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楂看着鸡腿,忍不住接过来咬了大口。
奇了怪了,平日里膳房送来的鸡腿也没这么香,她只见到姐姐放在小炉子上重新小烤了下,这香味便直勾勾的往鼻子里头钻,一不留神,就将一整个都给吃完了。
前院的四爷,面对一桌子珍馐,却是一点胃口都没有。
苏陪盛小心的盛了四爷每日都用的老鸭汤放到跟前:“主子,您喝上一些?”
四爷接了过来,送入口中,烫的嘶了一声,眉头顿时皱了起来。
苏陪盛下了一跳,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奴才该死。”
爷这是怎么了啊,平日里都喜欢盛滚烫的汤,慢慢的一点一点的喝,今儿个回来后就心不在焉似的。
苏陪盛好奇的要死,所以,主子和温酒到底在屋子里面说了什么了啊?竟然能让爷这般惦记着。
忽而,四爷一拍桌子:“放肆!”
苏陪盛吓了一跳,头埋的更低了。
“放肆,太放肆!”四爷站起身来背着手来回踱步。
“去,给爷将她吊起来打,往头上打,打晕了算!”
走了两步,又补充:“还有,给爷仔仔细细的搜她,若是搜到药,一股脑的全部喂给她!”
“对,端冷水,重头到脚给爷淋她十遍!”
“嗻”苏陪盛赶忙应了,又小心的问:“主子...您这说的是谁?”
谁将主子得罪成这样子了啊?
四爷凤眸微眯:“蠢奴才,还能有谁?”
“再问,爷让人把你吊起来一并打!”
苏陪盛忙不迭的应声,而后,一股脑的跑了出来。
出了门就拿大脑门撞柱子。
“造孽啊!到底是谁将爷得罪的这么彻底?”
主子的心思越来越难猜了,他现在得了命令,却连罚谁都不知道。
“苏爷爷”小喜子乐颠颠的到了跟前:“您这是干什么呢?”
苏陪盛死马当成活马医:“小喜子啊,你说,最近谁得罪了爷呢?”
小喜子挠了挠头:“啊?这,小的不敢说。”
苏陪盛眼睛一瞪:“让你说你就说!”
小喜子凑上来:“得罪主子的,不就是十四爷?主子前些时日寻人打了一把好弓,也是被十四爷给要了去。”琇書蛧
苏陪盛一巴掌怕在小喜子脑袋上:“胡说,十四爷那是咱们贝勒爷的亲兄弟,那是闹着玩呢!”
主子会吩咐打十四爷?这不是开玩笑呢么?
不说德妃娘娘,就是皇上,也不开心吧?那可是万岁爷喜爱的十四阿哥。
小喜子颇为无辜的揉了揉脑门:“那还会有谁得罪主子啊?难不成,是前两天那个中饱私囊的管事?”
“哎?”苏陪盛恍然大悟后一拍大腿:“行啊你小子,这脑袋有时候还真挺管用!”
一个时辰后,苏陪盛欢天喜地的拎着一张供词回来。
“主子,还是您厉害,您说的方法才一用,那管事立即就招了,您看,这是供词。”
四爷眯着眼睛看苏陪盛那一张笑的开花儿似的脸:“你刚刚去了那里?”
“奴才去了关押那个管事的地牢里头啊”苏陪盛还没觉出有什么不对,腆着脸凑上去,试图让四爷好好的看看这一副供词。
四爷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来跟苏陪盛招手,示意他过来。
苏陪盛乐颠颠的凑到近前。
四爷指了指窗外:“转过去仔细看看。”
苏陪盛看着封的严实的窗户纸:“主子,这窗户有何异常之处啊?”
四爷活动了下筋骨,飞身一脚就登在那肥肥的屁股上。
“蠢奴才!”
吐出这么几个字之后,四爷整理了下袍子,大步流星的就出了门。
“你,你,还有你!跟爷走!”点了几个侍卫,四爷快步出了院子。
身后苏陪盛从地上爬起来后焦急的喊:“主子,您且等等,真的有要紧的事情要禀报啊!”
他一边揉着屁股,一边将那供词给塞进衣服里头,一瘸一拐的追了出去。
清凉阁里。
温酒和山楂一人抱着一大碗羊肉汤面,暴风吸入。
桌子上还摆着一小碟子干煎鱼,半只烤鸭。
孙大智将最后一小碟子煮花生放在桌子,满脸笑意:“姑娘,是我的错。”又在身上掏了掏:“这些银子也给您,簪子您就收回去吧。”
温酒去扶他:“你干什么,快点起来。”
孙大智拜了又拜:“姑奶奶,您收回去吧,之前是我不懂事啊。”
山楂震惊的连面条都忘了吃,眼睛瞪的老大的看温酒。
昨儿个,她去找孙大智要些好菜的时候,他那一副眼高于顶的嘴脸还历历在目,今儿个天还没黑,就对着姐姐一口一个姑奶奶了?
出去打点用的簪子又回来的不说,她们还白白吃了两顿好的。
“快起来,簪子我收回来就是了。”温酒笑呵呵的收了,又将孙大智放在桌子上的银子塞给他:“你的银子我们不能要,这两天你破费了,我吃饭的银子,不能让你出。”
说着,温酒又拿出了些碎银子给他。
孙大智却没收:“本就是姑娘的份例,可不能收钱,多亏姑娘指点,之前是小的眼拙,以后餐食会如数送到姑娘这里...”
扔下了这么句话,孙大智咧着嘴就跑了。
“姐姐”山楂立即凑过来:“你好厉害!”
“不过,这人变得也太快了,该不会有啥阴谋吧?”
温酒伸手捏了一根小炸鱼放进嘴里:“应该不是,大概是觉得我昨天给的意见比较好用?”簪子是德妃娘娘赏赐的,看上去不大值钱,但是,能换鸡腿的簪子,就是好簪子。
山楂却撇嘴:“您哪里是提意见,根本就是挑刺么?他不记恨就不错了吧?”
姐姐说人家昨天做的红烧肉腻了,膳段切法不对劲,葱花放多了什么的。
她记得可清楚,被姐姐说的一无是处的膳食,已经被她吃的干干净净,一点没糟蹋。
温酒一看就知道,这丫头在腹诽自己呢。
她本来是想控制来着,但是,又一不小心条件反射了,这能怪她吗?
“哎?贝勒爷怎么又来了?还带着好些个人...”山楂不经意撇见门外,忍不住道了句。
------题外话------
四爷:又是想报仇的一天!
温酒:又是提心吊胆的一天!
苏培盛:谁能告诉他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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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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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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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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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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