦力倒是可以,菜钱就算了,没几个钱。”
“不然我不好意思。”
“到时候看吧。”
“我可以提供一些材料,尤其是肉类。”孟春秋很有范儿的说,“陈兄你的手艺是极好的,就是这食材差了点,就拿这牛肉来说,要是用东洲送过来的上好的带异兽血统的牛肉,那才叫一个美,而这些我都可以比较方便的弄到。”
“那感情好啊。”
“东洲的肉是真的好啊,妖族对肉质要求很高,听说有些肉只需要烫一遍水,甚至生吃,什么调料都不放,也能美极了。”
“太好的肉用我这种做法有些浪费。”
“谁说的?吃嘴里就不浪费!”
“孟兄大气。”
“那是自然……”孟春秋又得意起来,骚包得很,受不住一句夸。
“多搞点。”
“你要带给你姐姐和没谈恋爱的女朋友吗?”
“孟兄懂我。”
“没有问题。”
这个人还是有点用处的。
吃完饭后,姜来非得去洗碗,孟春秋假惺惺的争抢了一番,便败下阵来,说明天就要给宿舍里按个洗碗机,解脱双手。
陈舒则坐在沙发上剔着牙。
这时他又收到了昨晚那个电话,接通之后,还是那个温柔成熟的女声:“陈舒先生,很不好意思又打扰您了,我大致看了下时间,推测这个时候的您应该没有上课且吃过午饭了,如果您在午休,十分抱歉。”
“请说。”
“昨晚的事考虑好了吗?”
“无能为力,不好意思。”
“我为此感到遗憾和不解。”电话中的人叹了口气,“您只需要去这三个地方帮我们排查一下就可以的,我们给您的报酬比得上您在委托公司做十年的委托。”
“我胆子小。”
“何必被这些虚假的东西束缚了自己呢?”
“什么意思?”
“人世苦短啊,陈先生,不要被任何东西束缚了,谁又知道这是不是一场梦、一场游戏呢?不如放开了、酣畅淋漓的玩一把。”
“……”陈舒沉默了下,“我有我的玩法。”
“很遗憾。”
电话中的女人顿了下:“但是我们仍能做朋友,我姓蒋,您可以通过这个电话找到我,您的潜力值得我们结识您,我想以您对历史的了解,如果以后益国境外有方体问世,益国需要派遣专家团前往的话,您也可能会去吧?那些文物将不属于益国,到时候您应该就没有心理压力了。”
“到时再说吧。”
“我们在玉京还是有不错的能量的,如果您遇到什么麻烦,作为朋友,我们很乐意为您解决。”
“再见。”
“再见。”
陈舒挂掉了和她的电话,觉得她的观念好像在哪听过,很是熟悉。
可一时又想不起来。
暂时搁置吧。
总之这种活儿是完全不用考虑的。
虽然他最近有点缺钱,为了几千块委托金就可以跑出去一整天,但几百万还真不太能看得起。
至少远不够他做这样的事情。
嗯,再多也不够。
下午有一节修行课。
这个必须要去上。
这个学期已经过了一半多了,班上所有人都在第一周就已成功开辟灵海,没有一个例外。现在傅老师教的都是正式修行用到的东西,陈舒有时候会向她请教修行上的难题,傅老师的指导总是精确简练。
次日,周四。
陈舒离开了玉京学府。
今天他很用心的蒸了一份米糕,切成小方块,整齐装在盒子里,来到灵安学府门口。
“喏。”
陈舒把盒子递给宁清。
米糕软糯雪白,中间是紫薯芋泥馅,但只有薄薄的一层,显出淡紫色,透过半透明的塑料盒子,看起来精致漂亮。
待宁清接过,他又问道:“你知不知道这个米糕是什么馅的?
“紫薯芋泥。
“听起来像不像只属于你?
“哈哈哈土味情话……”
宁清瞥见这个人悄悄瞄着自己。
想动摇我道心?不可能的。
宁清依然面无表情的抱着盒子,甚至还打开盒盖,拿起一枚送进了嘴里。
捏住米糕时就软软的,咬起来也很软,但除了软还有一点点的Q弹,中心的紫薯芋泥很香,淡淡的甜——她觉得如果换成酸酸的果酱会更好,或者在里面加点柠檬汁之类的。
她喜欢吃酸的。
“走!”
这个人搂住了她的肩膀,带着她往校园里走:
“请我吃饭!”
宁清又瞄了他一眼——
以为我不说话就不记账了吗?
可以肆意妄为?
不可能的。
一个小时后,天已渐渐暗了。
吃完鸡肉煲的陈舒离开了灵安学府,沿着大学城略显空旷的道路往回走。
路灯亮了起来,排成一条长线,一盏盏的洒下明黄灯光。大学城的道路并不热闹,热闹的只有学校和学校外边的小吃街,但也不冷清,只是随着天气越来越冷天黑越来越早,外面的人也逐渐变少了。
快到玉京学府时,陈舒抄了一条近路,是条巷子,只能容一车通行,两边都是民房。
走着走着,突然有些警觉。
陈舒停下了脚步。
前面站着两个人。
再一回头,后面也走出了两个人。
双方都朝着他走了过来。
“?”
是抢钱的?
陈舒抠了抠头。
大益治安倒是不见得多好,但首都的治安没有这么差吧,不是说大学城管得更严吗?
大学城的人可不兴抢啊。
万一遇到某个群友这样的,说不定就给你来个反向操作了。
直到这四人靠近。
借着路灯,陈舒扫视着他们。
看起来都还比较年轻,身材高大健壮,每个人都有明显的练武痕迹,在他审视他们的时候,他们也都冷冷的盯着他。
气氛一下有些紧张起来。
“陈舒?”
“各位大佬,有何贵干……”
“你猜猜!”
“我不猜。”
“速借,贷款,听说过?”
“噢……”
陈舒拖着长长的尾音,你们还先找上我了呀。
领头的一个年轻人从身后抽出一支金属短棍,随手一甩,短棍刷的一下变得大半米长,他对陈舒说:“没有你们横插一脚,那天我们不说拿到钱,起码可以掌握那家人的行踪,后面就不会出这种事,我好些兄弟都被抓进去了……”
“这什么逻辑?”
“什么逻辑?就是这个逻辑。”
“你找我们公司啊,我和你一样,也是个打工的。”
“挨着找。”
“你不能因为我好欺负就来找我撒气啊,说不通嘛,而且我是在校大学生,很容易把事情闹大的,多麻烦啊。”陈舒像是和清清说话一样的语气劝说他们,“算了算了……”
“放心,今天挨了打,回去把钱准备好,赔了钱就了事了,不然下次就没这么简单了!”
“那我也懒得劝你们了……”
陈舒如是说道,随即头微微扬起,往上看了看,又以同样的方法看了看背后。
居然没有监控。
对方见到他这样子,立马就凝重了起来,隐隐有种猜测——
这人也许比想象中更硬一些。
对于玉京学府法术原理学的学生,哪怕才入校几个月,他们也是非常郑重的。对方至少是一阶修行者,小概率二阶,但他们完全按照了对付三阶的标准来出动人手。
话又说回来,在杀伤性法术被管制的今天,区区一个三阶修行者,又能剩下几分战斗力?
就看看谁更硬吧!
四人各自甩出了伸缩棍。
正在这时,又有一串细碎的脚步声传来,五人齐齐停下动作,扭头看去。
只见两个裹得很厚、跟两只企鹅似的的小男孩欢快的跑了过来,瞄了他们一眼,趴在路灯下边,各自摸出了弹珠。
气氛稍微受了点影响。
陈舒看看两个小孩,又看看这四人。
在他开口之前,先前说话的留寸头的年轻男子先开口了,他对两个小孩喊道:“嘿!小孩儿!别地儿去玩!”
然而两个小孩只回头淡淡瞄了他一眼,就完全不理会了。
“听见没有?这里马上要打架了!”
“切!混子!”
“日……”
寸头男子恼羞成怒,摸了摸身上,掏出五块钱递过去:“拿去在那边的小卖部买点东西吃,别在这晃。”Χiυmъ.cοΜ
一个小孩回头瞄了眼,顿时露出鄙夷之色:
“五块钱能买什么?二十还差不多。”
“……”
社会人顿时受到了极大伤害,他平常抽的烟才十块钱一包!
这就是生长于帝都的花朵吗?
“钱够吗?大哥。”
陈舒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见他望向自己,立马双手一摊:“别看我,我反正是没带现金的,现在我们都不用现金了,放网上银行还能升值。”
“……”
寸头男再次摸出二十块钱,和先前的五块一起,递给那个小孩,连声说道:“滚滚滚,再看见你,我连你一块收拾了!”
小孩接过皱巴巴的二十五块钱,鄙夷的看了他一眼,这才带着小伙伴起身走了。
“你看看你们,为什么非得干这一行呢?完全没有社会地位嘛。”
“你他妈的!”
“别说脏话啊……”
陈舒看着几位大哥脸上相继露出怒容,表情还比较轻松,他在寂静无人的巷子里活动了下肩膀和脖子,想了想,对几人说:
“在动手之前,还有人想要离开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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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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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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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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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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