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喜?这不是巧了?前日里,就前日我还听额娘说起她,说她刚生了第三胎。满月了,给家里送来了一些山货。说是她不知什么亲戚给送的。干蘑菇什么的,咱们还吃呢。”富察氏道。

  “第三胎了?哎哟,她跟我差不多大,年纪不小了。这倒是说明过的还不错。。”曲迆笑道。

  曲迆跟前那几个丫头出去后都没能很快生孩子,如今倒是生了,曲迆也索性叫她们就在家吧。

  眼下不缺人,等缺了再说。

  前几年知道七喜生了第二个,如今第三个了。

  “那正好,一会我叫人收拾些东西,嫂嫂带出去叫人送给她。”曲迆道。

  “哎,好。七喜要是听着您想着她,定然高兴。”富察氏笑道。

  “也是当年的情谊。”七喜的身份如今进不了宫了,所以消息也难听到。

  兆佳氏不知道说的是谁,也不敢搭话,就安静听着。

  说完了七喜,曲迆就从箱子里拎出一身桃红的衣裳,经年的衣裳了,颜色都褪了不少。

  一看就是小孩子的。

  “好像就是这件啊,这怎么回事?”曲迭大惊。

  “傻不傻,你一说我就想起来了。还梦见,那不就是我当初进宫临走那天的事?”曲迆失笑。

  至于后头大概就是真的梦了。

  曲迭一愣,随即失笑:“嗨,我说我怎么傻成这样,总记不得那会子。原来脑子里记着呢。”

  曲迆看着那衣裳,以及箱子里其余几件从家里带来的东西,没什么好的,就是几身衣裳和两件首饰。一個银手镯,灰扑扑的。

  不是什么好银子,当年她临走要摘,曲氏死活不许。

  可进了宫戴着这个也是叫人瞧着眼热,所以她早就摘了。

  因为银子不纯,放着也没人在意。

  再就是一个黄铜托镶嵌玛瑙的耳坠子,黄铜不够亮,玛瑙更是杂质多的要命。

  这件东西,还是当年从戴鹏家带出来的。

  她当初戴着的,她那祖母也没叫她摘。

  这可真是多年了。

  她将这两件首饰拿出来叫人去收拾好,也是个念想了。

  曲迭也是感慨万千,不过到底她那时候小,很多事不记得。

  富察氏兆佳氏更是不知道,于是曲迆也没多说,就岔开话题说别的了。

  晌午时候,十四爷叫人送来十个菜。

  既然忙谢恩。

  菜色丰盛,兆佳氏头回这么吃,也是很意外的。

  她虽然是正经选秀,可刚选就被指婚了。哪里有这殊荣?

  不过以她的出身家世,留下的话,估计是给阿哥们做格格或者是宗室里的阿哥们做妾室的命。

  嫁给纳穆是好事。

  下午时候又说起了曲江的孩子們。

  等她们要走,曲迆才把礼物给了兆佳氏。

  “这几日功课紧,阿哥们都在念书,三格格今儿个也一早出宫去了。就没叫来见舅母。你别多心,下回见吧。”曲迆道。

  “臣妇不敢,阿哥和格格都忙呢。”兆佳氏忙道。

  “园子里自在些,等天凉爽了,我在叫你们来。今儿就不留你们了。”曲迆笑着道。

  “乔康,你好好送她们出去。”

  “哎,主子放心吧。”乔康过来弯着腰:“奴才送大奶奶,二奶奶,二姑奶奶。”

  三人都给曲迆福身行礼,跟着乔康走了。

  曲迆笑起来:“如今二丫头也成姑奶奶了。”

  以前还是姑娘呢。

  “是啊,毕竟咱们家二姑奶奶也生了几个孩子了,再叫姑娘就不合适了。再过几年,等家里的哥儿都大了,奶奶们的称呼也得变化了。”

  “你说这小孩子们,一茬一茬的,长得飞快。我都还没觉得自己老了呢,孩子们都大了。”曲迆笑着摇摇头。

  “是啊,奴才还记得头回二爷进来的时候,就是个漂亮小孩子。如今是个硬朗的汉子了。媳妇都有了。”云锦道。

  “快别说二爷了。三爷前几年进宫还在主子跟前哭鼻子呢,如今十三了,再有个两三年,娶媳妇了。”云岫道。ωωω.χΙυΜЬ.Cǒm

  “可不是么,三爷长得也快,个头低不了。”云锦道。

  “内勒贺是高,这孩子随谁?”曲迆说起那个最小的弟弟也好笑。

  “大抵是随了呼爷了。”云锦都。

  曲迆想想:“自成一派吧,他阿玛也没那么高。”

  曲家,内勒贺连着打了七八个喷嚏:“谁骂小爷呢?”

  伺候他的小厮一笑:“瞧您说的,定是有人惦着您。今儿大奶奶二奶奶不是进园子了?估摸着是说起您了。”

  内勒贺摸摸鼻子:“对哦,走走走,去额娘那。”

  园子里,傍晚时候十四爷过来,曲迆还睡着。

  天热啊,她午睡的迟了。

  十四爷过来叫醒她:“晚上不睡了?”

  曲迆睁眼有点茫然:“天亮了?”

  十四爷笑:“天黑了。怎么懒洋洋的,起来跟爷出去走走。”

  曲迆醒醒神:“我刚睡下呢,又不是睡了许久了。”

  十四爷点头:“嗯,别睡了,你如今白天睡多了晚上就一时睡不着,光会闹人。”

  曲迆叹气,就那么一次,其余时候还不是沾枕头就睡?

  这人。

  只好起来,可惜也不知是没睡足还是怎么,出去走着也没精神。

  懒洋洋的。

  十四爷看她这样就道:“是哪里不舒服?累着了?”

  曲迆摇摇头:“没有,大概就是缺觉了,晚上睡好就是了。”

  “那回去吧。走得动不?叫撵来吧?”十四爷道。

  曲迆想了想点头,感觉真的远了些。

  十四爷于是拦着她坐着等。

  不多时撵来了。两个人一起回到了韵松轩。

  太医已经候着了。

  曲迆月事才结束,所以怀孕是不可能的。十四爷就担心她是不是病了。

  何况如今他俩虽然天天亲密,但是曲迆明确表示不想生了。

  十四爷虽然觉得遗憾,也同意,毕竟岁数上来了,生孩子是有点危险了。

  不过这回是能确定不是怀孕,以后也还是要小心。

  避孕在如今来说,除非不亲近吧。

  否则还是有漏洞的。

  太医看过之后道:“贵主子这一两日可有吹风?此时头痛否?”

  云锦忙道:“就昨晚天黑后在湖边走了走,当时不是起了风,主子感觉有些凉就赶紧回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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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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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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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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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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