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酒见到四爷这样清醒着站在自己身前,一时之间竟是愣住了。呆呆的看着四爷好一会儿都没有回过神。
她愣神的这一会儿,乌拉那拉氏却是即刻走到了四爷跟前,红着眼眶道:“妾身总算是瞧见贝勒爷了。这几日您都不知妾身是如何过来的?还好,贝勒爷您身子无恙,瞧着精神也是极好的样子,妾身这下便可放心了。”
乌拉那拉氏说话间,眼泪噼里啪啦的落了下来,还拿起帕子来擦了擦眼泪,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四爷瞧。
旁边的孙嬷嬷立即便道:“福晋您可莫要哭了,再哭便是哭坏眼睛了,总算是瞧见了贝勒爷,您这下可放心了,今日万万不可彻夜帮贝勒爷祈福了,您的身子还是要顾念些的。”
乌拉那拉氏红着眼眶说:“而今看来,这祈福也是没有白白费了心思,贝勒爷的身子安好,妾身便是放心了。”
“到底四嫂和四哥是结发夫妻,对四哥倒是极其用心,四哥,你怎么也不和四嫂说句话?”八爷又道。
四爷却看也没有再看乌拉那拉氏一眼,只是将视线转移到了温酒身上:“酒儿,爷唤你呢,怎么不过来?”
温酒还在愣神。
身旁的十爷瞧着着急,干脆推了温酒一把,直接将人推到四爷跟前,又道:“我都听小十四说了,这几日照顾四哥的一直都是小四嫂,小四嫂还没说累呢,怎么四嫂反倒喊起累来了?”
乌拉那拉氏听了这话,脸色红了转白白了转青,好一会儿没说出话来。
四爷伸手揽住了温酒,瞧了她一眼,终是叹了一口气:“你瘦了。”
其实好不容易将她养的脸颊上带了些肉,又是孕吐又是折腾,还跟着他担惊受怕的,没一天安生日子,这脸颊肉眼可见的消瘦下去了,四爷忍不住皱起了眉头来。
“温妹妹是清瘦了些,”温酒还没说话呢,乌拉那拉氏先是抢在她前面笑呵呵的应承了一句。
乌拉那拉氏迅速的收拾好心情,九爷和十爷已然被温酒这个贱人蒙蔽了,一个一个的皆是向着温酒说话。她还是从四爷身上入手比较好,当即便笑呵呵的说:“说来我这个做福晋的倒不得不说温妹妹一句了。你身上还怀着孕呢,就算是自个不吃,也要顾念着孩子多吃一些的。
再者,照看爷的事情,怎么能让你一个大着肚子的来做呢?”
说话间,乌拉那拉氏叹一口气:“妾身这些时日一直惦记着爷的身子,不过每每来瞧,总是被人挡在外头。
温妹妹你呀,虽说心疼爷,但是也不能不顾念你自己的身子,怎么能将所有的活计都揽在自己一个人的身上呢?
即便是今日我来帮衬着你一块照看贝勒爷的身子,也必定分不得你的宠爱去的。”
温酒:“……”乌拉那拉氏这是跟自个儿在这演什么双簧呢?
怎么着?还想再和自己对峙两次?
磨着牙刚想要怼她两句,却听那边四爷道:“福晋,你不是来问刘氏的去向的吗?刘氏被爷关在旁边的厢房里。
不言,带着福晋去隔壁和刘氏好好说说话。”
四爷快刀斩乱麻,声音清冷的道。
乌拉那拉氏满眼难以置信:“贝勒爷,您这是……”
四爷神色冷凝的盯着乌拉那拉氏看了一眼:“福晋还有什么想说的吗?”
乌拉那拉氏对上四爷的眸子,不知怎么了,只觉得心里头有些慌慌的。贝勒爷应该不会知晓她这两日做的事情吧?
毕竟前两次闹得那么凶,贝勒爷都没出门,若是当真能抽出空来,怎么会一直闭门不见呢?再者,自己每每过来都是事出有因,贝勒爷即便是问起,她也能推得干干净净。
这般想着终究是心里头带了些底气,转头昂首挺胸跟着不言出门去了。
温酒一肚子的话憋着还没说出来呢,就见面前这个人被四爷给弄了出去,一时之间愣住了。
细细算来,这好像是爷第一次坚定不移的现在她这边……
四爷伸手在温酒脑袋上摸了摸:“没事了,别担心。”
温酒听了这么一句,也不知怎么了,莫名鼻子发酸。却是好一会儿也没说出一句话来。
身后的九爷却是带了几分心虚的道:“四哥,到底是嫡福晋,这样是不是……不大好啊?”
说起来,他这个四嫂实在是令人讨厌,可是小四嫂而今到底是个侍妾的身份。虽说如今怀着身孕吧,但是四哥为了小四嫂把嫡福晋拒之门外,甚至送去了厢房,听上去属实是有点不大好听。
再者,他小四嫂本就容貌生得极好,这样的话若是传了出去,怕是不止对四哥的名誉有影响,小四嫂也免不得要担上妖姬的名头了。
“有啥不好的呀?不是四嫂非要找什么刘氏吗?咱们来的时候都听见四嫂说了,四哥让她去找,不是正好吗?”
十爷压根不在意,当下还笑呵呵的看向四爷道:“四哥,我还以为你没醒,还担心了两天呢。皇阿玛一直不让我们过来,今儿个好不容易同意了。没想到你正好醒了,皇阿玛若是知晓了,一定开心。”
八爷下意识的向着四爷打量了去,不由得心下一惊,总觉得面前的四哥似乎更高了几分似的,皮肤好像也更黑了。人的精气神更好了,而且气势也不同以往。
刚刚他说话的时候,八爷竟觉有一瞬不敢插嘴。
四哥此番昏迷,果然是有蹊跷。
之前就觉得不对劲儿,不过是中了一个毒,大哥和十四都已经好了,偏生四哥一睡睡了这么些时日。
该不会他是装的吧?偷偷的把自个关在府上,做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或者干脆就是想要引得皇阿玛对他的关注?
八爷心里头更是警惕了几分,这个四哥,当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哎?什么味道?”十爷忽然吸了吸鼻子,而后凑近了四爷一些:“四哥,怎么你身上好像馊了?”
四爷向着自个身上瞧了一眼,又吸了吸鼻子,好像也闻到了一股无法言喻的味道,一时之间,脸色更黑了几分。
“你们无事,便抓紧回去同皇阿玛禀报,便说爷明日便去同皇阿玛请安。”琇書蛧
四爷说着,扯着温酒直接进了门,砰的一声将门严严实实的关了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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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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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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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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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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