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滨江警事>第四百七十六章 水政监察执法
  陈工不只是水利局的总工程师,也是水利局的党委委员。他从江边勘查完回到陵海,立即向杨局长汇报。

  叶书记和钱市长对长江陵海段疯狂采砂的情况很重视,竟让财政局给徐三野的徒弟划拨了五万元本属于水利局的经费,并且再过两个月就进入汛期,涉及长江堤防,水利局必须更重视。

  杨局长听完汇报,觉得徐三野徒弟的想法不错,当即和陈工一起赶到滨江市水利局。

  市水利局分管水政的廖副局长搞清楚他们的来意,立马给正准备下班的法制科和水政监察大队负责人打电话,让赶紧来四楼小会议室开会。

  都是水利系统的,全是熟人,用不着介绍也无需客套。

  考虑到已是下班时间,大家伙都想回家吃饭,廖局请陈工介绍情况。

  黄大队长大致听明白了,托着下巴问:“陈工,无序滥采江砂是有可能导致江堤坍塌,但那是长江,长江有水利委,我们地方水利部门对江上非法采砂有管辖权吗?”

  “有,我把规定文件都带来了。”

  陈工打开公文包,取出两份法律法规。

  滨江水利局法制科的滕科长是全滨江水利系统有名的法律法规专家,黄大队长刚接过文件,滕科长就抬头道:“八八年颁布施行的《中华人民共和国河道管理条例》上,对于长江、黄河的河道管理,是要求水系统一管理与分级管理相结合,理论上县级以上人民政府都有权管。”

  廖副局长问道:“实际上呢?”

  “廖局,实际情况你是知道的。说起来只要有堤防的河道,两岸之间的水域、沙洲、滩地、行洪区和护堤地都归我们水利管,但事实只有防汛防涝时发现问题了上级才会想到我们水利。”

  这无疑是一个尴尬的话题。

  河道和农田水利虽然都归水利管,可现在一切以经济建设为中心,水利尤其水政执法部门能管的并不多。

  举个最常见的例子,交通部门修建公路遇到一条河,按规定要先跟水利商量再建桥,桥建多高都是有标准的,但人家会跟你商量吗,告诉你一声是给你面子。

  尤其修建城乡公路时,地方政府为节约成本连桥都舍不得建,直接取土打坝修路,把好好的一条河断流。

  等到发生内涝,勐涨的河水由于河道堵塞排不出去,上级才想到水利,甚至会责问当时你为什么不阻拦?

  还有很多乡镇集市都在河边,附近群众又想在集市建房,没那么多宅基地,就在河道上做文章。

  讲究的在河道里打桩,把房子架空建在河上,名副其实的水上人家。

  不讲究的直接往河里填土,占用河道建房。

  村里同意了,乡政府可能还收了人家的钱,你跑过去说人家违法,人家才不会搭理你呢。

  文件上还要求河道内不得拦网,不能下定置网,不然会影响排涝行洪。

  可事实上全滨江只有几条主要航运河道上没有拦网,其它河道几乎都被村里乃至乡里承包给人家养鱼了,几乎找不到没有拦网的河道。

  有很多网就拦在排涝的闸口附近,排涝闸口平时又没人值守,看渔网的人甚至就住在闸口的排涝设施里。

  至于非法凿井那就是一个笑话,农村谁家没水井,你真要是傻乎乎跑去查处,会被人家骂得狗血喷头。

  总之,水政的管辖范围很广,但真正能管的却很少。

  市水利局的水政监察执法大队是前年底成立的,一共四个人,负责全滨江的水政执法监察和水事桉件查处。

  可成立到现在既没怎么下去监察,也没怎么查处过水事桉件。

  去年查处的那三起,还是市领导在检查防汛工作时发现问题,要求水政监察大队去查处的。

  既没几个人,也没经费,上级不是很重视,又得不到相关部门支持,工作一直很被动。

  搞得去年底总结工作成绩时都不知道怎么写,只能把东启水利局一个特别能写的“秀才”请过来帮忙。

  那个“秀才”不负众望,妙笔生花,最后总结了八个字:查处一件,教育一片!

  想到这些,黄大队长苦笑着问:“陈工,我们在内河监察执法都存在这样或那样的阻力,你让我们去江上执法,这不是让我们去找打吗?渔政去江上执过法,据我所知只要去江上抓过捞鳗鱼苗的,有一个算一个全挨过打!”

  滕科长深以为然,抬头道:“我们要人没人,要船没船,要经费没经费,怎么去江上执法?”

  老黄同志不想蹚浑水,又滴咕道:“那些采砂的我知道,没有省油的灯。你挡他们的财路,他们真敢跟你拼命!”

  部下有畏难情绪,廖副局长很尴尬。

  市里干工作没下面区县积极,市里的工作干得没下面区县好,可以说是滨江的传统。

  陵海水利局杨局长油然而生起一股强烈的优越感和自豪感,不禁笑道:“黄大,你的消息太陈年,渔政挨打是老黄历了,至少这五六年我没听说过有渔政因为去江上执法被打。”

  “真的?”

  “不信你可以打电话问问滨江渔政站。”

  杨局长掐灭烟头,解释道:“这些年滨江渔政站和东海区渔政局滨江站去江上查处非法捕捞鳗鱼苗的,都有水上公安分局、长航公安分局和我们陵海公安局协助。谁敢暴力抗法,发现一个抓一个!”

  老黄同志将信将疑,都哝道:“公安协助渔政,不一定会协助我们水政,我们跟他们从来没打过交道。”

  “黄大,这事我和陈工刚向廖局汇报过,只要你们大队愿意去江上查,我可以保证水上公安分局、长航公安分局、滨江港监局和我们陵海公安局会全力协助你们。”

  杨局长大手一挥,随即话锋一转:“如果你们大队不感兴趣,那我和陈工回去之后就向市委市政府申请组建水政执法队伍。只是时间上不一定来得及,并且水政监察队伍组建起来也只能查处我们陵海段的采砂行为。”

  水政监察执法,全滨江只有滨江水利局这一家,别无分号。

  老黄同志意识到自己不干,下面区县就要干,忍不住问:“杨局,公安和港监真会协助我们?”

  “黄大,你以前没少去我们陵海检查工作,陵海公安局的徐三野,你有没有印象?”

  “有印象,徐三野以前主持过陵海公安局的工作,以前你们陵海做江堤、海堤我们都会去检查,每次去检查都能在堤上见着他。”

  “徐三野有个徒弟叫咸鱼,这些年一直负责江边和江上的治安,原来在我们陵海公安局的沿江派出所工作,后来去水上公安分局挂职,再后来又调到长航分局做了两年副支队长,现在又调回陵海公安局做开发区分局的分局长。”

  杨局长笑了笑,接着道:“江上有人滥采江砂就是他发现的,我们叶书记和钱市长非常重视,让他全力协助我们查处,同时要求我们水利局确保江堤安全。”

  老黄对陵海公安局那个很野的徐三野印象深刻,下意识问:“徐三野现在负责什么?”

  “徐三野去世好几年了,骨癌死的。”

  “徐三野死了!”

  “嗯。”

  “他年纪不大,主持陵海公安局工作时很年轻,比我小好几岁。”

  “好人不长命,黄大,不说徐三野了,我们还是说正事吧。”

  “行。”

  老黄同志缓过神,翻看着规定文件说:“有公安和港监协助,我们可以去查处。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查处,关于采砂好像没相应的处罚细则。”

  陈工在来滨江的路上早研究过,抬头道:“省里和市里可能考虑到长江主要归长航局和长江水利委管,确实没针对未经允许在江上采砂的行为制定处罚细则,但我们也不是无法可依。”

  “有什么法规可以参照?”

  “不是参照,是可以直接拿来用。”

  陈工从老黄同志手中接过文件,翻到第二页:“中华人民共和国河道管理条例的罚则里写得清清楚楚,对于未经允许或者不按河道主管机关的规定,在河道管理范围内采砂、取土、淘金、弃置砂石或者淤泥、爆破、钻探的。

  县级以上人民政府河道主管机关除纠正其违法行为、采取补救措施外,可并处警告、罚款、没收非法所得;应给予治安管理处罚的,按《中华人民共和国治安处罚条例》的规定处罚;构成犯罪的,依法追究其刑事责任!”

  杨局长在来的路上也研究过法律法规,侧身笑道:“廖局,我们江南省的河道管理条例上也有相关条款。”

  廖副局长微微点点头。

  法制科的腾科长则抬头道:“杨局、陈工,这两个条例不够具体,警告有什么用,那些采砂的会听我们警告吗?如果罚款,究竟罚多少,没标准也没处罚细则。至于没收违法所得,确实具有一定威慑力,但想做到并没有那么容易。”

  “有公安协助,没收违法所得没那么难。”

  “杨局,公安有公安的工作,他们可以协助我们一次两次,不可能天天协助我们。”

  “这一点你尽管放心,咸鱼说了,他会跟协助渔政保护长江渔业资源一样协助到底。他和他师父从八八年就开始协助渔政打击非法捕捞鳗鱼苗的,一直协助到今天,从来没断过。”

  “他不用干别的工作?”

  “不用,他虽然是开发区分局的局长,但他只管江边和江上的事。”

  杨局长话音刚落,老黄同志又紧锁着眉头说:“没收违法所得虽然得罪人,但只要有公安协助这个工作我们也能做下去。问题是就算没收了那些采砂老板的违法所得,也很难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廖副局长对采砂行业不是了解,低声问:“怎么解决不了?”

  “廖局,你是不知道那些采砂的来钱有多快,我们就算能顺利的没收其违法所得,他们去江上采几天砂又能赚得盆满钵满。他们去江上采十次,只要有一次没被我们查获,他们都是赚的。”

  老黄刚说完,滕科长就若有所思地说:“从司法实践上看,想追究他们的刑事责任很难,至少我没听说过有人因为采砂被判刑。”

  廖副局长反应过来:“违法成本低,顶多花钱消灾?”

  滕科长无奈地说:“差不多。”

  江堤要是因为采砂坍塌,一旦发洪水,水利局倒霉。

  陈工觉得市局的这两位在办公室坐太久没魄力,再次翻开法规,强调道:“罚款暂时是没细则也没标准,但国家和省里的河道管理条例上也说了,要纠正其违法行为、采取补救措施。

  什么叫补救措施,就是他们把江底搞得坑坑洼洼,就得给我恢复原状!

  河道和航道施工有多烧钱各位应该清楚,他们非法采砂赚十万块钱,但想采取补救措施恢复原状,没五六十万块钱肯定下不来。”

  怎么才能一劳永逸的解决问题,就是要让那些采砂老板怕。

  廖副局长越想越觉得陈工的话有道理,敲着桌子笑道:“就用这一条治他们,查处一件,教育一片,只要下决心查处一两个,我就不信还有人敢以身试法!”

  能没收违法所得,能让那些非法采砂的“采取补救措施”……

  老黄同志觉得这事有搞头,不禁笑问道:“杨局,陈工,公安协助我们查处,他们在经费上有没有提出什么要求?”

  不愧是老同志,知道人家不会白帮忙。

  杨局长回头看看廖局,笑道:“咸鱼说了,去江上执法不能没船,执法船他可以跟水上分局、港监局和海关借,但油钱要由你们大队承担。”

  “我们大队的情况你是知道的,我们哪有钱!”

  “可以先记账,等将来没收到违法所得再给他们。”

  “这没问题。”

  “再就是打击那些非法采砂的,既是协助你们水政执法,也是在协助港监执法,毕竟那些采砂船和运砂船已经影响到水上交通安全。港监局考虑到没公安协助工作很难做,承诺赞助他们一条巡逻艇。”

  杨局长顿了顿,接着道:“咸鱼保证会全力协助水政执法,同时恳请水利局将来如果有罚没返还,能不能给水上公安分局也赞助一条巡逻艇。毕竟打击非法采砂行为,确保我滨江长江堤防安全是一项长期性的工作,没执法船艇什么事都干不成。”

  港监局是出了名的有钱。

  八十年代就装了那么多空调,后来又是盖交管大楼又是盖办公楼的,交管大楼堪称滨江的地标。

  水利局的情况只比农业局稍微好一点,能跟财大气粗的港监局比吗?

  廖副局长沉默了片刻,低声问:“采购一条巡逻艇要花多少钱。”

  “六十万。”

  “六十万!”

  “廖局,六十万听上去很多,但只要黄大下定决心查处那些采砂的,别说六十万,就是六百万都能搞到。”

  陈工接过话茬,笑看着老黄同志道:“黄大,我今天跟咸鱼去江上勘查过,咸鱼说港监有监督艇,你们水政一样应该装备监察船。我觉得这是一个机会,要不是时间上来不及,我和杨局都不会来找你。”

  国家和省里的河道管理条例上说得清清楚楚,县局以上水政管理机关都有权管。

  换言之,陵海水利局一样可以组建水政监察执法队伍。

  只是现在上级对执法人员要求高,必须先参加水利厅组织的业务培训,然后考试,成绩合格的才能拿到执法证。

  如果上级要求没这么严格,跟以前一样挂块牌子带上罚款收据就可以开工,陵海水利局真用不着来求市水利局。

  要承担油钱,还要送一条价值六十万的巡逻艇给人家,谁舍得?

  可没公安和港监协助,靠水政监察大队几个人,这件事肯定办不成,陈工所说的“六百万”只会是镜中花、水中月。Χiυmъ.cοΜ

  廖副局长权衡了一番,抬头道:“杨局,陈工,这么大事我说了不算,要向蔡局汇报,甚至要拿到党组会上研究。”

  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

  不投入哪会有回报?

  杨局长相信市局领导应该明白这个道理,笑道:“赞助巡逻艇的事不着急,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查处。”

  黄科长没想到公安的胃口这么大,一开口就要一条价值六十万的巡逻艇,忍不住问:“杨局,你刚才说那个咸鱼现在是陵海公安局开发区分局的局长,他能代表水上公安分局和长航分局吗?”

  “能。”

  “港监呢?”

  “一样能。”

  “他这个分局长是正科还是副科,这么大事他能说了算?而且长航分局和港监局跟我们水利局不一样,人家是垂直管理的。”

  “他现在虽然只是副科,但江上的事他真能说了算。”

  “就因为在水上分局和长航分局干过?”

  “他不只是在水上分局和长航分局干过,也是水上分局、长航分局、港监局和海关等单位领导看着长大的。”

  那小子真是个另类,在岸上没几个人认识他,可能连陵海公安局都有不少民警没见过他,但在江上却混得风生水起。

  杨局长想想又笑道:“港监局朱春苗副局长不只是看着他长大的,也是他的媒人。他爱人就在港监局工作,现在是港监局陵海港监处的处长。”

  老黄和滕科长不知道朱春苗是谁,廖副局长很清楚,惊问道:“他认识秦市长?”

  杨局长点点头,确认道:“他就是秦市长看着长大的。”

  “明白了。”

  廖副局长不再犹豫,起身道:“老黄,你们大队接下来要把工作重心放在查处非法采砂上。滕科长,你们法制科接下来要全力协助水政监察大队查处,要把抓紧时间把相关的法律法规研究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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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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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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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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